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尤和刘长英二人一路穿街过巷,躲过夜巡的人,往目的地赶。
在白日,曾与无尤迎面而过的张少爷,就正在豆子庄中被同伴撺掇着下注,可是十回有七八回一去不复返,还有一两回回来的也是杯水车薪。
他啧啧几声,懊恼:“手气背透了。”
“嘿嘿,试试别处,试试别处。”
“对对。”
说着他便又被推搡着走到了一处新场子,刚一坐下看到牌桌面便道:“这是什么局?”
张少眼前的庄家身旁坐了一个黄绸衣的人,只听他道:“八卦局,乾至兑宫分别代表着不一样的赔率,最高为九倍,也就是说,你若是下一百两,我们要赔九百两。”
此话一出,听到的没听到的都依势凑了过去,张少说道:“如何玩?”
“公子看好了。”
说着已玩过的人纷纷先后下注,庄家开始掷骰,但这个骰子却是三枚铜钱,它们被投放入中间的机木盒中,机木盒共有九条道每条通往一宫,也就是说一枚铜钱对应一宫,有三次压中的宫位,三分之一的概率,庄家一按木轴里头的铜钱就叮啷叮啷响起来,众人屏息以待。
随后,一枚铜钱率先出来落在了赔率为“一”的兑宫,紧跟其后的是赔率为“三”的震宫,还剩最后一个子。
那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在了离宫,赔率为九。
当即有一人欢呼道:“九十两,我压了十两我中了我中了!”
九十两,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下注不高的牌场一个晚上的本一把就收回来了。
张少也兴奋地说:“有趣!”
会场顿时又见火热,“我下我下!”
“这里这里……”
“让个位置啊……”
“快开快开——”
张少的几个同伴见他一门心思扑在牌场上,皆目光流转彼此笑笑,随后陪在他身旁一直起哄。
豆子庄是个黑牌赌场,一般只有资深赌徒或者经人举荐才能被允许进入,不止赌钱,时不时也会进行某些交易,以防衙门发现,所以地处犄角旮旯很难找到,也不像寻常赌坊那样日日开门,衙门即便真的知其所在,不能现场捉拿归案也是无济于事。
无尤拿着奇门盘一路小跑到豆子庄附近,随即越拐越深,直到一个乌漆抹黑的死胡同再没了出路。
刘长英气喘吁吁地跟上来,道:“你、你……果然是年轻人啊。”
无尤在三面墙壁上敲敲打打,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而后问刘长英:“你知道怎么走吗?”
刘长英走近又摇摇头,“不知道,金达观那人谨慎得紧,你不会真想去招惹金达观吧,听叔叔一句劝,他可惹不起。”
无尤也并未将刘长英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席地而坐,将奇门盘放在面前数个天干地支的字悬浮在了空中,她凝指一挑:“去吧。”
酉字径直飞出,刚升到半空旋即又飞回,拐出胡同往旁边的小道直直而去。
刘长英瞠目结舌:“还能这样……”
无尤跟上酉字,刘长英只好紧跟其上。
酉字带着二人找到了正确的豆子庄入口,不过入口处有人把守,但他们因防备不及弄出了动静。
“什么人?!”守卫甲喝声道,一边欲掏出刀柄中的刀来。
无尤轻声提醒刘长英说:“我俩现在绑在一起,想想办法。”
绑在一起?绑在一起?他想吗?
守卫甲乙紧盯着夜茫茫的不远处,不多会,刘长英咬咬牙就缓缓走了出去,他故作镇定道:“是我,此行还有话要向金老爷交代,还望通报一声。”
守卫甲乙迟疑地看着他,刘长英狠下心只好摸出身上藏着的银两塞了过去,甲乙这才眉开眼笑。
无尤趁此就跟着酉字来到另一个地方,是一处清冷的小院,此地四周无人僻静幽暗,倒是月光尚能指引些许,说是小院,其实就是四面砖墙围起来的破败屋子,早就没人住。
酉字飞入院中,随后落在地上就此消失。
奇门盘的反应还未消失,无尤踩了踩地面心道:难道……就在这地下。
她望了一眼碧水如洗的月色,微道:“试试吧。”
无尤放下奇门盘,身处中宫凝指微词,霎时从转动的盘中飞出数个字来,莹莹生光瞬间划出一个八卦方阵,她周身灵气复涌青丝微浮,意念直下。
无尤问:你在吗?
一股纯净的力量萦绕于顶,微寐中的白孔雀睁开如扇睫羽,从眸中散出淡淡微光,周遭的叫嚣似乎顷刻落下去,它道:人之子,很惭愧我如此狼狈,森林中曾见一对夫妇迷路不得出,我只好引他们出去,谁知竟招来了祸端,他们在这所笼子上制造了术法才让我无法靠近,只要除去术法我便能自行离开。
无尤醒转后就脱离了阵法,看来她必须也进到豆子庄赌场里才行,随即就趁着夜色猫着身到了入口处,那里还留了一个守卫乙,得引开他。
这时一只黑猫走过,无尤挑出一个天干“子”字,弹到守卫乙的脑门,那黑猫见了守卫乙仿佛看见一只诱人可口的老鼠,一声嘶叫就朝守卫乙扑了过去。
“呜哇什、什么东西!”
无尤借守卫乙防守的空隙,就进到了豆子庄。
不远处的巷子里藏了一波青衣客,月辉映照下刀光清冷,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豆子庄入口。
话说刘长英跟着守卫甲来到地下赌场里,他穿过七拐八绕的各种小道小廊,来到了金达观所在的二楼,他向四周匆匆一扫,就看见一个被黑布遮盖住的方架,便心中嘀咕:难道那就是白孔雀?
正在雅间挥洒银钱的金达观,手气正背,逢有人来禀报,一听是刘长英自己送上门来时,脸色微变,遂道:“让他过来。”
刘长英笑盈盈地走了进去,“金老爷刘某特来请罪,白天之事实在是对老爷有所怠慢,如今做好生意不容易,只好厚着脸皮回来求一求老爷。”
金达观的脸色有所缓和,却又心中嗤之,“刘兄这是什么话,来人,给刘兄张罗个座位,坐我旁边。”
金达观与其他三位老爷组成的是个叶子牌局,四方战局焦灼,但他很快就打完了,自然是输局,他大方地让出自己的座位,道:“刘兄,替我来几把。”
刘长英便笑道:“不怕各位老爷笑话,刘某不善牌技,就不扫兴了。”
金达观道:“嗳,刘兄,这你就谦虚了,我可是知道的,你以前很会这一手,白天罢了我的生意那也没关系,毕竟人各有志,总不能晚上也让我难堪吧?”
刘长英对上金达观寻味的目光,应道:“既然老爷盛情难却,刘某便试试。”
金达观自然是乐陶陶地让出了自己的座位,退居到了旁边,说:“你要是打得好,外面那门生意自然有你一份,怎么样刘兄,我对你不错吧。”
“是是是......多谢金老爷抬举。”
刘长英在心里骂起来:是你爷爷,我就知道你这老狐狸不安好心。
他要是掺入白孔雀的生意里,以后背了因果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不行,他得想办法溜掉。
实不相瞒,他要是不会赌钱江湖也白混了,几轮下来,刘长英竟然在其他三位老爷手上都讨得了好处,金达观见状便开怀大笑,拍了拍刘长英的肩头夸赞:“刘兄好手气啊,赏!”
刘长英这时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说道:“老爷,不知哪里有恭房可上,内、内急。”
金达观眼光流转,拉住刘长英道:“刘兄别急,我这就让你看看那白孔雀的模样。”
完了!
“可、可我是真内急啊。”
金达观推搡着,将刘长英带了出去。
赌坊内的赌局进行得如火如荼,只要到最后环节仍有充足筹码的人,就可以与庄家约赌赢得那白孔雀,但也不乏有早已赌红眼的人,一掷乾坤解放双手。
无尤已经来到了这里,地下的光线并不算明朗,而在挨肩擦背的人群中,无人注意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往来穿梭,适时躲藏。
赌坊内布局并不复杂,能够一览无余,一眼就能看到二楼关押白孔雀的的笼子,可惜有守卫,否则无尤可能就选择直接冲上去处理了。
该怎么引开守卫呢?
正当无尤思索之际,牌局上的张少站起了身,他对同伴讪讪道:“你们先玩,我去解手。”由此便离了席。
会场的人基本是横眉竖目,各各盯着眼前的牌局攥紧手中的银钱,如欲为食即将群起而攻之的狼群,却又像是瘦削毫无威严的野狼,好像随时就要发疯。
无尤计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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