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尾星上空总是蒙着澄黄的雾气，雨水涮洗着天空，地面遭受着无妄之灾。
飓风积蓄了两天力量，昨夜裹挟着炽热的雨水，一拥而上，把小屋糟蹋得七零八碎。
居民区外雨打风吹，阿加耶和拉吉在浮空站一夜好眠。
二楼一共有四间卧室，阿加耶沿着卧室区中轴线划出私人空间，选择住在最内侧那间卧室。拉吉十分有眼色地住进最靠外的卧室。
今天一大早，拉吉就带着隔离伞离开浮空站，去抢救剩下的家当。留下的金属最多只能换回十来个星币。但星币再少也是收入。
低级光脑的初始认证非常慢，需要三天才能正式开启。阿加耶没有等光脑科普，先让米拉给他简单介绍浮空站的设施。
他还需要在垃圾星呆上一个半月，得熟悉这里，尽快物色到新老大。
老大可以主动让位，或者等死亡后传给凶手。大部分虫选择后者，少数虫会在资源分配战前招募继任者，只是没有冤大头愿意接。
阿加耶想找的就是冤大头。他半躺在沙发上，打开居民信息虫族板块，长桌自动升起虚空屏。
“米拉，查询虫族天赋者。”
虚空屏波动、分裂，三块小屏出现在阿加耶手边。阿加耶五指穿出屏幕，感受到微微的阻塞感，收回手，屏幕随之来到眼前。
灰尾虫的天赋跟空间相关，这是个不错的好消息。虽然没有听说雄虫有天赋，但他可有基因病，说不定光脑有记录多种变异，他恰好对的上。
第四片区还是有三个天赋者的，但他们的等级很差，天赋也不太适合战斗。
静态储物、隔空传声、画地为牢。
阿加耶放大其中一块信息，画地为牢对于一对一战斗还有些作用。
【居民：可图·纳修
年龄：30（成熟期）
天赋：灰尾-空间-画地为牢
等级：F-级
能力：未检测
职业：虫蛋所雇员
居住地：第四片区第五街101号
注：过早度过分化期，天赋受损】
留影上的可图·纳修和拉吉年岁相仿，12岁左右，有些营养不良，笑起来很讨喜。眉心黑色螺旋样虫纹从额头蔓延到颞骨，没入灰蓝色短发。脸颊处黑色虫纹寥寥勾勒两笔，形成一个纤细的“八”。
作为虫纹对称控，阿加耶对可图·纳修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雌虫最长寿命为250年，居民区的雌虫平均寿命大约为100年。
雌虫20岁成年，未成年都在成长期。
20岁到30岁之间，一部分雌虫会陆续步入分化期，虫纹消失，逐渐觉醒天赋。分化期结束后，雌虫异能稳定，直接进入成熟期。
另一部分雌虫没有分化期，在30岁之后，自动进入成熟期。
成熟期，雌虫体质逐渐增强，远超人类。
未觉醒雌虫没有等级，觉醒者的等级和虫核容量相关。
觉醒天赋的等级越低，分化期越短。成熟期有进化的可能，等级不变，但能力可以提高。
阿加耶也不清楚进化的具体过程，因为米拉没有关于进化的资料。
矮子里面拔将军，他打算顺路找可图·纳修聊聊。
商业街是强者和弱者的分水岭。
上两街内，制式塔楼沿着街道均匀分布，高低错落。越靠近第一街，高楼越多，路面越平整。
灰尾星的虫偏爱银白色和银灰色。塔身呈现流动的银白色，每一层都有银灰色的百叶窗。塔尖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隔绝上空淡黄的光线。
上两街的居民大部分是虫族，只有少量杂食类兽人。大多数都已经知道新老大是难得一见的雄虫。
一路上，阿加耶成为移动的景点。
矜持的虫只是难掩惊讶地点头示意。
冒昧的虫眼神刮过阿加耶的脸蛋，视线停留在瘸腿上，窃窃私语。
大部分虫远远跟着阿加耶，或交头接耳，或兀自流露出迷醉之色。
也有狂蜂浪蝶看得过于忘我，瞥见萎靡的兽人，才惊觉已经进入第四街。犹豫片刻，他们面露嫌弃，一步三回头地踮脚返回。
阿加耶没有忘记“杀死老大就可以继任”这条规矩，他放缓脚步，余光始终留意跟随的灰尾虫。
那群虫脸色猛然变化，阿加耶蓄势待发。只听见有虫开始抱怨第四街脏臭无比，然后虫群轰然散开，弹跳着返回。
虫族体质比人类好。起码阿加耶不用异能，原地跳不到两米多的高度。
这场精彩的变脸让阿加耶愕然低头，环顾四周。街道被缝缝补补，但也算整洁。
路面凹陷处塞进了各种颜色的金属。半空的防护罩阻隔着雨水和飓风。
四周环绕着正方体小碉堡，它们五彩缤纷又千篇一律。楼高最多两层，楼间距不到两米，建造者显然懒惰又贪心。
第四街居民主要是虫崽和兽人，偶有残虫混在其中。他们全部站立低头，双手交握放于腹部，露出臣服的姿态。
阿加耶只能减少居民忐忑的时间，他放弃观察，快步离开，直奔第五街101号。
进入第五街，楼房愈发紧密。兽人缩着身子在小巷里穿梭。虫崽在密密麻麻的小腿之间，寻找着缝隙，挤出一条道。
为数不多的雌虫和阿加耶差不多高，虽然瘦弱，但行走间规规矩矩，时刻注意着拥挤的路况。
阿加耶的到来像一辆星舰撞击进居民堆，第五街被居中劈开，空出一条康庄“大”道。
居民们凝固住，艰难维持扭曲的姿势，彼此间十分亲昵。后面兽人的头埋在前面虫的肩颈处，交握的手又支撑住其他兽人的腰。
阿加耶沉默地拉起一只边缘处的虫崽。
虫崽正抱着一只兽人的腿低着头，瑟瑟发抖。他只有阿加耶小腿高，散乱稀疏的黄色头发披散在脸前，遮住大半灰黄色虫纹，紧握着的手被踏破，暗红色的血液流出。
“对不起，老大，我等下就立马擦掉血迹。都是我的错，我没有迎接您。您能不能等一下再打我，我把药送给哥哥后立马回来。”虫崽说话一字三抖，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老大，我真是太荣幸能见到您，您真是威猛无比，天赋卓绝啊。”
刚刚趁着混乱踹倒虫崽的独眼雌虫弯腰，虫纹开花，一脸讨好。
“您别听他的，您刚上任，可图·纳修就急着找药，谁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他是废了，但小人不可不防。要我说……”
“你胡说！我哥哥只是突然生病，没有任何其他心思。丹耶律，你不要血口喷虫。”虫崽挣脱安抚他的兽人，如炮弹一样冲向丹耶律。
阿加耶挥手摁住丹耶律抬起的腿，等虫崽撞得丹耶律踉跄一步，分开两虫。
“好了，我自己会看。之前的规矩我不管，在我这，你们不必特意迎接。”阿加耶言简意赅，低头对虫崽说，“我刚好要去第五街101号，你可以带路吗？”
这在虫崽眼里就是命令，他努力扯着耷拉的嘴角，缓慢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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