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雷雨拉开夏天的帷幕,雷声轰隆,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入目一片白茫茫。
秦殊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一星期,温颂就在监护室外都走廊住了一星期,同她一样的家属不少,白天坐在长椅上望着监护室大门发呆,晚上把铺盖卷儿往地上一放,闭上眼又过去一天。
除了还在牢里的,秦家其他人只在最开始来过,跟温颂寒暄几句就回去了,李沛雄要照顾秦康,隔一两天会来一趟,好让温颂能去秦彩环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一开始,莫建国说要给她送饭,但温颂没让,莫建国工作忙经常加班到深夜,有时候连孩子都顾不上,再抽时间送饭怕是连家都没时间回了,而医院饭堂一块钱一荤一素,量大管饱,还有免费汤水,自己带饭盒去打就行,既方便又省心,不必麻烦别人。
医院生死常见,大多都出在急诊和重症监护室,也不分昼夜,离别往往会在人理智最薄弱的时候来临,所以温颂时常被哭声惊醒,家属边哭边跟着推车进电梯,门上的数字不断跳动,然后定格在负二层,离得远,雷声依旧,但是哭声就听不见了。
每到这时候,剩下的家属都没了困意,坐在铺盖上面面相觑,胆子小的已经哭出声来,畏惧逝去的灵魂,害怕自己的亲属成为下一个被推出来的人。
温颂不会哭,她只会打着哈欠在护士返回监护室的时候把人拦下问一问秦殊的情况。
在监护室上班的护士见多了生老病死,好像情绪都淡了很多,心也硬了不少,他们无法体会家属的惊惧恐慌,只会用冷淡且不耐烦的语气回答:“12床情况稳定,如果有变化会通知家属,麻烦让一让。”
没有变化就是好事,温颂放心躺回去,她想也许隔着三个铺盖的大爷说得没错,十二果然是个好数字,躺在传统圆满意义数字上的人总会好转。
秦殊醒来的那天是个晴天,情况稳定后转到普通病房,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病房里亮堂堂,温颂刚把铺盖卷儿塞进床边柜,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太亮了,眼睛睁不开了。”
她愣愣抬头,就看到秦殊半睁着眼低头冲她笑,两人对视一会儿,秦殊像是疲倦急了又躺回去,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小花猫先自己玩一会儿,我还得再睡一睡……”
你才是猫!
温颂擦了擦脸,在秦殊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却发现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连忙跑出门把医生叫来检查。
医生看了看仪器上的数据,又试了瞳孔反应,然后和温颂说:“病人已经清醒,只是身体还没恢复完全,所以会比较疲倦,多休息就好了,晚点我再来检查。”
“谢谢医生。”
一颗心终于完全落下,温颂拉上窗帘,坐在病床边对着睡梦中的人发呆,之前那些挥之不去的乱糟糟的想法突然间消失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给李沛雄打电话。
快五点的时候,李沛雄提着两个保温桶进了病房,秦康跟在她身后,见到秦殊后十分高兴地喊了声“哥”,人紧接着往病床上扑,温颂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连忙把人拦下。
“你哥身上有伤,不能扑!”
“阿康见到他哥高兴呢,”保温桶放在床边柜上发出一声轻响,李沛雄回头笑道:“别闹你哥,乖乖坐着!”
秦殊刚醒一会儿,脸上仍有倦意,却还是笑着接了句:“就他高兴,你不高兴啊?”
“你这孩子!”
明明是开玩笑,李沛雄却红了眼,眼泪流过面颊落在手背上,她匆匆擦去,不等其他人安慰,笑着埋怨自己:“年纪大了,一点小事就哭,真不害臊!”
李沛雄揭开保温桶盖子,热气腾腾的鸡汤上飘了层金黄色的油脂,香气扑鼻,她往温颂饭盒里倒了一碗,用筷子拨了些肉块进去,又拿出一只小碗分了一点。
看着她忙碌的动作,秦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等。
“还好病房里没其他病人,不然都要被这汤馋得咽口水!”
“口水多啊,别说那么多话!”
李沛雄瞪了秦殊一眼,然后把盛好的汤底分别端给温颂和秦康,她自己拿着保温桶和勺子在床头边坐下,舀了勺汤吹了吹,然后递到秦殊嘴边。
秦殊:……
印象里,从他懂事以后再没享受过这待遇,以至于连反应都不会了。
理应十分温馨的场面因为秦殊停滞的动作变得略有些尴尬,温颂端着饭盒假装喝汤,实际脸都要笑烂了,病房里只有秦康喝得认真,偶尔还会砸砸嘴。
感觉十分漫长,实际不过片刻,李沛雄把汤倒回去,然后连勺带桶塞秦殊手里。
“人都是我喂大的,喝个汤还不好意思了,”李沛雄打开另一个保温桶把饭菜拿出来,没好气说道,“你自己喝行了吧!”
秦殊手上打着点滴,操作起来并不方便,因此合的很慢,但温颂也不好去帮他,亲妈喂的喝不下,换个人喂就喝下了,到时场面会更尴尬,所以她也只能看着了。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响起,温颂几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口,三个警察走进来,先是说了声打扰了,接着又问秦殊是否清醒,能不能配合做个笔录。
秦殊刚准备点头,就听到温颂说了句:“不好意思,能不能稍等一下,让他先吃点东西?”
李沛雄也附和道:“就是,汤都没喝两口呢!”
三个警察对视一下,站最前面的警察摆摆手拒绝了:“时间上比较急,还请配合下工作。”
秦殊也说道:“没事的,你们先吃,剩下的留给我就行。”
既如此,温颂三人只好走出病房,李沛雄走最后,特意留了门没关,三人就在门边上站着,里边看不到他们,但是说话声能传出来。
算盘打得再响,遇上懂行的也没招,门内忽然走出个警察把门带上了,同时还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站在门口不动了。
秦殊病房是倒数第三间,旁边都住满人,温颂三人只能挪到走廊尽头靠着窗台,窗外能看到楼下的小花园,这时候又不少病人和家属在散步。
出来前,秦康已经把汤喝完了,无聊地趴在窗台上着看楼下的小花园里的病人和家属,温颂才喝了一半,此刻小口啜饮着,时不时吹一吹,心里忍不住想秦殊他们会说什么。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运输队参与毒、品运输的秦贵已经进去了,其他参与人不知道进去还是跑了,温颂更偏向于都抓了,毕竟警方的动作已经摆在明面上,只是不知道何春生他们会怎么样,他管理运输队那么多年,能不能完全摘干净不好说。
不管怎么说,秦殊的任务应该是完成了,之前上面承诺的路有两条,一是安排工作,大概率是武警一类,二是拿一笔钱,金额不算多。
没见到温颂前,秦殊打算要工作,现在内部系统管理没那么严格,找人查人会更方便,但是温颂自己来了,他的想法也变了,有编制的工作确实不错,但是大概率走不出白省,他不想把温颂困在这。
温颂自己倒无所谓,她和秦殊几乎没有分开超过一年的时间,对她来说,只要和秦殊在一起,那么呆在哪儿都一样。
秦殊太了解她,知道温颂的想法,也知道在温颂这里他的优先级高于一切,羁绊的锁链很久前就已存在,像是无限循环的莫比乌斯环,秦殊想在环内为她提供更多选择。
但他跟温颂说的时候,只说警察的工资不高,现在经济蓬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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