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扇,来帮我把袖子扎上。”
那个青年却指了指山路的青石摆边:“你坐这里等着,不用你们。”
前头的马车往后撤了一段,给挪动木头的人腾些空地。
挡住山路的这棵树,看着格外粗壮,寻常风雨丝毫撼动不了它。
但树干底部都是木屑,徐家车夫一移动,就露出被蛀空的内里。
曹炜示意徐家车夫也站到一边,自己抱住颠了颠,将树抛起,扛在肩上。
徐客遥看呆了,车夫都掂不动另一头呢,他就这么扛起来了?
树干太粗,直接推到路边会压住很多原本的植被。
曹炜扛着树,向山路上走了一段,在不影响行车的平坦位置放下。
后面几车人也都愣住,目不转睛地盯着曹炜轻松地把一人合抱的粗木扛了这么远。
这青年力气可真大啊。
“哈哈,前面路也通了,诸位尽可以上车启程了。”后头青布马车下来的老者朗声笑道,伸手拍了拍曹炜宽阔的肩膀。
日头南移,徐客遥鼻翼上沁出了薄汗,此地不宜久留。
她与钱文妤向老人和青年微微屈膝道谢,便乘上车直奔田庄。
“小娘子,后头好像是那辆马车。”绣扇透过帘子看到自家马车后一直跟着一辆车,有些担心。
“哪辆?”
徐客遥正在给钱文妤扇扇子,昨天她拉着钱家妹妹聊到深夜,今天还起了个大早。对方放松下来,就睡着了。
绣扇想了想对方的衣着,不像是城里的小郎君,答道:“扛树的那位壮汉。”
徐客遥撩起帘子往后面探头,绣扇顺势接过了扇子继续扇。
“还真是,”徐客遥纳闷,“跟着我干嘛?”
戴了猫眼石戒指的一双柔荑抚上自己的脸,她已经到了让人一见倾心的地步了?
不过他们也有可能是往书院去,青布马车上那位老者看起来像教书的先生。
兴化寺地势高,在云龙山的更深处。
从徐家去庄子和书院都得先下山再往南。
别业在云龙山北脉,更贴近山水;钱文妤家的祖田和庄子却在山南,一大片洪积平原,土地肥沃,雨水丰沛。
前面几十年的战乱中,彭城流入了大量北方的农民和工匠。
钱家与一些无地失地的平头百姓签了租佃契约,不入奴籍只租借土地耕种。
到了山脚下,看到原本在城外盘桓的流民安定下来,在田地里忙着春播,徐客遥才有了天下太平的实感。
徐客遥将钱家妹妹摇醒,带上帷帽防晒,一起下了马车。
庄子的门格外有野趣,干枯的树枝不规则地扎在一起,用一根小树枝别着。
刚扒开门,院里传来几声清吠,一只狮毛狗扑到钱家妹妹脚边。
浓密的棕色长毛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泽,徐客遥看得眼热,好想埋在怀里揉揉。
钱文妤把它抱起来,带徐客遥去正屋找祖父,绣扇和徐家车夫提着礼在后面跟着。
主屋却没见到钱老翰林的踪影。
钱文妤正在写大字作业的幼弟爬下凳子,从里间向两位姐姐行礼。
“两位姐姐安,祖父早上带人去池塘钓鱼,说午饭时回正屋。”
“真胡闹,这么大的太阳晒一上午。”
庄子里只有做饭洗衣的两个婆子和跑腿的两个小厮。
钱文妤自己接过徐家仆从手中的礼物放在八仙桌上。
又给拎东西的两人倒了茶水:“大哥,绣扇,天热,喝碗茶润润嘴。”
徐客遥坐下扇几下团扇,土松犬安静地趴在桌下,乖乖地转眼睛,仔细嗅着众人的气味。
“它叫什么名儿?也是老翰林养的吗?”
“对啊,刚抱回家没多久,才五六个月,按狗的年龄说都没成年呢。”
钱文妤通了通头发,给自己随手挽了个低髻。
她头发是早上绣扇给梳的,在车上睡乱了,准备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待客的吃食。
“大哥去前头瓦屋歇着吧,我们去厨房玩,中午我叫小厮给你送饭。”钱文妤跟徐家人都很熟,车夫大哥也接过她好几回。
几人到了厨房,厨娘正在坐在矮凳上看火。灶上在炖野山鸡,贴了玉米饼子,还有个小锅里煮了小米粥,厨房里飘着香喷喷的肉味。
徐客遥看着闲置的石锅来了兴致:“文妤,你去老翰林那看看有什么鱼吧?我亲自下厨。”
“啊?你这一身?”钱文妤熟练地帮她把长袖挽到手肘处,用丝巾扎住。
她出门时头发就梳得干净利落,倒不耽误干活。
“大娘,野山鸡是从哪收的?”徐客遥也搬个矮凳烧火。
“早晨起来发现院子里飞进来好几只,老太爷要赶它们回山里,这只突然飞起来扑在老太爷脸上。”
“胆子真大,咱们这村落庄子这么多人,山鸡还敢下山这么野。”
可想而知,铁锅就是这只鸡的归宿了。
“咚咚咚。”厨房的木门被叩了三下。
徐客遥扭头去看,却不是钱文妤。
拎着鱼的男子逆着光站在门口,光影勾勒出他伟岸的身躯,宽肩窄腰。
“你找谁?”厨娘先站了起来。面前的青年衣着普通,她还提着烧火棍,并没有行礼。
“老太爷让送来厨房处理。”男人往屋里挪了挪,让外头的光照了进来,举起草绳穿过的两条鱼。
“给我吧,你怎么在庄子上?跟钱家人也认识?”
徐客遥有点好奇,这人汴京来的吗?
钱家亲戚都在彭城啊,以前经常出去吃席,没有她不认识的。
她从曹炜手中接过草编的绳,准备先一刀拍晕这两条小臂长的鲜鱼,做一道西南风味的石锅烤鱼。
“你做饭?”曹炜不太敢直视徐客遥的脸,仿佛会被烫伤,低头看了眼她蹲着烧火弄脏的裙摆,拧着眉。
她不适合这里,烟味这么大。
“嗯嗯,让让,我出去去鳞去内脏,里面不好处理。”
屋里多了个曹炜感觉转身的地方都没了,这人真的挡光还占地方。
曹炜直接走了。
徐客遥出了厨房,边刮鳞边想,这人耳朵白长了,听到了也不回话,还没自报家门就走。
还长得这么高,脸都看不清。
等钱文妤回到厨房,就看到徐客遥自己打着蒲扇挡在面前,石锅里滋啦滋啦地传来油爆声,空气里弥漫着辛香和鱼鲜。
“你回来啦?刚刚那个男的怎么来你家庄子?”
“你猜猜吧。”钱文妤故作神秘,先把做好的菜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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