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风呼啸,却将这块不大也不小的地方清晰地分成了三段。
众大多数人还是被列在第三段里,都站在后面,不可思议地看着谭辞。
而中间第两段的地方,就是谭辞和几个警察。
不过谭辞的神情表面上至少比警察还要冷持,他乌黑的头也被风吹乱,但乌发下纯黑的瞳仕死死地盯着姜末。
不像警察,又是用对讲机通话,拿着手枪的手臂还不敢动。
而最前段的姜末只感觉一股强大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这种窒息不仅仅是身后三十层高的大楼,还有前面的谭辞,和身边的王世杰。
她似乎被三方包裹着,狂卷的风和炙热的阳光,万重压迫感有如牛毛,一根根扎进她的肉里。
就这种情况下,姜末发现谭辞镇定的外表下,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在身侧微微颤抖。
他看着她,目光沉得像深谭,仿佛掩藏在深海下的狂风暴雨。
他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很虚弱。
有一半是因为害怕,还有另一半,或许是她心中对他一种愧疚。
明明她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却因为自己心中的执念,弃他而去。
身后的风像拍到了她的头上。
三十层高的楼下,所有的景象都像被缩小成了蚂蚁,更诡异的是,都在蠕动。
她甚至还能看到一丁点的声音传来。
她喉间像被什么东西锁住,瞬间忘记了眼前些人,意识再次跌宕进谷底。
她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刘仕维看了谭辞一眼,他眼中也有些惊讶,但凭借多年的交际能力,还不至太过震惊。
看着眼前胶着的情况,他慢慢走上前,提醒着谭辞:“再这样下去,我怕姜末会受到伤害。”
他转了下头,眼底深沉:“十个亿,和直升机,对谭家来讲,应该不是难事。”
只要谭辞能满足王世杰,姜末就能获救。
“对呀,你既然是谭辞,为什么还不救她?”徐艺在后面喊着。
包括金金在内的所有人也都一致看向谭辞,他们都在等着他的决定。
谭辞的目光没动,无声地看着姜末。
她的脸上雪白,被王世杰挟持着,身体根本就是靠在了他的身上才没有倒下去。
痛苦的双睫被零乱的发遮挡住,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但她仰着头,胸口巨烈喘息。
他知道姜末恐高。
再等到直升机来,她可能就撑不住了。
最主要的是,他并不认为直升机来了,王世杰就会放过姜末。
以他的谨慎,更有可能会带着姜末一起离开。
到那时,他才是真的不好掌控。
谭辞的心跳很快,快到他的声音也卡到了喉咙里,身体微微僵硬。
所以当身后的声音响起时,仿佛一道劈雷,让他的身体本能地动了一下。
他迈开腿,往前走了一小步,看着王世杰,不带攻击性地劝道:“你从谭家拿走的钱,谭家不会追究,王嫂我也会好好照顾,你顶多坐几年牢,出来还可以重新开始。”
谭辞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可是看向姜末时,目光还是有些发颤。
他深吸了口气,声音向下一压:“可是,如果今天她有什么事,你活不了。”
王世杰一愣,旋即拉着姜末更疯狂地大叫:“你少废话,马上把钱给我,我要离开,我不想坐牢。”
“你在干什么,现在还在刺激他?”刘仕维拧住了眉,他没想到谭辞居然连这点钱也不愿意出。
身后安安静静,因为谭辞的这句话,没有人敢再出声。
安雅狠心地想,谭辞也没有多喜欢她。
连这点钱也不愿意出。
姜末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刀子抵在她的喉尖,冰凉的触感却好像在掐着她。
恐高让她全身大量出汗,开始出现了恶心想吐的症状。
眼前的景象随之模糊。
那些小声的议论在她耳边被放大无数倍,随着风声零乱地灌进大海。
无数面孔像电影一样在她眼前闪过。
在这些模糊的视线中,她始终看着谭辞。
他的额头上大滴的汗滑落,濡湿了他的脸颊,可他的脸却是雪白一片,毫无血色。
阳光分外刺眼,姜末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眩晕还是阳光的照射。
她艰难地睁着眼。
她不知道谭辞会以什么方法救人,但这种情况,他应该也很为难。
四周的埋怨声和指责声不大,却此起彼伏,始终没有断过。
在这些声音中,他的视线不为所动。
姜末不想让自己晕过去,好歹动了一下双腿,知道自己还有知觉。
紧张的氛围覆盖住了天台的阳光。
谭辞一次次地抬起手,他在等待救援的最佳时机。
可是王世杰现在还没有完全崩溃,他一击不得手,姜末就会有危险。
谭辞没理所有人,指着他身后继续说:“你看看你身后,如果你掉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粉身碎骨,你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它们戳穿你的五脏六腑,你会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王世杰双腿开始颤抖,他真的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赶紧闭上了眼。
姜末被他一扯,身体又往后一寸,她有脚跟踩到了安全线上,身体摇摇欲坠。
她的心跳骤然停止,只得抬手抓住王世杰的衣服,才能不掉下去。
“你不要再刺激他了?”刘仕维过去推了谭辞一把。
谭辞被推到一旁,转头瞪了他一眼。
王世杰在哭,很大声地哭,他很无助,也很害怕。
“或者你想尝试什么死活,你杀了她,注定要选择一种死活,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不会好过。”
谭辞看着王世杰崩溃,慢慢靠近,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把刀子给我,跟死亡相比,坐牢并不算什么,你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姜末心脏抽搐,她感觉心快要抽出来了,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谭辞的声音她模模糊糊地听到,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但她在心里选择相信他。
她慢慢睁开眼,看见谭辞的目光也在抖,他伸出的手在靠近,可是王世杰并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姜末意识有瞬间的清明。
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谭辞的靠近好像一道光。
她未来的一道光。
守得云开,她还要见月明。
她只知道,她现在不想死!
王世杰身体一抖,束缚着她的力量也在减弱。
姜末看着眼皮下面的手臂和刀子,她卯足了全部的力量,用力向后一推。
王世杰一个踉跄,姜末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可是腿早已没有力气。
头重脚轻,她栽倒到地上,额头磕到了冰冷的地面。
“姜末!”
王世杰反应过来,还想过去抓住她,谭辞抬腿一脚把他踹开。
动作之快,连旁边的警察都没有反应过来。
刘仕维有些吃惊得看着谭辞。
他不敢相信这样的男子能与’豪门公子’这四个字扯上关系。
警察过去把王世杰铐了起来。
谭辞抱起姜末。
她的额头上全是血,半晕半迷间,他的怀抱为她挡去了一切风浪。
似乎终于能好好地睡一觉,姜末抓着他的手臂,沉沉地晕了过去。
“姜末,振作一点,有我在,没事的。”谭辞抱起她,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像抱着此生最珍贵的宝贝,这一刻,泪水才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
可是他的唇边却扬起了一个欣喜的弧度。
此生,他都不想再放手了。
—
空气中有淡淡的百合花香。
窗帘好像被遮挡住了一半,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脚下,金黄的光芒暖烘烘的。
可是房里的空气并不热。
姜末慢慢睁开眼时,周围安安静静。
头顶的圆形白色大灯吸在上面,前面的黑色皮革沙发并排放了四个,茶几上放着鲜花和水果。
墙上还悬挂着几张壁图,看上去像是一个五星级酒店的房间。
这到底是哪儿?
姜末动了一下,不由得嘶了一声。
脑袋还是很疼。
她抬手摸了下头,发现额头上被贴上了胶布。
门外传来了几道轻轻的交谈声。
门半掩半关。
姜末勉强转过头。
门外,一个黑色的身影伫立,隐隐约约中能看到他的双腿笔直,头差不多顶在了门梁上。
而对面的人则一身白大褂,不到他的下巴。
“病人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过没有伤及要害,调养一个多月就能痊愈。”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后面的声音因为姜末头疼,没有看得太清。
她正捂着额头缓神时,大门被人推开。
下一秒,身影朝着她走过来——
姜末以为门外着的人是谭辞,可是当大门被推开时,她看见最先走进来的人是韩欣君。
她的目光向后面扫了一眼,门口空荡荡的。
“你醒了?”韩欣君似乎很高兴,走过来打量她。
她精致漂亮的脸上是温和慈爱的笑,与谭氏办公大楼里那个女企业家不同,也与咖啡馆里那个安静严肃的老板娘不同。
此的韩欣君像个母亲一样,在看着姜末,连声音都很温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君......”
韩欣君握住了她的手。
看着她的动作,姜末这才意识到现在自己叫她君姐不太合适,后面的字也就卡在本来就干涩的喉咙里。
脑子本来就是不太清明,姜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病房的气氛倒是温温的,姜末迷乱的大脑被韩欣君这身职业装吸引过去,仿佛也为她的卡壳找到了一条通道。
她轻轻唤她:“韩董事长。”
韩欣君愣了下神,旋即摇头失笑:“姜末,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这件事是谭家做的有欠妥贴。”
她失望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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