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燕在苗桂君走开时挨近来：“姜姜，可是被我那日猜中了？”
姚姜轻轻点头压低了话声：“先别同桂君说起。我义兄正给她调养，嘱咐过：她不宜心绪浮动。”
乔思燕心领神会地点头：“姜姜，小娃娃就是见风长，衣裳很快便穿不下了。我家中有许多小儿衣裳都是未穿过的，都是当日秋霜和我做的，我家孩儿穿不上了，放着可惜了。你若不嫌弃，我让秋霜送来。”
姚姜：“我不擅长针线，哪有嫌弃，多谢。”
就说话间，她已打了两个哈欠，眼中汪上了泪光。
乔思燕：“你回去歇息，此间交与我们。”
姚姜实在疲惫，回到家歇下便沉沉睡去，醒来已是下午。
她起身出屋，再招迎上来：“夫人再歇会儿，待晚饭时再出来。”
姚姜依旧觉得疲惫，却不想睡了：“无妨，我到客堂去。”
再招：“夫人歇中觉时高娘子来过。”
姚姜一愣，再招：“我请她在客堂喝茶。但夫人一直未醒来，她又赶着要回去，说改日再来。”
姚姜：“高娘子绝不会无事往此间来，下回她再来，即便我睡了，你也要将我唤醒。”
再招叹了口气：“张医官嘱咐夫人多歇息，可夫人依旧忙碌，别说千户了，便是我们看着都心疼。我与琼叶来此从未见过夫人不忙碌，我就想让夫人借着这由头好生歇息歇息。”
姚姜微笑：“我知晓你的好意。只是高娘子若无事绝不会到家中来，她若登门必定有事。罢了，明日我们去灶间问一问便知晓。”
次日晨起，姚姜吐得天昏地暗。
再招捧着漱盂，琼叶拿着漱口的茶水，卫骏驰扶着她给她轻轻拍背。
见姚姜两眼泪汪汪的，卫骏驰唤来苏季扬：“你去农庄告诉高小娘子，夫人身上不适，今日不去农庄了，农庄的事她看着分派。而后，你再去往大营帮我告一日假，今日我就在家中。”
姚姜看着他，卫骏驰：“夫人，农庄的事便让高小娘子多担当些吧。我们去年在大小孤城，她不也将农庄管得很好？”
姚姜漱过口才道：“农庄的事我已管得不多。我担心夫君不去大营，游牧骑兵来突袭，骠骑营还要来知会夫君，我担心会贻误战机。”
卫骏驰抚拍着她的背：“大营昨日刚送走查干巴拉派来和谈的使者，今日不会有紧急军情。”
姚姜听了这话，一愣之后便觉身上轻松了许多。
她看着卫骏驰：“果真和谈了？”
卫骏驰点头：“是。只不过查干巴拉和谈的条件甚是苛刻，朝廷不会答应。他有他的算计，朝廷也有打算。这情形下，暂且不会有紧急军情。我自来此间，少有告假，夫人这情形，我不放心。告假一日无碍的。”
见姚姜已不再呕吐，再招和琼叶连忙将朝食送上来。
她们专为姚姜做了数样小菜，以小碟装盛，摆在姚姜面前甚是好看。
卫骏驰不仅将他的朝食吃得一干二净，还将姚姜余下的也一扫而空。
他放下碗筷：“夫人可想出去走一走？咱们去城中散步？”
姚姜正要说话，再招已来禀告：“夫人，高娘子来了。”
卫骏驰皱眉，姚姜连忙道：“高娘子昨日也来过，她必定有事。夫君且等我一等，我与她说完事，我们便出门散步。”
再招将高娘子引到客堂与姚姜相见，又送了茶来。
高娘子谢了她，对着姚姜：“我知晓卫夫人身上不爽快，本不该来打扰，实在是没法子，才来相求。”
姚姜：“高娘子一连两日寻我，这事必定紧急。”
高娘子点头：“卫夫人，有几位兵士的情形要打听，消息得明白可靠。我们无从打听，才来请你相助。”
姚姜意外：“你要打听兵士的情形？”
高娘子：“并非是我打听，是灶间的几名苦役要打听。已有兵士来灶间求娶灶间的伙伴。”
姚姜并不惊异：“留在此间安家的兵士都会在此间成家，想娶灶间的伙伴为妻也是好事。但灶间的伙伴心有疑虑，要打听他们的情形？”
高娘子点头：“正是。灶间都是苦人，嫁人得格外小心。卫夫人最是体恤我们，因此我们想请卫夫人帮助打听这些兵士的情形。”
姚姜想了想：“不返回家中的兵士都是因家乡已没了亲人，也没了田地房屋，才留在此间。”
高娘子迟疑了片刻：“卫夫人，我们也知晓兵士能看中苦役并结亲，乃是好事。但依旧有担忧。”
“其实，苦役都想离开此间。北疆是我们的噩梦，即便卫夫人为我们建了屋舍，让我们也有了银子，但我们在此间已有许多年，此间就是我们的苦难。即便离开了，此间的情形依旧在我们心中，永远不能摆脱。”
高娘子叹了口气：“灶间的伙伴们清楚知晓，我们没有卫夫人的本事，我们或许成了亲也不能离开，最终就是在此间终老，再也离不开北疆。这才格外谨慎。不瞒卫夫人，现下还没婚嫁的苦役不是没有兵士求娶，而是有着种种顾虑。”
“她们均害怕出嫁后，忽然知晓丈夫在家乡早便娶过亲，还生得有儿女，或许他的妻还在世，那无异于晴天霹雳。因此灶间的伙伴想请卫夫人帮助打听这几位兵士在家乡的情形。”
姚姜想了想：“你将他们的名字都说与我，我帮你们打听。”
高娘子离去，卫骏驰来到，姚姜将高娘子所托之事说与他。
卫骏驰想：“苦役是担心在此间的兵士家中还有妻室？还是担心他们本非善类？”
姚姜点头：“都有。现下农庄安置下的兵士都不离开此间，苦役即便嫁了，也应当都不能离开，或许依旧在灶间忙碌，再不然便是照管农庄的田亩。她们得为自身思虑。宋虎都能化身为葛勇，入营前没用真名的情形也必定不少。”
卫骏驰点头：“夫人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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