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斗,清风扶摇。在辽州城郊的燕家军大营中。
一个满脸风霜,但双目犀利如鹰一般的男子端坐在主将帐营之中,面前是一个浑身被捆绑,跪在地上的男子。
这名被绑的男子正是韩玄风,今夜当他还在梦乡之中时,忽然间感觉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上来,他一下便从睡梦中惊醒。
作为堪舆官的韩玄风,在军中也算是有一定的威名,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怒目圆瞪,想要看清楚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敢这样对自己。
睁眼便看见一张英气十足,面上笑容灿烂的文瑜。
二人的官职相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于是韩玄风饶是一肚子火,也没有当场发出来,只是面色依旧难看,生硬的问向他大半夜的找自己有何要事。
文瑜笑容不减,一把将他从被窝之中捞出,丢给站在一旁的燕将军亲兵,那人三下五除二便将韩玄风捆好,并顺手将桌子上的一块破布塞到他的口中。
“自然是万分紧急的事情需要找你商量一二。”文瑜回答的热情,露出的牙齿在黑暗的帐篷中显得格外晃眼。
他转身,面上的笑容登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带走!”
韩玄风被人连拉带扯拽到了主将帐营中,还未等抬头,后膝一阵剧痛,不知被哪个人一脚踹了上来,双膝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痛的龇牙,抬头一眼便瞟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的燕将军,他那颗心忽而就七上八下猛烈跳动了起来。
但依旧不死心的他还是选择了先装死,于是他换上了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对燕将军到。
“将军,不知属下犯了什么错,竟劳得文都尉大半夜到属下帐子中拷人?”
还未等燕将军答话,文瑜便忍不住了,又是一脚将他踢翻在一旁。
“还在这装模作样,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文瑜恨不得将他用刀剐了。
那个宋典可恨,但是多少也存在了些被人利用的意味,可这个韩玄风不同,他是单纯的图谋不轨,见利思义。
“属下若是哪里做错了还请将军明示,若而不是纵着下面的人动用私刑,屈打成招。”
地上的韩玄风还在狡辩,他在地上翻滚,大声嚷嚷着。
若是说文瑜刚刚是存着三分火气,那么此刻这火气应当是涨到了八分,他冷笑一声,从身后取出黝黑闪着寒光的长鞭,对着地上翻滚的人狠狠抽去。
“啪啪”的鞭子声响彻营帐,而坐上上方的燕将军冷眼看着文瑜抽打他,并没有阻止。
这个韩玄风此刻才当真有些怕了,口中开始不断讨饶。
“文都尉饶命,文都尉饶命,有话好好说。”
文瑜抽了几鞭子,散了散心中的火气后,方才收了鞭。
“现在知道有话好好说了?等会问你什么回答什么,若敢隐瞒,我这鞭子可不是吃素的。”文瑜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又要抽他,吓得趴在地上的韩玄风将脑袋藏在胸前,瑟瑟发抖。
小小的惩戒一番后,燕将军方才开口。
“你是如何与鞑靼接应上的?”
韩玄风一听,立刻摆手。
“将军明鉴,属下从未与鞑靼...”
话还未说完,一道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脸上,脸颊上立刻高高肿起来了一块,韩玄风疼的哭爹喊娘。
文瑜冷冷开口,“刚刚已经警告过你了。”
韩玄风捂着脸,哎哟哎哟的呻吟着,燕将军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韩玄风还想抵赖,文瑜又是一鞭子抽在了他另一边的脸颊上,。
约莫抽了共七八鞭子后,他整张脸肿的好似猪头,文瑜也有些发愁,再不承认的话,他那张脸上也没有能下鞭的地方了,正在这时,被抽的差点背过气去的韩玄风呜咽着,终于老实承认了。
“乌尉,我缩,我缩。”他嘴巴肿的好似被蜂子蛰了一般,哭哭啼啼将事情告知于二人。
原来,他是最早投奔在诚王名下的人,燕家军来辽州扎营的时候他便来了军中,后由诚王身边的柳家大公子柳士诚举荐,与鞑靼的首领呼延那钦接应上,自此便在军中潜伏,给鞑靼传递情报与物资。
而之前一直没有大的动作,是因为诚王也想用燕家军牵制着鞑靼,可现如今太子年岁渐长,大庆国富民强,若此时再不动作,恐再无机会,故而最近这段时间韩玄风才开始真正行使“内应”的职责。
而柳士诚,其实是柳伯爷与一外室女子的孩子,那外室女子是鞑靼首领的姐姐,在收复西域十六州时被人追杀,她逃亡时被柳伯爷所救,后与柳夫人差不多时间怀孕,只可惜柳夫人生下死胎,而外室那边刚好生下柳士诚后被鞑靼人接了回去,于是便将孩子留在了伯府,当做真正的嫡出大公子教养,只不过他骨子中那种不安分难以压制,故而被诚王发现了他的不同。
诚王那时刚过冠礼,发现了自己的兄弟柳士诚似乎与其妹妹柳思文不同,于是利用柳思文,得知了柳家这个最大的秘密。
从此便利用柳士诚与鞑靼那边联系,为自己谋求机遇。
这件事情极为隐晦,即便是伯府夫人的贴身丫鬟也不知道自家少爷不是夫人的血脉,若不是韩玄风与鞑靼那边接应了数年,也不知道原来伯府中京隐含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得知柳士诚竟然是鞑靼的血脉,燕将军长叹一口气。
柳家身为太后娘家,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当真是糊涂啊。
一旦开了口,之后的事情再掩藏着也无甚意义了,韩玄风一股脑将诚王派他做的事情全部倒了个干净,只求燕将军能给他一条活路。
宋典能活,是因为他本性不坏,虽被人引诱着做了叛国的事情,也算可怜,但这个韩玄风不同,他只想着从诚王那边能谋求更多的好处,便倒戈做了叛军,对于这种人,燕将军手软不得一点。
他挥挥手,示意文瑜将他带出去。
那块布团又被塞进了他的口中,文瑜拖着他好似拖着一条死狗般,生生拉拽了出去。
现在鞑靼那边的事情还未尘埃落定,暂且留他一命,等到一网打尽了鞑靼部落,再拿他祭旗。
鞑靼那边收到消息,说是燕家军预备着四月初四那日突袭,整个鞑靼部落勇士们整装待发,士气大增,这种送上门的猎物,怎能不让人兴奋。
于是在四月初二这一日晚,鞑靼首领呼延那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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