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宦官》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犬声呜咽,静谧顿消,宋鸾的回忆中断,看过去时元嘉已从知秋手中接过了狗儿。
刚刚还胆大亲人的狗儿此刻抖如筛糠,刚接触到元嘉就已经快要吓晕过去了。
“……”宋鸾都有点和长福感同身受了,但她不愿意在元嘉面前丢丑,强行扬了扬脖子:“若不然改日再……”
话没说话,元嘉已经两指捏住长福的后颈,把它拎到了自己怀中,转头看向宋鸾,似是疑惑她想要说什么:“殿下?”
宋鸾只好把后半句咽了回去:“长福刚刚把本宫的衣服抓破了,你以后要好好教它。”
元嘉的瞳仁乌黑,盯了片刻,倒是没看出来哪里被抓破了,却还是说好。
宋鸾本就是胡扯,狗舍送过来的虽然匆忙,但想必也是处理过指甲的,只是没那么圆润好看罢了。
于是她转头开始空口说瞎话:“本宫看你们两个相处……融洽,很好,你们再适应适应,还有,离本公主远点。”
知秋:“……”
可怜的长福。
长福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浑身都散发着想跑的意图,元嘉却把它扣得很紧,动也动不了,只好呜呜惨叫。
最后元嘉低头看了它一眼,长福便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宋鸾不忍再多看,抬手左手,宽袖微微下滑,露出雪白的细腕,她看向知秋:“这个镯子上的金铃找到了吗?”
知秋思索片刻:“想必是昨日出去的时候落在什么地方了,公主喜欢的话,奴婢马上安排宫中匠人再去制一副同样的。”说着又道:“公主,陈婕妤还在外面等着呢。”
宋鸾甚至不需要思考就决定再给陈眉一个教训。
她扶了一下金钗,确定自己发髻整齐,然后踩着凤头银鞋带两个侍女出了殿门。
元嘉看着她的背影。
公主大约不知道,那颗曾经悬于她腕上的金铃,那日被他拨入了泥洼之中,大概已经被宫人们当做垃圾清理了。
他曾听过,永阳公主跋扈,她喜欢佩戴金铃,便不许宫中的其他人戴,嫔妃们虽然比她高了一个辈分儿也只能避其风头,其他的宫女就更不敢了。
元嘉耳力极佳,清楚地听到那位不讲理的公主殿下出了殿门,对着陈眉道:“你拔的好恶心,还弄脏了我宫里地板,谁要你这臭鸟的羽毛,再说剪下来不就好了?你故意找本公主晦气是吧,快给我打扫干净!”
陈眉似乎是沉默了片刻:“阿鸾,我毕竟是你姨母……”
宋鸾冷笑一声,直接打断她:“阿鸾也是你叫的?”
……
元嘉掐着长福出殿外的时候,门边的陈婕妤正在门边咬牙切齿地擦地上的血迹。
那个叫经夏的婢女不知从哪刚回来,明目张胆地冷嘲热讽。
“您可要“亲自”擦的干净一些,公主可闻不得血腥味儿,若是圣上知道了,必定要生气的。”
陈眉手中的帕子沾了地上的灰尘和血迹,啜泣不止,但低头的时候却忍不住无声咒骂。
宋鸾也就罢了,她宫中的这些侍女们居然也敢这样羞辱她!
元嘉垂头的间隙恰好瞥个清清楚楚,光看口型便知道不是什么干净的词儿。
知秋同样看在眼里,却不如经夏暴躁,反倒扫了一眼元嘉,提点一句:“污言秽语不必在意。”
元嘉扯出一个笑,摸着手底下的犬毛,长福温热的躯体带着颤抖,生机勃勃。
“是,那我便带长福回狗舍了。”
不知为何,知秋被他这个笑吓了一跳。
或许,身体不健全的太监心理多少是有点扭曲的吧,外表再光风霁月的元嘉也是同样。
元嘉离了昭阳宫,走在宫道上,远远看到拐角处浩浩荡荡的队伍伴着金黄色的御辇朝着昭阳宫而来,他同其他人一样跪地静候御驾经过。
头顶传来那位九五之尊的声音:“给朕快些,太医那边可有说永阳怎么样了?”
对话的声音逐渐远去,元嘉抬眼定定地看了片刻才起身。
永阳公主,确实是如同传闻中也一样受宠,且她似乎知道他本来的名字并非是阿犬……
如此怪异,却偏偏手段拙劣,就连拉拢他也马脚频出,单刀直入,不知掩饰,想来不是什么聪明人。
元嘉向来不喜蠢人,此时但却难得来了兴趣。
狭长的宫道上侍女太监们匆匆而过,元嘉步履不急不缓,面上带着笑意,抚着掌中发抖的狗儿,又用指腹去碰它钝钝的指甲。
公主让他以后教好狗儿,不要伤人坏物。
但这样的蠢物,即使是张开爪子,亦只是无用的逗弄之物罢了。
-
宋鸾并不在乎陈眉背地里的咒骂,甚至看着她那副看不惯偏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有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过两日把长福接过来的时候,便让元嘉来昭阳宫吧。”
重生来,终于有一件事尘埃落定,也算是小有进展,宋鸾心中松快,刚想要出去走走,侍女们行礼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片刻后,珠帘被捞起,明黄的身影从后面显现,怀安帝一双虎目扫视一圈,“永阳,朕听说你病了?”
后面珠帘仍旧在晃动,撞声泠泠,他已经大步走到宋鸾身前,满脸都是关切。
宋鸾能看出来父皇连早朝的朝服都没有换,她起身行礼却被拦下,“儿臣已好了许多。”
怀安帝朝外面招了招手,司礼监掌印孙和弓着腰带人进来,怀安帝道:“让张院判再给你看看。”
宋鸾微微仰头看着他。
上辈子不同于母后对她的冷淡,父皇一直以来对她都偏宠有加,以至于她以为世间所有的事都会称心如意,直到北胡遣使来京,她才一朝梦醒。
“永阳,你自幼被惯得骄纵,平日里便不敬长辈,朕虽不虞,却也不愿多追究,但和亲是为了家国大义,黎民百姓,不同往日。”
这是父皇口头的说辞。
宋鸾却能明显感觉到那个时候他的父爱不在。
在北胡的两年,宋鸾苟延残喘,也曾细细想过无数次,难道真的是她平日不把妃嫔放在眼里导致父皇的改变?
可惜至死都没有得出结论。
这次,对陈眉的羞辱除了出恶气之外,亦是一个试探。
宋鸾对太医诊脉的结果并不好奇,而是侧头微微打量坐在桌椅另一侧的皇帝,怀安帝神情紧张,盯着太医又给宋鸾诊了一次脉,得出一个无大碍需要多休养的结论才罢休,但神情仍旧严厉。
他一双凌厉的目扫向珠帘之外,“把伺候公主的人喊过来,她们就是这样服侍公主的?”
知秋和经夏带着昭阳宫中的人跪了一地,众人脸色煞白:“奴婢知罪!”
怀安帝冷笑一声。
宋鸾也顾不上思考旁的事情,拽着他的袖子:“父皇,我生病是因为外面太冷了,与她们没什么干系……”
怀安帝方才敛了神色:“要好好吃药才是。”随即又朝着四周打量一番,似乎在找什么一般:“听说你新收用了一个太监?”
宋鸾愕然,没想到他的消息得的这么快,但转瞬又想到整个皇宫都在他掌控之下,也就不奇怪了,她嗯了一声。
“你不是一贯不喜欢宦人服侍的吗?”怀安帝问。
宋鸾沉默片刻。
她确实不大喜欢太监,虽不是男人,但却也不是女人,每每接触都让她有几分不适,也只有偶尔乘辇的时候,才会用到。
但此时不同,宋鸾拽了拽父皇的袖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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