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安吓了一跳。地上的人浑身都是血,一动不动,她完全看不出来是印象中的那个左律。她看到应钺已经将左律背起,冲进了那唯一的一间正房,殷越离也从她身侧飞身过去。
房门被“呯”的一声关上。
一股浓稠的血腥味充斥在院子中。左律……不会死了吧?
她在门口站了片刻。起初,里面传来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再无动静。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殷越离和应钺并没有出来,应是正在救治左律的缘故。人还没死就好。
所以,现在她该做什么?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地想:“怎么这陆上的人与事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她从前见书中所述,大唐幅员广阔,民生安定。百姓生活富足,尤其是长安,那是无数人心之向往之地。数不尽的酒肆街铺连绵不尽,人们平日里劳作,上元中秋时节,城中会有大型的花灯节,满城流萤,华光丽彩……
即便是青州这样的边陲之地,从水手和船工口中,也是商业繁华,盛产鱼鲜,青果,绿树遮天,鲜花遍地……
可她来了这一日,除了刀光剑影,便是九死一生。不管是城门口,丛林中,还有这阿草家中……
可谓处处凶险,步步危机。
是了,现在这院子里除了她,还有小阿草。
她转过身,看见阿草站在宅子的院门处,想要将门合上。阿草个子瘦小,试了几次都没能将门栓插好。云时安走过去想帮她关门,这才发现这小姑娘正在发抖。
刚才那一幕定是把阿草吓着了。
“阿草?”她轻声地唤。
阿草好像没听到,仍在不停地想将门栓插好。
云时安看她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几乎拿不稳门栓,她扶住她的肩,轻轻将阿草转过来。
小姑娘面色惨白,惊疑不定,脸上布满泪痕。原本水灵灵的眼睛充满了惊惶,愣愣地盯着云时安,又好像在看别处。
“血……,好多血……”阿草喃喃自语,整个人恍恍惚惚。
这是失魂症,云时安一看就明白了。
从前在岛上,有时会从大海上飘来落水的人。那些人多半是遇上海上风暴,海船沉没后这些人侥幸没死,不知怎么飘来岛上的。这些人中大多如同阿草现在这般失魂落魄,严重的更会神志不清,如同得了疯症。
可是阿草并不是那些落难的人,怎么会得了失魂症?刚刚那一幕也不可能会令人变成这样,难道阿草从前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么?云时安压下心中的怀疑,从阿草手中将门栓拿过来。
可就在关门的一刹那,她心中一动,犹豫了。眼下殷越离和应钺都在房中救人,无暇顾及她,是她逃离此地的最好时机。她的直觉告诉她,继续留在这里,同殷越离他们三个人呆在一起会很危险。
她盯着那扇门,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要走吗?
有个声音提醒她:走吧!
“阿兄,阿兄——”身旁的阿草突然跑到刚刚左律倒下的地方四下呼唤,好像在找人。
云时安想起在她方才情绪低落时,那个叫她阿姊的小姑娘,还有那碗热热的粟米粥,余温尚在指尖流淌……
离开的念头一扫而光。她咬咬牙,迅速将门栓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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