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原一直都在意着闻谨说过的那件事。
她找他来做修复的时候,曾说过是因为她的精神力中被人植入了破坏因子。
他问她凶手是谁,什么时候的事。
她说这个不重要。
所以,祁原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动用家族势力寻找真相。
祁原的大哥祁睿问他:“你知道这个要干什么?”
二姐祁鹿看热闹不嫌事大:“我知道这个小兔崽子在想什么,以后有狗血大剧看了。”
大哥祁睿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祁睿能力不错,也相当宠爱弟弟妹妹,但家族荣誉观念根深蒂固。
祁睿看似温和,实则冷笑着警告他道:“我们祁家没有出过小三,你当心点。”
祁原:“……”
他真没想那么多,他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闻谨。
直到祁原知道真相,他才明白为什么祁睿和祁鹿会有那样的反应。
——往闻谨的精神力中植入破坏因子的,正是她现任的伴侣泽迟。
大哥祁睿的看法是:“虽然明面上闻谨已经原谅了他,但我总觉得还不至于到选择他作为伴侣的程度,其中大概有什么蹊跷。”
祁原皱着眉:“泽迟是耍了手段。”
大哥祁睿冷眼瞧着他:“但是就算其中有什么,那也不是你做小三的理由。”
祁原:“……”
二姐祁鹿在一边笑得身体抖动。
祁原的种种行为让他看起来可疑极了,导致他彻底被大哥祁睿拉进了“警戒名单”。
祁原极度怀疑如果他真的做了小三,祁睿会派人先暗杀他,然后杀了所有知情人,以维护家族名誉。
虽然潜意识里害怕大哥会对他采取铁血行动,但祁原还是找了一个时间去找闻谨。
他找到了联邦分配给她的地址。
让他感到失落的是,闻谨没在家,开门的是泽迟。
“她不在。”泽迟说。
祁原的心情一下子掉到低谷,他烦躁极了。
他知道自己和泽迟眉眼有几分相似,又想到泽迟做过的事,整个人都像戳扎了刺儿一样浑身不舒服。
他可不希望因为泽迟做过的事导致他在闻谨那里的印象分低下。
“你没有资格在她身边,你自己退出吧。”祁原直白地说。
“除非她主动放手,否则我不会放弃的。反正我都是那么恶劣的人了,我不在乎更没脸皮一点。”这是泽迟的回答。
祁原无法理解泽迟。
他怎么有脸的?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祁原转身就走,他在楼下的公园里憋闷地等待闻谨回来。
……
闻谨从意识医生莎洛娅那里回来后,在楼下的公园里见到了祁原。
天桥和悬浮列车从公园上空纵横而过,天桥下的墙壁上有油漆喷的涂鸦。
祁原坐在绿化带路灯边的长椅上,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我在等你。”他说。
他抬起头看她,似乎有话要说,但和她对视了两眼后,却又低下眼。
闻谨指了指不远处那栋高楼:“去我家里,还是在这里谈?”
祁原想到刚才的事,烦躁的情绪再次涌上来,他拒绝了“家里”的邀请:“就在这里。”
闻谨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仰头看公园绿化带里移植的棕榈树。羽状分裂的叶片簇生在树干顶部,像蒲扇一样。
“我知道,联邦分配的伴侣一经确定,就算是父母也不能过多干涉——我知道。”祁原话语里,重音放在了“我知道”那里。
闻谨点头:“然后呢?”
虽说闻谨的父母现阶段还在其他地方出任务,暂时也见不了,但她决定以后也不带泽迟去见父母。
反正她的父母被分配结婚的时候也没见过家长。
“但为什么?为什么你选择了他?”祁原注视着她,眼中有种愤怒的不甘,并且他努力压抑着这种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平静。
闻谨沉默。
这个问题,她已经给很多人解释过了。
对廖筠言,对莎洛娅,对泽迟。
她也对自己解释过了。
她不准备再回答一遍了,反而问祁原:“那你呢?为什么好奇?我记得你之前不好奇这个的。”
祁原一下子就想起来他说过的话。
上次,他是这么说的:[我才没有兴趣拆散你们,我只是在说一个可能性。万一你和他分手,就考虑一下我。不要多想,我只是在考虑利益最大化的可能性而已。]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拆散你们。”祁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毫不犹豫地说。
闻谨:“……”
不愧是祁家人呢。
祁原是个傲气的年轻人,颇有自己的想法,偏偏觉醒的是修补系的异能,导致他的性格里有种割裂感。
给闻谨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做着手术就会任性扔下手术刀离开的“白衣魔鬼”。
他想要什么就想得到,讨厌什么就要割舍。
闻谨并不反感祁原的性格,她说过她喜欢这种有话直说的类型。
她笑了起来:“为什么要经过我的同意?就算我不同意,我也拦不住你,是吧?”
祁原却说:“因为我在试探你。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她和他目光相触。
祁原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
他几乎不敢和她对视,他很快垂下了眼睛,别过视线。
坏了,再这样下去大哥祁睿的刀要收不住了。
可他忍不住。
他一想到泽迟那种人理直气壮地待在她身边,心里的愤恨就无法抑制。
祁原对自己重复:他不是作为第三者介入的,他没有触及红线,他只是报私仇。
……
闻谨回到家里。
泽迟对她提起来:“刚才祁原来过了。”
她点头:“我知道,我在楼下的公园见到他了。”
泽迟站定看她,一言不发地等待她说出下一句话。
闻谨没有再提祁原,反而说起了在意识医生那里的事:“医生说我基本上没问题了。”
泽迟松了一口气:“好。”
或许,他带给她的无妄之灾终于结束了。
他希望接下来能给她快乐,而不是痛苦。
闻谨小声补充了一句:“但我仍然有可能会忘记你,我必须先和你说清楚。”
泽迟果然怔住了:“……为什么?”
她匆匆掠过了这个话题:“因为自我保护机制。好了不说了,你有什么吃的吗?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怎么吃。”
泽迟走向厨房:“有,你等等我。”
他的手按在盘子边缘时,机器人正在旁边等待。他完全可以把盘子交给机器人,让机器人给她送过去。
他的动作停滞了几秒,脑海里无法控制地浮起刚才她所说的“自我保护机制”。
自我保护机制……
他对她造成了伤害。他是需要被防备的那个存在。
泽迟无法想象,如果出现了她所说的情况,他该怎么反应。如果她真的忘了他,完全忘记了他,他该怎么办。
这是好事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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