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夫妻两人的矛盾一触即发,经过一晚并未得到缓和。
张珏买了早上九点的车票离开,好在不是假期,机票并不难抢。她在昨晚收拾好了行李,事已到此,也不存在什么留恋与否,只是他们可能都需要单独思考一段时间。
关于这场合作应该如何进行,关于爱情如何滋养。
清晨,祁远先起床去了厨房,他那天没锻炼,一人睡在客房失眠至深夜很晚。
昨晚买的牛角包打开盒子还能闻到淡淡的奶香,六个整齐切开放进了烤箱。
他熟练于做早饭,煎了两个鸡蛋后又冲了一碗羊奶拿去了阳台喂猫。
那猫咪躺在猫爬架上的猫窝里盯着玻璃外发愣,一双碧绿上的瞳孔像翡翠镶嵌在脸颊上。继而,闻到羊奶的味道有迈着不太稳健的不发跳下来,然后低头喝奶。
祁远看了猫好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两天的相处,让他发觉独处的寂静时光原来如此可怕。
按理来说,起床到上班的这段时间应当是每天最为忙碌的,倒是他那天走神许久都未意识到自己心神不宁。
但昨晚的事情发生后,他也不敢再造次了。从前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不曾考虑旁人的感受,到后来更不想麻烦张珏了。
理科生的脑子按理来讲应该转得很快的,只是没料到情商这么低。
他一直沉浸在此次自责的行为里,无法剥离。
于是,整个有序的清晨他都游走于客厅和厨房里。
张珏起床的时候,他刚把烤好的牛角包拿出来,正准备拿出黄油抹在中间。
想起来,她喜欢吃酸酸的奶酪,可惜家里已经没有,他也一直忘了买。
忽地,他有种愧意自心底迸发出来,在看到张珏后更甚了。
“小玉,吃早饭。”
“等一下,我刷牙。”
她说话语气与平日的无二样,只是祁远却利用这时间重新煎了火腿和芝士,作为夹心。
一直到张珏坐在他对面开始吃早饭,他的心才慢慢放松。
“看我干嘛?”
她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这直白的眼神令她感到不适,脱离了正常的生活轨迹后,总觉得一切都变得怪异。
“没什么,待会儿我送你去机场。”
“太晚了,你上班迟到。”
祁远没抬头,自顾自地喝着牛奶。
“没事。”
“面包有点儿硬了。”张珏嚼着东西,含糊不清。
“我去热一下?”
“算了。”
话已至此,再拒绝这日子倒是像彻底不打算过了,干脆都沉默了。
从家里开车到机场不堵车的情况下得40分钟,张珏尽量让自己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以确保能够赶上飞机。
出门时,她听到一声猫叫,忽然心里像是结了一层冰那样,涩涩的不适感。
她站在玄关处看了一会儿阳台,那猫望着他们这边一直叫,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
她于心不忍,别过头看了眼祁远。
“帮我照顾好小猫。”
她说话时语气淡淡的,低头在穿鞋,看不出表情。
祁远觉得自己没有她那么的洒脱,以至于在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很想说一句‘能不能不走’。
两人沉默的相处一路,此间好像彼此都有点儿什么即将吐露,但往往因为对方的沉默都不再开口。
祁远看着车载屏幕的时间,不由的放慢了一些行车速度。
到达机场之后,祁远下车帮她拿了行李,那重量一时间令他感到更为沮丧,他在想如果自己不在身边张珏能不能提得动。
分别的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他们面对面站着都没先离开。
祁远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张珏了,久到她脸颊上的几颗小雀斑的位置都变得模糊不清。
可是人性就是这样的,只有预感要失去的时候才会看清自己在这段感情里的缺失。
“衣服都带好了吗?”
“嗯,带了。”
“还有没有什么忘记了的?”
张珏摇了摇头,心想又不是远走高飞,并未带太多很需要的东西。
只是看着她摇头的动作,祁远觉得她好像把自己忘记了。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悸动,突然把她抱住了。
张珏的手僵在他的腰间没有动,过了好久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飞机的经济舱座位都被坐满了,她的座位并不靠窗,只得闭眼休息。
飞往乌鲁木齐的时间不算短,四个多小时。
张珏眯了好久才睡着,一觉醒来发觉还有两个多小时。
也是,路途上的睡眠总是质量不高的,另外来说,心也悬着。
飞机餐并不对她的胃口,大概是早晨吃了两个祁远做的牛角包,还没饿的原因。想起来这些,她皱了皱眉,吃完了一份水果。
包里还有祁远给他装好的牛角包,她尝了一口,咸香的滋味让她想哭。可是没有,这样感性的时候若是被林实看见了,她得挨顿冷嘲热讽。
张珏叹了口气,果然是无爱一身轻。
包里带着的书还未翻阅,那是迟子建的著作《额尔古纳河右岸》。读起来很是伤神费劲儿,人名多到跟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不分上下。
只是文字足够温暖,让人感到宁静。
张珏到达新疆的时候,长途跋涉才到达林实住的地方。
阿勒泰这地方冬天着实寒冷,雪像是永远不会融化。
在山沟沟里,远远看去,雪山的雪都还未融化,苍茫无限。
那山路真是够好走,得亏林实来接她,稍微放松了些。
到了屋里后,张珏把行李箱放在门口,坐在屋里的小木椅上点了一根烟。
她的手冻得有些僵硬了,夹着香烟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颤巍巍,颇为颓丧之意。
事实上,她那颤抖只是因为深感极寒,身体机能原因来产生热量的表现。
林实从厨房里泡了两杯咖啡端出来时,正巧就看见她那副模样。
她穿着白色的宽大羽绒服,低着头缩成了一团,耳边垂着几缕碎发,太像失恋了还未走出来的女人。
“少在我这儿抽烟。”
林实把咖啡抵到她手里,轻声啐了一声,神情散漫。
她还是那样,看上去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清心寡欲。
张珏狡黠一下,眨了眨眼说“这根抽完就不抽了。”
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这边的天还没有要黑下来的准备。
远处能看见屹立着的雪山,有些浩然之气,仿佛她方才在书里看到的景象就在眼前。
“不打个电话回去?”林实问。
她在逗猫,纯黑色的猫神秘极了。
这话问起来倒是张珏先不知道说什么了,原本出来就是想逃避问题的,到这里又被提起了。
她想起这个时间祁远应该已经下班回家了,但是他可能是在家加班,也可能是正在做饭,也不知道有没有喂猫,一些个问题接踵而至,仿佛这个家没有她是运转不下去的。
走神的期间,她全然没听见林实嘲笑了一声,深陷自己的心绪里。
“晚上出去吃还是我做饭?”
张珏回过神来,想了想,出去转转还能散心,在这里待着估计心情更差,毕竟林实也是个极为沉闷的人。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林实去屋里换衣服了,那猫又跑到了自己脚边。
索性把它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大概是感受到了被疼爱,它躺在张珏腿上翻肚皮,露出了巧克力豆一样的猫爪。
她忽然在想自己的小猫喇叭长大了会不会也想它这样亲人,脑海里又出现了自己临走时它凄厉的叫声,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母亲在抛弃自己的孩子。
这么一想,她更加坚定自己说了不要小孩的信念。
林实换了身白色的修身羽绒服出来,人看起来比方才精神了许多。
两人驱车去了市区,沿途先是路过了雪山再是看见了翠绿树林,平坦又遥远的公路一直蔓延。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嗯,张诗仙。”
张珏没好气地刮了眼林实,笑着没说话。
林实开的车,张珏在副驾打盹。
她缩成一团,感觉在车里坐着也是寒冷极了。
二月的新实在寒冷,即便是已经立春,好像也没太大的变化。
她忽然开始后悔起来,自己刚刚出来时没有多加一件衣服。
“去吃什么?”
“烤羊肉?”
想来想去,新疆羊肉串不是特别有名吗。再者说了,林实这人厨艺很不错,外面的饭菜吃得也少,同样也不怎么感兴趣。
“吃了羊肉躁得慌。”
“憋着。”
张珏无话反驳,她只不过时就事论事地陈述罢了,林实难不成还以为她在开黄腔?
“你寂寞久了吧。”
半晌,她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
林实倒也没生气,只是她说完这句话后便再也没有回答了。
这条路从刚来时的生机盎然到如今的隆冬大雪,早已领略过了四季更迭,有关于情爱的念头纵使如春风一样袭来,也是极为短暂罕见的。
轻盈的雪如生命,还在呼吸着。
林实盯着从雪里开辟出来的一条路,开不到尽头。
到达饭店的时候,天空还是亮着。
街道两边的红房子像是某个国外的小镇,倒是和中原地区又大不一样的。大概率是地广人稀的原因,入眼看见的只有是望不到边际的雪,人流量也是少到可以用人迹罕至来形容。路边的小店也是极为随意的,不似她从前见过很凸显招牌的饭店,很是不抢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里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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