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棠心中顿时一惊,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景昭辰。
“你在那里做什么?”
那人的声音继续问道,从容不迫,带着一丝酒意阑珊,从夜风中飘进甄棠耳朵中。
“那是你夫君吗,你们感情真好,他离席过来寻你哎。”一名年岁不大的女子用小扇掩住半张脸庞,好奇地看向不远处的人影。
甄棠侧过身子,看到景昭辰立在凉亭不远处的烟柳下,长身玉立,姿态挺拔,俨然一副过来寻人的气势。
眼下她无暇顾及景昭辰,只想确认方才她们口中提到的名字,所以并未回应他,急切地转过身,压低了声音向她们询问:“妾身想问一下,方才你们提到的淮…”
“冷不冷?”
甄棠的话刚说了一半便被打断,景昭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将她双手轻轻拢在掌心中,不紧不慢地揉搓着:“怎么一声不吭跑到这里,夜风凉,此处临着湖水,先随我回去。”
凉亭内的女眷原本还在好奇二人情深意浓,待檐角的风灯映亮男子的脸庞,其中一名女子大惊失色,慌忙拉着其他几人跪了下来:“妾身见…见过翊王殿下。”
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先太子,几名小姑娘方才还在害羞谈笑,顷刻间吓得战战兢兢。
景昭辰眸光暗淡,他并不喜欢无缘无故为难他人,特别是姑娘家,只吩咐了一声“不用拘礼”,便牵起甄棠走出了凉亭,往月色下的湖边而去。
“你…你方才没有看错吧?他真的是先太子,如今的翊王殿下?”一名女子站起身,扶着圆桌嘀咕道。
“不会看错!我当年随我爹去宫宴,亲眼目睹先太子的风姿,就是这么令人一眼难忘。”
“听闻他不是中了什么蛊吗,看他们举动亲密,那女子便是翊王妃?”
“应当是吧,只是她为何好奇顾淮清顾公子的名讳,科举案子闹得这么大,京城中还有人不知吗?”
几名女眷不解地摇了摇头,挥着小扇重新坐下,继续方才的话题:“听闻要重开科举了,不妨赌一下顾公子这一次能得什么名次?”
“若是前三甲,我一定让我爹去榜下捉婿!”
甄棠心中仍在回忆方才听到的名字,离得稍远,湖水拍打在岸边发出哗啦声响,那名女子的声音含羞带怯,好似念出了淮清的名字。
随后便被她的好友起哄,脸庞羞得发红,用扇子不停遮掩。
她就要问出来了,距离答案只差一步之遥,却被景昭辰猝不及防打断。
眼下她可以确信一件事,淮清就在京城,他见过景昭辰,景昭辰也知晓淮清和她之间的过往,但是,淮清却不知晓她已嫁作人妇。
甚至,相比先见到甄棠,他已经提前见到了她名义上的“夫君”。
甄棠无法推测景昭辰是否知道她已经猜到这一步,她心里藏着隐秘,除了兰芝,她想见一见淮清。
可是,如何才能出府?
景昭辰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放松警惕之人。
脑海中思绪乱飞,一不小心,脚下绊到了碎石,整个人身型歪向一侧,随后便被一双坚实的手臂稳稳揽入怀中。
“你在走神。”
景昭辰的声音没有波澜,却透着隐隐的幽暗。
甄棠思绪回笼,才发现他的手臂正揽在自己腰间,或许是因为解了毒蛊,不再血虚,她明显感到这段时日景昭辰体温升高了许多。
隔着两层衣料,依然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温度。
“在想何事?”
他揽着甄棠的腰身,同她一起沿着湖畔闲逛,漫不经心地向甄棠询问:“或者,在想何人?”
这个问题使甄棠心脏砰砰直跳,似乎心中的隐秘被他看穿,她在他面前,仿若一张又薄又透的纸张,甚至不需要过多揣测,便能轻易猜到她的想法。
甄棠往前走了十几步,心中一动,佯装着“哎呦”几声:“脚好痛,好似扭到了。”
景昭辰一愣,扶着她坐在湖边一块石头上,单膝跪下,脱了甄棠的鞋袜,将她被碎石绊到的右脚放在膝上,仔仔细细检查起来。
“哪里痛?这里,还是这里?”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在甄棠脚底、踝骨位置按了按,轻声询问。
“这里,有一点点胀痛。”甄棠点了点踝骨下方。
“我带你去客房,然后命人去传冯泽。”
景昭辰说着,从草丛中拿起甄棠的鞋袜,一手从膝下穿过,便要将她横抱而起。
“等一下。”甄棠慌忙制止他的动作。
景昭辰不解地看向她。
甄棠将被他弄皱的袖摆打理平整,仰起头,看向景昭辰:“殿下,妾身想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景昭辰有些疑惑。
“你是不是喜欢妾身?”
夏日的夜风带来微醺的气息,拂过蔓蔓烟柳、吹动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水波碰到岸边,发出此起彼伏的碎玉声响。
她的声音很轻柔,随着夜风传到景昭辰耳边,却在他的心间重重一击。
自他开蒙至今,从未有人教过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太傅传授他国策,文史馆众多师傅教导他要读史明智,甚至包括傅师父,教他最多的便是如何用剑、用弓、用各种杀人的武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反正他的身边从无女眷,他自认为不需要这种儿女情长的东西。
可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在他尚未学会如何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却将她送到了自己身侧。
景昭辰楞在原地,他从未想过,会是甄棠先向他问出这个问题,他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她那么耀眼、那么美好,像一株春日里绽放的海棠花,像九天之上的璀璨星光,照亮他濒死的黑暗时光。
他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不管这是不是“喜欢”,他都不会放手。
甄棠与他对视着,见他立在一旁半晌没有反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殿下,妾身问你呢。”
景昭辰的喉结滚了滚,并未回答她,只是俯下身,左手提着她一双鞋袜,右手从她膝弯下穿过,单手将她从石块上抱起来,大步往后院的客房走去。
“你快放我下来,万一被旁人看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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