这番话带着的功利意味太明显,但老教授并没有表现出反感。
“Frost,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孩,也是我见过最有野心的男孩。”
江酌霜无奈地撇了撇嘴,顺手帮老教授把桌子上散落的课件整理在一起。
“没办法,我功利心比较强,比起大器晚成,我更希望别人夸我年少有为。”
老教授接过文件夹:“盛星杯要求现场演奏原创曲,我记得你也很擅长作曲?”
江酌霜认真地说:“简直是大师级别的。”
要不是他表情戏谑,还真听不出来在开玩笑。
老教授瞬间被他的玩笑话逗乐了。
“有幸听你说说,学习作曲的初衷吗?”
江酌霜说:“也没什么特殊的。”
他接触编曲,其实是很偶然的原因。
每年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江酌霜会被家里人强行塞进医院,被迫住院治疗。
那段时间,江酌霜能得到的最大自由,就是每天下午坐在轮椅上去晒太阳。
如果恰逢阴雨天,他连下床开窗的自由,都会被苏寻雁女士残忍剥夺。
一整个月,不能去练琴,不能玩游戏,想看书都只能让江邬讲给自己听。
整日躺在惨白的病床上,总得找点别的事做,才显得自己不算在茫然等死。
在只拿得起笔的情况下,江酌霜跟着苏寻雁请来的老师,开始学习编曲创作。
他很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尽量压缩学习的时间,但这在医生看来,依旧算是过度劳累。
主治医生很年轻,严肃古板,但拿过不少奖,是这个领域很权威的医生。
对方望着少年握笔的手,没有说话。
但江酌霜知道,他想说自己应该静养。
曲谱凌乱地摊开在桌子上,江酌霜转了转手上用来画谱的笔,笑嘻嘻的。
“肖医生,如果你的静养是指让我继续发呆,我宁愿现在就去自杀。”
肖涿之说:“你不会自杀的。”
“嘁,没意思。”江酌霜撇撇嘴,“你这时候应该说,如果我无聊了,你会来陪我。”
肖涿之微微抿唇:“我没什么能做的。”
江酌霜想了想:“我哥之前有本书没给我讲完,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呀。”
不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
肖涿之:“好。”
江酌霜:“……什么?”
肖涿之抬眼:“如果你无聊了,可以随时找我,无论是讲故事,或者其他什么,我会来的。”
江酌霜很快就想明白了。
肖涿之应该是以为自己在胁迫他……嗯,毕竟这家医院是江氏的产业。
因为不想对方在后续的治疗过程中有压力,江酌霜决定还是解开这个误会比较好。
但是不等他开口,肖涿之却说了一声“抱歉”,紧接着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江酌霜当时想,要是自己是医生,遇到这样的病人,一定会很讨厌他。
但是后来,他在医院的祈愿墙上,发现很多折给自己的千纸鹤,落款只有一个字。
——“涿。”
江酌霜的思绪飘远,直到老教授喊了他一声,才堪堪回过神来。
“Frost,我忽然有个主意,你想听听吗?”
江酌霜随手拨了拨竖琴的琴弦,发出悠扬的乐声:“听完要求以后,我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老教授搞怪地眨了眨眼。
“你现在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老教授继续说:“我希望你用‘Frost’作为主题,创作盛星杯的初选曲目。”
盛星杯的初选和复赛都是自由创作,和命题创作的难度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被强买强卖了。
“有时间要求吗?”
老教授理了理衣领,“给你两周的时间。”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多荒谬。
“老师,你认真的?”江酌霜挑了挑眉,“盛星杯可给了两个月的创作时间。”
老教授摸摸胡子,“呵呵”一笑。
江酌霜心里想,好像游戏里的NPC。
就是那种在新手村,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话,还不让跳过的那种邪恶NPC村民。
老教授说:“如果我说,你的演奏要是能让我满意,我就帮你约Thomas的大师指导课呢?”
Thomas.
好耳熟的名字。
江酌霜的表情瞬间变得恭敬起来:“是前段时间刚拿回声奖的那位老师吗?”
“是他。”老教授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与他凑巧是多年好友。”
江酌霜一改心中暗戳戳的不满。
“您也太厉害了吧,幸好您是我的老师!”
事实证明,无论是什么性格的教授,都扛不住被自己的学生猛猛夸赞。
老教授浑厚地咳嗽一声。
视线瞥向窗外,忽然发现什么。
“Frost,外面的人是在等你吗?”
江酌霜望向门口,恰巧对上谢敛的眼神,对方没有进来打扰两人的谈话。
江酌霜这才想起来。
差点忘了,今天和他还有约呢。
别的教授眼神里都是透露出智慧的光芒,江酌霜的教授眼神里全是八卦。
“Frost,他是你的新男朋友吗?之前那个金发的德国男孩呢?”
江酌霜仔细想了会,才想起来老教授说的是谁,应该是之前他差点谈上的小金毛。
自从他们闹掰之后,小金毛就转学走了,几年不见,也不知道现在在哪。
“德国的……是我校园乐团里的那名小提琴师吗,好像叫布鲁斯?”
“布鲁斯是他养的那条狗。”老教授无奈地说,“他的名字叫卡斯帕,这才几年你就忘了?”
江酌霜心中腹诽,几年了还不该忘吗?
不过,他对卡斯帕养的那条狗印象很深刻。
很黏人,但因为体型太大,卡斯帕经常制止它扑到自己身上,不然可能会一人一狗摔个屁股墩。
“不对啊。”江酌霜忽然反应过来,“您怎么会连我乐团的事都知道?”
老教授笑呵呵道:“Frost,你太低估你在欧洲的名气了,无论是你的才华,还是你的风流韵事。”
几名学生为了应付考试,过家家一般搞出来的乐团,除了Frost和卡斯帕,水平都很一般。
偏偏就是靠着他们两人,直到解散前,这支乐团在业内都小有名气。
江酌霜微微歪头,一脸费解。
“才华我承认,风流在哪里?”
他因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还被国外的同学嘲笑过是“听哥哥话的乖宝宝”。
争强好胜的Frost,差点一时兴起谈个恋爱,对象就是卡斯帕。
当时嘲笑江酌霜的那个外国同学,知道这件事以后,脸都气青了。
一直等卡斯帕转学走了,江酌霜才知道……对方当时以为在和他调情。
发生这件事以后,更加坚定了江酌霜回国的决心。
瞧不起这群口是心非的外国人。
至少身边的中国人都变态得坦坦荡荡。
老教授很吃惊:“难道你和卡斯帕是纯爱?”
江酌霜揉了揉眉心:“准确来说呢,我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谈过。”
老教授严肃道:“Frost,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诚信,别想骗我。”
江酌霜也认认真真反驳。
“老师,多疑最伤故人心。”
“我中文一般。”老教授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说,“Frost,说点我听得懂的。”
江酌霜言简意赅。
“我只是钓着他们而已。”
唯一一个想谈的和江邬打起来了。
老教授竖起大拇指。
“Frost,你可太坏了。”
江酌霜尊师重道地和老教授告别。
“没什么事的话……老师,下周见。”
老教授祥地说出恶魔一般的话语:“两周后的演奏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就扣光你的平时分。”
江酌霜本打算挥手告别。
听到这话,顿时收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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