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我……”
宋疏意刚想解释自己这几天经历了什么，就看见江慎衍突然抬起头，朝她伸出手。
“什么？”
她有些错愕，歪头道。
江慎衍不知怎么了，轻轻移开视线，抿着嘴唇，又把手往她面前伸了伸。
宋疏意浆糊一般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
这大师兄，不会，想牵她的手吧！
“啊这也太快了吧，大师兄你这么不矜持的吗哈哈哈。”
宋疏意一边尬笑，一边鬼鬼祟祟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啪！
是清脆的击打声。
她捂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难以置信地看向江慎衍。
后者的耳朵早已被嫣红爬满，此刻眼神带水地怒视着自己。
好……好像很好欺负……
宋疏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声音也变得结巴起来。
“大……大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礼。”
江慎衍吐出冰冷的两个字，然后就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见她出现的那一刻，突然就很想要她之前承诺过的礼物。
眼前的女子发丝凌乱，脸上还带着点点血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他，像懵懂无知的绵羊。
他突然有些紧张，伸出去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眼神也渐渐暗了下来。
宋疏意万万没想到他是来找自己要回礼来了，先是愣了愣，随后弯了弯眼睛，急匆匆地从荷包中拿出一张画来。
当时做的时候只顾着考虑江慎衍会不会喜欢了，现在拿出来当着面送他，宋疏意突然很不好意思起来。
画上面是穿着青衣，扎着披发的江慎衍。
他有些意外，指着画上笑着的人，忍不住道：“为何是青衣和披发？”
宋疏意心想她挺想看的，但面上还是笑着，脆声道：“我觉得师兄这样穿会很好看。”
闻言，江慎衍忍不住笑了出来。
水光潋滟，美人含笑。
宋疏意又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感叹他生得好。
笑完，江慎衍就想把画收起来，宋疏意忙止住了他的动作。
“还有什么吗？”
宋疏意握住他的手指，却发现后者像触电了一样，闪躲了一下。
她讪笑：“我一时忘记了，不好意思师兄。”
江慎衍轻咳一声：“师妹直接指便是。”
她使劲点了点头，指着画最边缘的那几个小字，笑着说：“这是我托一个写字好的朋友写的。”
“天天开心。”
江慎衍慢慢地念着上面的字，疑惑地抬头看她：“这是何意？”
宋疏意嘿嘿一笑，帮他收好画，有些卖关子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江慎衍怔愣了一下，半晌，才低下头，声音仍然温柔，但表情却很冷。
“多谢师妹了。”
宋疏意看他小心翼翼地把画放到随身空间中，很开心地说不用谢。
恰在这时，林积思抱着昏迷过去的姜序走到他们身边。
“小师妹，都是这头骨搞的鬼。”
许净秋愤恨地踢了一脚地上奄奄一息的头骨，高声道。
“应该早就防着它的。”
许净秋揪着自己的头发，追悔莫及。
宋疏意看了一眼那头骨，却没感受到魔气。
按理说，这东西攻击了姜师姐，刚才还试图破坏结界，身上不会没有魔气残留啊？
见她很迷惑的样子，林积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她了。
她越听越不对，这头骨直面了那怪物，怎么可能身上一点魔气都没有。
宋疏意探究丝地去观察除她以外的其余人，除了许净秋快要被气死之外，剩下的两人都很淡定，似乎并未觉察到不对。
难道是她想多了？
她晃晃脑袋，突然感觉有些晕。
江慎衍发现她脸色不太好，柔声道：“小师妹看起来脸色不好，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
她还想说这一切结束的太快了，会有疑点，就感觉眼前又是一阵摇晃。
这回，林积思接住了将要晕倒的宋疏意。
他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将她托了起来。
“快把小师妹带回去休息吧。”
林积思望向许净秋，担心道。
许净秋也怕她出什么事，点了点头，便匆忙离去。
*
青城峰
江慎衍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白天宋疏意送他的画。
司礼在一旁吃着糕点，见他一直不动，好奇地探过头来：“主……主人，这是什么？你看了好久。”
江慎衍眼睫轻颤，许久才说了句没什么。
司礼看着自家主人脸上深重的阴霾，脑子突然一闪，脱口而出：“主人你不会后悔了吧？”
江慎衍很久没说话。
司礼急了，从桌子上跳下来，急声道：“主人，你不会真的要为了她放弃吧？”
“这是我们计划了很久的。”
江慎衍漆黑的眼珠望向同样漆黑的窗外，声音很轻。
“不会。”
*
宋疏意这一觉睡的实在不好，梦里动不动就梦到那颗头骨追杀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想从床上下来，却发现腿边搁着一个头。
是许净秋。
桌边还搁着药碗，里面的药还冒着热气。
应该是许净秋一直守在她旁边。
她心里一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身体从床上抽出来，向着窗户边走去。
现在慢慢进入深秋了，斜阳峰没有植物，夜晚很冷，还总是刮夜风，不关窗会着凉的。
她快步走到窗边，手指刚触碰到木窗时，头突然痛了起来。
这股疼痛像是从记忆深处生发出的，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宋疏意慢慢蹲到地上，蜷缩成一团。
“师妹，你直接吃吧，再不吃就会冷了。”
“你看到了什么？”
“你不该知道。”
最后的画面，是江慎衍躺在床下，死不瞑目的脸。
她痛苦地抓着头发，手背青筋暴起。
整个世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急速旋转着的黑洞，将她的身体吸引，撕扯。
“怎么……怎么回事？”
月光带着寒气闯入房间内，照亮了乌发散落下的那张红透了的眼睛。
宋疏意的表情阴沉的吓人，嘴里细碎的呻吟声最终化为低沉的抽泣。
“到底……怎么回事？”
混乱的记忆像雪花一样坠落，最后聚集在一起，凝成无数个坚硬的冰块，紧贴着她炙热的心，让那颗不停在胸膛中跳动着的东西慢慢变冷，慢慢失去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宋疏意才眨了眨干涩酸胀的眼睛，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月光很亮，她站在窗边，试探性地伸出手去，却摸到了一手的冰凉。
挂在腰间的绿色剑穗被夜风轻轻吹动，温柔地依赖在她的腰间。
宋疏意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坠入了一泓秋水，湿漉漉的。
许净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本该躺在床上的宋疏意则是坐在桌边，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
见她醒来，宋疏意无力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有气无力的笑容：“师姐你醒了？”
她愣了一会，方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下来，急忙走到她身边。
“你是不是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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