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寓的路上,钟虞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沉默他拒绝了蒋绍言的帮忙怀抱装满私人物品的纸箱走在前头。
咖啡店见到蒋绍言,除了问一句“好喝吗”,钟虞什么也没说,同样点一杯miracle沉默地喝完又沉默地离去。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在脚边,蒋绍言迟疑着,最终没有上前默默守在后头。
回公寓,上二楼两人始终一前一后脚步踩着楼梯在静谧的小洋楼里沉重地回响。抬脚进房间钟虞弯腰将那一箱重物撂在地上蒋绍言在后头关门刚一转身,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力逼得连连倒退,脊背重重撞到了墙上。
钟虞突然发难,蒋绍言猝不及防,先是一愣
“怎么了?”蒋绍言轻声询问,试图抬起手却被钟虞狠狠压下。
“别动。”钟虞开口嗓子都是哑的。
以全身之力将人抵在墙上还不算钟虞又伸出手狠狠揪住蒋绍言的衣领,手背青筋都显露了出来看似凶狠细究之下那只手却在细微地发着抖。
怎么了他想蒋绍言竟然还问他怎么了他一直以为他们远隔山海却从不知道蒋绍言曾经离他那样近。
沉默不过是内心动荡的伪装他沉默地喝光咖啡沉默地回办公室收拾沉默地抱着箱子走回来。此刻只剩他们两个人钟虞无法再装下去:“你一共来过多少次。”
蒋绍言正要张口钟虞突然厉声喝道:“不许骗我!”
蒋绍言原本打算随便说个数说没几次但见钟虞眼眶已然红透只得无奈叹道:“我每年会来出差四次其他时候如果有在临近城市或者国家的行程也会在纽约转机停留一天或半天。”
所以才积累了厚厚一沓登机牌还有咖啡店的小票。
攥着蒋绍言衣领的手不自觉松开钟虞怔然片刻又再度攥紧。每年按五次算六年便一共是三十次蒋绍言就坐在街角的咖啡店隔着玻璃遥遥望向对面。
光想象那画面钟虞便感到无法承受仿佛他攥着的不是蒋绍言的衣服领子而是他自己的心脏叫他不仅手连双肩也细微地发起抖起来。
“为什么……”泪水一点点上涌在眼眶里打转话语无法连贯钟虞哽咽“为什么不来找我?”
说完这一句钟虞猝然沉默了他望着蒋绍言平静的眼睛答案已然明了。如果蒋绍言真的找来他也只怕会用伪装的冷漠将人赶走。
“对不起。”那滴泪抵不过地心引力顺着白皙的脸颊往下落“我真的不知道。”
不足
百米几步之遥。明明那样近他却毫不知情。钟虞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总把时间投入工作为什么一次也没有跟着茱莉亚去买咖啡。那条路并不在他去律所的固定路线里但不代表他没有走过为什么走路时不能稍稍偏斜视线朝里看一眼说不定就能看到蒋绍言正坐在里面。
他不敢问蒋绍言是否见到过他从外面经过是否看着他们彼此靠近又彼此擦肩。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感觉到钟虞松了力道蒋绍言抬起手轻轻抹掉那滴眼泪。泪水浸透了指腹的纹路冰凉湿滑蒋绍言心里也不好受这样要强的一个人再难再痛的时候他都没见他哭过。
明明这不是他的本意。
蒋绍言无意将自己刻画为一个悲情苦等之人那个位置的确正对安诚的茶水间有时候他坐一天也见不到钟虞有时运气好能等到钟虞过来接咖啡运气更好时还能见到钟虞面窗远望。
他便看着然后笑着。
回忆彼时的心境就像那咖啡的滋味的确酸苦但知道钟虞一切都好更多是喜悦和心安。
一想到蒋绍言曾在那么近的距离等他钟虞就难以克制眼眶再度发红。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哑着声“不许再瞒我。”
心被揪紧似的疼蒋绍言拥他入怀下巴抵上那柔软的黑发:“没了我对你毫无保留。”
侧脸贴靠在温热的胸膛钟虞神情依旧怔忪闭眼片刻旋即又睁开双目变得锐利他从蒋绍言怀里挣脱出来:“不对!你还在骗我!”
蒋绍言感到冤枉:“真没了。”
他试图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大律师面前我哪敢撒谎。”
好像没起作用钟虞抿唇缄默神情十分严肃深深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转身走到地上的那个纸箱前弯腰翻找出纸笔来又走回去:“写字。”
蒋绍言疑惑:“写什么?”
“写'祝贺'这两个字。”
想到了什么蒋绍言一顿接过纸笔从容地写下这两个字。钟虞接过来看无需跟卡片对比
不待问蒋绍言主动坦白:“是我送的。”
那天他一下飞机就直奔aroundthecorner点单时后面排队的几人恰好是安诚的律师听他们讲起钟虞便留了个心。
“我听说你案子办得漂亮替你高兴想给你送束花祝贺。”于是走了两条街找到一家花店亲手用雪梨纸包了一束向日葵再假扮店员送到安诚的前台。
蒋绍言说完静待钟虞的反应他其实想问那束花后来钟虞是怎么处理的又怕听到不想听到
的回答。
天色渐渐晚了,日光只余一线,屋里也没开灯,朦朦胧胧似明非明,蒋绍言嘴角擒着浅笑,深邃的面庞看起来愈发英俊温柔。钟虞直直地、深深地望着,不错眼珠,蒋绍言都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才听到他说了句什么。
声音有些小,蒋绍言听不清,低头凑近才捕捉到几个尾音,惊讶之余猝然笑了。
钟虞问他,之后怎么没了。
“之后还需要我送吗?”蒋绍言语气幽幽,酸味挡也挡不住,“钟大律师声名远播,那么多追求者,我的花只怕淹没在一堆花里,被你拿去填塞垃圾箱,我才不要。”
钟虞绷不住笑了,沾着泪水的睫毛轻轻眨了眨:“向日葵我没扔,我分给了其他人,自己留了一朵插在瓶子里,累的时候就看一眼,那张卡片我也一直留着。”
蒋绍言有些动容,却听钟虞又说:“对不起。”
蒋绍言看着他:“我不要听这三个字。”
钟虞从善如流,微凉的指尖捧起那张英俊逼人的脸,仰头献上一吻,贴在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
这一夜相拥而卧,钟虞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踏实。
隔天太阳初升,两人早起赶往市政厅,蒋绍言提前预约并提交了材料,还需要一个见证人。钟虞朋友不多,请了茱莉亚来做见证。
茱莉亚一早到了,穿着隆重足见其重视,手里还捧着一束用白丝带扎着的粉色郁金香。
看清蒋绍言的脸,茱莉亚当即捂嘴瞪眼,这不就是那个隔段时间就会出现在咖啡馆里的亚洲男人吗?
所以为什么这男人一直坐在咖啡店同一位置望着同一方向,为什么前一天钟虞突然失态冲出办公室,一切都有了解释。
茱莉亚迅速脑补出一段感天动地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钟虞为两人相互介绍,茱莉亚表面矜持地同蒋绍言握手,待蒋绍言转过身看不见后,拼命冲钟虞眨眼,神情中掩饰不住的兴奋。钟虞禁不住微笑,弯着的眼示意自己的助理要淡定。
市政厅外有大片草坪,即便严寒冬日也绿意盎然,一群白鸽正悠闲漫步啄食,绕过未开的一处喷泉进到了里面,工作人员审核过证件,说今天天气不错,如果他们愿意,可以去外面的草坪举行仪式。
两人彼此对望,欣然应允。
移步草坪,太阳升得更高了,整座城市自沉睡中苏醒,变得明亮耀眼。
钟虞站定,感到了迟来的紧张,好在刚才茱莉亚将那捧郁金香塞给他,他垂手于身前,紧紧攥住。目光投向对面,蒋绍言的眼神温和又热烈,深深长长地朝他望来。
工作人员宣读那段耳熟能详的誓言。
“……无论贫
穷富有,健康疾病,顺境还是逆境,都愿意爱他,尊敬他,保护他,忠诚于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钟虞一直望着蒋绍言,从指尖到心脏,都在微微颤抖。
“我愿意。蒋绍言先说,声音发哑。
“我愿意。钟虞眼眶红了,尾音带颤。
神圣的婚姻契约就此缔结,蒋绍言拿出准备好的戒指,彼此小心翼翼又满怀虔诚地牵起对方左手,将那枚素白银环套入修长的无名指上。
从此套住了对方,也套住了自己的心。
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掌纹相贴指根相抵,铂金在阳光下闪亮,寓意着牢不可破的永恒。
两人久久对视,不约而同凑近,鼻锋交错,吻上了彼此的嘴唇。
就在此刻,草坪上的喷泉突然向天喷射,洒下晶莹水珠。白鸽展翅,飞向蔚蓝天际,街面来往的车辆也齐齐鸣笛,场面蔚然壮观。
茱莉亚如愿见证,比当事人还要激动,数度差点落泪。
这些年,茱莉亚不知道替自己这个年轻的老板挡过多少追求者,冷漠如块冰山,无论同性异性,身家再高都无法打动他。茱莉亚曾一度怀疑他是无性恋。
眼里盈着晶莹的泪,茱莉亚送上最诚挚的祝福:“Yu,希望你幸福。
又心急地提醒:“快扔捧花啊。
身后不知何时聚起一群人,都见证了刚才的仪式。钟虞没想到被人围观,感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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