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寒听见了锦绣的动静,熟练的从窗口翻了出去,青回就在院里堵他,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你…没做什么吧?\"
他背对着青回,厢灯的雾光笼罩在他身上,看不见表情,语气平淡道:\"赤焰来使还有三日便入京,京中人多眼杂,你得加强警惕。\"
青回哭丧着脸道:\"不是我不警惕,是我真的撵不上大小姐啊。\"
谢从寒侧目而视,眸光戾气极重,\"若非今日我恰好路过去追贼人,恰好贼人原路反逃,她就有可能不止是受伤。\"
\"但不是任何时候都有恰好。\"
\"失职便是失职,月府不苛待我们,并不代表可以安逸。\"
\"青回,若再有下次。\"
\"我要你的命。\"
谢从寒的压迫感直逼他的神经,青回低下头来,不敢对视。
青回沮丧了,从小到大,他除了害怕师父和将军,最怕的就是从寒了。
从寒初来之时,明明瘦弱不堪,每每他们欺负他时,就算他打不过,也咬着牙拼了命的反抗。
有一次被打得太凶了,手骨都脱臼,居然还能跳起来咬人,那一幕他还记忆犹新,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眼神里尽是仇恨与血腥。
极度的疯魔,每咬下一口,不见血不决不松口。
那满口的血腥与他苍白破碎的面颊极具反差,又诡异的和谐。
仿佛他就是从地狱火海里,踩踏血蔷薇而来的鬼魅。
青回很不意外的被咬了一次,至此常年做的噩梦都有从寒这只厉鬼…
而如今,他说要他的命,青回敢肯定,绝对不止是威胁。
说罢,他脚尖点地,踏风无痕融入了夜色里,青回在后头目送,依旧吐不出一句话来,只愁眉苦脸的回了自己的岗位站着。
…
锦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颤颤巍巍的给她换洗、上药,直到一系列动作下来,差点晕了过去。
那药物敷上,十分刺激,火辣又痛麻,月知霜被疼醒,朦朦胧胧瞅见自家丫头哭唧唧的,眼泪还往伤口上掉。
无疑是伤口上撒盐。
得亏她上辈子的\"锻炼\",要不然早就跳起来了。
她的药里,有置人昏睡的麻醉散,月知霜浑浑噩噩的,脑袋一片浆糊,过着前生的记忆。
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妄。
她梦见了做鬼的那年,谢从寒四肢尽断,双目失明,血痕满满,他说:\"大小姐,来生见。\"
谢从寒指节的那枚白玉扳指,最后那一抹耀眼白光,既灼亮,又清透,生生的把她拽入。
梦境一节一节的交替。
她喜欢谢从寒吗?
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喜欢的。
她所有的不幸,却换来了一个满心满眼是她的人,如何不喜欢呢。
药效上头,月知霜不再梦魇,沉沉的睡了过去。
月知霜本就才大病初愈不久,又因抓奸细光荣负伤,昏睡了三天三夜。
在这天晨时终于醒来。
月容禀因女儿的功劳,停职一事就此作罢,早早就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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