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宜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湿漉漉的毛巾掉下额头,她眼睛瞪得很圆,正要说话反驳,却被男人按住肩膀躺了回去。
她不信邪,又要起身,和谈珩大眼对小眼,试图用眼神威慑他,然而一条毛巾重新搭在额头上,甚至被角也被掖好。
绛宜忍不住阴阳怪气:“谈大人这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又碰到了我,等会儿怕是洗手要洗掉一层皮……”
话没说完,她整个人突然被被子蒙住,视线一片漆黑,挣扎着探出头来,谈珩好整以暇地看她:“可以安静了?”
绛宜扭过头不说话。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打量起这间屋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一张床榻,还设了几张木桌,门口望去,阳光洒过院子几颗梧桐,采光也好。
司农寺还给安排员工住所?
绛宜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司农寺有心了,下官的确没有住的地方。”
谈珩视线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只说:“好好养病。”
随后也不等绛宜再说什么,迈出了门。
果然还是嫌弃她,洗吧洗吧,洗掉一层皮也该的。
绛宜决定躺在床上休息,昏昏沉沉之际,门突然被撞开,阳光刺得眼一酸,她正要睁眼看是谁,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进来,顾慎围着这屋子瞧了又瞧,嘴里啧啧感叹:“谈珩可真舍得啊。”
最后他又走到绛宜床前,像是打量什么稀奇人物:“你说你,好端端的去帮什么佃农挑水,这下好了,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晕倒在地上都没人管,要不是你那朋友倒回头把你捡回来,怕是死在路上了。”
秋月……绛宜心头微暖,正要咧开嘴一笑,顾慎又说:“这可是谈珩的私宅啊,他自己都不住的好地方,竟然拿给你住……”
他还没说完,门口就有家丁匆匆跑了进来,向绛宜行礼:“抱歉,让您受惊了。”
紧接着就将顾慎按住拖走,绛宜就在一脸蒙圈的情况下叫住家丁,指着吓得花枝乱颤的顾慎:“他和我同在司农寺行事,这是?”
家丁面不改色道:“谈大人吩咐过小的们,要保护好您的安全,今天是小的们失误,让闲杂人等惊扰了您,回头小的就去领罚!”
绛宜看明白了,对上顾慎泪眼汪汪的视线,笑得温柔又体贴:“那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把他拖出去。”
顾慎眼泪也不掉了,不敢置信地被架出门外。
绛宜等他出去了,这才一把滚到床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翻来覆去地无声尖叫。
没事的没事的不就是住一下谈珩的屋子吗,反正都是被嫌弃的……
绛宜又一下子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拍了拍泛红的脸,不知是病的还是羞的,脑海里点开系统,一下锁定了那颗大红薯,用上次农人们送来的积分兑换了下来。
红薯啊,你主人我呢,就靠你报恩了。
.
绛宜重新打扮了一翻出现在司农寺门前,任谁如今来看她,都绝对认不出她是薛绛宜。
只见她头发用蓝色布帕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穿着红色的大花袄,腰部异常粗壮,挎着篮子弯腰等在门口,怎么看也是上了年纪的农人。
绛宜想的很好,等谈珩一出来她就扮作对他心怀感恩的妇人,将篮子塞在他手里就走,等他清点篮子里的东西,自然会发现这颗红薯。
然而绛宜已经蹲在门口有了一段时间,不但没看到谈珩的身影,甚至也没看到有其他人经过,只好随手拉了一个过路人:“大爷,今个儿司农寺里面的人怎么没见出来的。”
路过的大爷脚步匆匆,被绛宜拉住,回头一看,也被绛宜的打扮吓了一跳,等他平复了情绪才说道:“你说说你,在这里等着干嘛,司农寺的人早去刘家的地界发粮了,你再不去领,就没有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便匆匆离开,绛宜回想起晕倒前的经历,心头稍堵。
不知为何,她似乎对刘家和那里的佃农有了说不清的恐惧感。
踌躇了许久,绛宜继续挎着篮子,磨蹭着进了刘家村,还没走上两步,前头就排了一条长队。人影重重,最前头便有一群人在分粮食,为首的那个最为醒目。
墨青官服,长身玉立,玉冠束发,容貌清俊,有年纪尚小的姑娘见了面上皆染了一层红晕,只是谈珩气度非凡,看人时又显得凉薄,所以没人敢贸然上去搭话。
而站在他一旁的顾慎则黑着脸,咬牙切齿地在谈珩边说着什么,只可惜谈珩充耳不闻。
只要不是说她坏话就好。
从队伍里出来的,人手一包粮食,个个深情激动,隐隐有泪花闪烁。
绛宜心一下子就软了,想着从系统兑换出来的大红薯,只要送到谈珩手里,在由司农寺名正言顺的研究,不怕种不出更多粮食。
她斗志昂扬,顺脚就进了队伍,可周围的人见她进来,个个离了好一段距离,绛宜看着身边的空地,又低头看自己的大红袄绿裤衩。
这可是她斥重金的伪装。
绛宜以不变应万变,愣是不说话跟众人一起排,有人终于忍不住了,眼神警惕打量了好几圈:“妹子,你是我们刘家村的不?”
绛宜粗着嗓子:“当然嘞。”
“那我们怎么没看见过你。”
绛宜理所当然:“我以前也没看过你。”
“你——”那人语塞,就要骂人,却被旁边的人劝住,“算了算了,动什么手。”
“害,反正刘家村的人名册大人们拿着呢,料她对不上也拿不到粮食。”
绛宜在心里捏了把汗,她只好埋着头,忽略周围虎视眈眈的视线。
粮食拿一份便少一份,也不怪他们担忧。
见她没有多余的举动,佃农们又开始说着自己的话:“没想到那天薛家姑娘说的是真的,这什么寺的真的来发赈灾粮了。”
绛宜听到自己的名字,心绪已经不像那天一样激动,反而冷静地如一汪湖水。
有个女声说:“薛家姑娘本来就说的没错,那姓刘的收七成地租,也没人敢反抗,好不容易有人敢收拾他了,你们居然还把人逼的活生生晕倒。”
那人想反驳,可周围都是附和女声的,他也只好说:“你们就是知道了薛家姑娘去当官了,想要巴结人家罢了,我也不清楚,一个女人怎么能当官呢……”
绛宜正要开口,大嫂却劈头盖脸骂道:“怎么,你自己不出息还怪别人太有出息不成,要我说,就该薛家丫头这种勇的,才配去当官,要你来当,怕不是拿这些粮都讨好姓刘的去了!”
大嫂叉腰,人也泼辣,说话惹的众人一阵哄笑,那男的涨红了脸,缩回队伍中
绛宜在心里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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