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开始后，你们要尽快剖出完整的心脏，立即把它放进魔盒一米范围，秘匙就会打开魔盒。这是唯一的办法。注意，一定不能破坏心脏本身，在我死亡的两分钟后，秘匙就会消失。”窦钰亭像一名操心的长辈，耐心提示众人。
“心脏！”林州摁住眉骨，单手遮眼。又是人体研究，好端端拿人的心脏做秘匙，白家真有病。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白景奕眼含希冀地拉住窦钰亭，又看向顾远荣，“我们不开什么狗屁魔盒，我们靠自己打败虫族，白家不会留好东西的。”
场面陷入更为死寂的静默。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决定，没人愿意放弃魔盒，做人类的罪人；也没人愿意率先出声，成为最后的刽子手。
白景轩只觉得虚伪，既然窦钰亭总是要死，一天两天有什么区别；何况，他们不知道魔盒内有什么，总要预留时间。
他吃完最后一口鱼肉，慢悠悠开口，“找到秘匙就好，我可以保证心脏的完整性，明天上午九点开启魔盒怎么样。黄金时间，专注度最佳，窦钰亭还可以吃个早饭。”
“哥，这是杀人。窦奶奶会死的。”白景奕起身，试图抓住哥哥肩膀摇醒他，却撞入清冷幽深的眼眸，双手无力垂下，颓然倒在椅子上。
他把额头抵在窦钰亭的肩膀，感受着头顶轻柔的抚摸，泪水浸润窦钰亭的衣袖。他哥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失败。
诧异、失望的视线包裹着白景轩。
白景轩心如止水，对顾远荣说：“魔盒内的东西我们一定得拿到。我们可以节省时间，直接进入告别环节，我理解大家的纠结……”
裴衍忍不住开口，“你理解什么！白……我看错你了，你根本没有感情，你跟白家人没有区别。一个人的死亡和一群人的死亡相比，你觉得牺牲少数人就是正义吗？”
罗斯年赞同，“这有违道德，你得给我们时间。”
“对，对，要不再看看？”林州打着哈哈，他不意外肖清风的心狠，这人漠视生命，果然有白家的血脉。
谢艾桃点头，急切地比划，“清风，我们在试试其他办法，毕竟是一条生命。你跟我说过，‘存在就是生命的意义’。”
“第一，我的目的是对抗虫族，这条路上如果有阻碍，一个人和一群人没有区别，我都不会顾忌。第二，虫族入侵后，社会失去约束力，那时你们再花费精力探讨道德，可能更有用。”
白景轩不想再废话，直视裴衍，“谈到牺牲少数人，作为被牺牲者，你觉得元守帝国是正义的吗？”
裴衍怔愣住，点头，“我是自愿的。”
白景轩耸肩，“对啊，存在是生命的意义，但我尊重他人的选择，无论是自愿奉献还是愚蠢找死。”
见没人说话，白景轩得到顾远荣首肯，起身离开。
二楼走廊的窗户中，柔和似絮的浮云簇拥着皓月，清辉晕染出一轮彩色的光圈。
星星点点的光芒撒在在白景轩脸上。
窦钰亭跟出来，走到窗前，凝望明月。
“白景轩，实验基地第三任基地长，久闻大名。见到你，我发现你和崇飞很像，对他人很冷漠、有原则而且野心勃勃。”
窦钰亭侧目，这个年轻人融入月色，给黑夜增添一分绚丽。
“其实我不能理解，你们既然完全不在意他人，那为什么会想着拯救人类？”
“拯救人类？”白景轩哑然失笑，“白崇飞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只是顺着自己的想法走，我不欢迎外来种族，仅此而已。”
窦钰亭有些唏嘘，“也许崇飞也是这种想法。我曾经太天真，觉得他是对的，研究出治愈疾病的异能就可以帮助人类。可是，我做错了，我对不起人类。”
白景轩突然发问：“你强迫过别人？”
窦钰亭摇头，“没有。”
白景轩：“那有什么对不起呢？命运的影响不可控，人类自身又很复杂。每个人只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本质上，我们都在为自己的欲望前进，为行为的结果担责。”
说着，他笑出声，“呵，至于命运，不过是无数欲望交织在一起的产物，只是跨越时空，显得捉摸不透。过去的对错不重要，人类只有现在和未来。”
窦钰亭：“哎，我活了大半辈子，倒没你看得通透。”
“我不是通透，只是我孑然一身，没有感情羁绊，自然愿意去看。”
白景轩走到一号休息室门前，停住脚步，“白崇飞的病和异能实验有关系吗？”
“有，我知道的很少，也没有弄清楚原因。元历105年2月，实验基地大规模爆发疾病，这种病不会传染，只在异能者中随机出现。异能者眼睛颜色改变，身体从内到外硬化，最后化为灰烬。
觉醒异能后，我感觉到这是一种能量污染，但我也束手无策，只能任由那批异能者死亡。好在直到你进入实验基地，我都没再发现这种疾病。”
“好，我知道了。明天见。”白景轩进入房间，房门挡住窦钰亭的视线。
对于十年前的变化，他有些无从下手，白家实验基地消失，目前基地内部成员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资料，没有样本，也没有研究时间。
如果窦钰亭的判断是对的，那异能者的能量污染和变异动植物的污染应该有关。假设虫族曾经来过五大区，带来能量污染，那当时他们为什么没有直接入侵？
夜色已深，白景轩闭目浅眠。有人无法入睡，悄悄联系外界。
元历105年9月17日
早上七点，不同于上次的小打小闹，白家延字辈带着五十个特制机器人，围住总督府。
机器人圆脑袋、圆身体，脸上只有一个显示屏。两个大圆球叠在一起，贴地飞行。
众人没有被滑稽的机器人逗笑。它们是高配版战斗机器人，材质不简单，坚韧无比，内部屏蔽异能，外部吸收能量，转化成攻击的动力。
为首的白延禛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顾远荣，我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才跟你交易。现在嘛，晚了。机器人直接上。”
“咔嚓”，细小的声音中，机器人身体两侧伸出仿真手臂，拿着长刀。
刀身擦过地面，留下灼烧的痕迹。
白家机器人一拥而上，管理层高级机器人不敌，节节败退。
白景轩展开领域，空间波动，封锁总督府。他不能束缚白家的特制机器人，但能反向保护己方。
白家攻势受阻，延字辈互相牵掣，没有人愿意身先士卒。
白延禛感知到熟悉的异能波动，咬牙切齿，“白景轩，又是你。”
“对，是我。你们想等就等。”扩音器中，白景轩的声音响彻总督府，从门缝刺进白家人耳朵里。
“我们在这里只消耗时间。虽然我缺时间，但是你的异能撑不了多久。我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白延禛继续唱独角戏，“你们放我一个人进去，白家就立刻撤退。我只是和你们一起打开秘匙而已，你们这么多人，不会怕了我吧？”
没有得到回应，白延禛握紧拳头，猛击空气，地面出现凹陷。
总督府内
“窦奶奶，我们等下趁着混乱赶紧离开，好不好？”白景奕央求不肯离开的窦钰亭改变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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