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晏说完话,也不等吕疏月有所反应,转而对宋公公道:“劳烦带我去夏公子的宫殿,多谢。”
宋公公哪敢答应,忙拿眼神向宁诩求救:“陛下,这……”
小黄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拦住段晏的路,睁大眼问:“等等,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是说,昨天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是小夏自己给你让出的机会吗?”
段晏瞥了他一眼,神色无辜:“……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吕公子不信,也是段某该受的。如夏公子这般心胸辽阔之人尚且被他人诽谤,我被骂上那么一两句,也并不十分重要。”
小黄:“……”
他虽然性情直率,却不是个傻子。段晏这话说得好听,但仔细一想,如果谁谁敢骂他,岂不是就成了和那些笑话夏潋乱嚼舌根的宫人一个德行了!
小黄瞠目结舌,不知该怎么接下这话。
他转头一看,见宁诩还坐在边上,于是也愤愤朝宁诩出声道:“陛下,你看他——”
宁诩顿了一下,这火怎么烧到朕身上来了啊!
小黄和段晏辩论不过,涨红着脸靠近宁诩,那根擀面杖也不要了,哐当一声丢在地上,委屈地说:
“小夏他在御书房侍奉一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为何不让他留在明乐宫侍寝?是不是因为这个姓段的才……小夏哪里比不上这燕国来的质子?陛下你、你莫要让他的花言巧语蒙了眼!”
宁诩抓紧了手里的茶杯,脑瓜子嗡嗡的。
这些人,怎么天天把“侍寝”“侍寝”的挂在嘴边上?身为男子屈居于另一人身下,他们竟不觉得羞耻么?
“陛下,”小黄大声质问:“你究竟罚不罚他?”
宋公公在一旁暗暗叫苦,凑近了宁诩耳边说:“陛下,不可呀……燕国的人这一两日便到了,若是这节骨眼上……”
段晏站在殿门口,静静听了一会儿,瞅见宁诩眼神越发茫然,忍不住故意在混乱中添上一句:
“臣无意中害得夏公子名誉受污,罪该万死,陛下不如将臣削去名份,罚去浣衣局受刑更好。”
小黄:“他要向小夏道歉!心机叵测,罪不可赦!”
宋公公:“先帝已逝,燕国使臣此次来朝,目的不容小觑,陛下,稳定人心才是上策啊……”
段晏:“大昭皇宫的浣衣局有何种刑罚?若是单纯令臣跪地洗衣,恐怕是罚得轻了,难以平息吕公子的怒火。”
宁诩:“…………”
宁诩蹭地站起身,怒道:“都给朕闭嘴!”
大殿内霎时鸦雀无声。
“你,”他深呼吸几口气,看向吕疏月:“昨日夏潋帮朕许多,但未能留寝是朕的要求,和什么人都没关系!”
小黄愕然:“可是,可是——”
宁诩不等他可是完,就转向宋公公,道:“传朕旨意,晋夏潋为良君,即刻封赏!宫中若再有人非议,拉出去开除……逐出宫外!”
“还有你——”宁诩最后和段晏的目光对视上,恶狠狠地说:“你……你去叫纺织司做两身得体的衣袍,免得过几日赴宴时,在燕国使臣面前惹人笑话!”
寝殿中一片寂静。
小黄听见夏潋连晋两级,被封良君的旨意,显然是松了一大口气,明白这道封赏圣旨一出,宫中之人再也不敢妄自非议。
但随即他又有两分惆怅,忍不住悄悄去看宁诩的侧脸。
陛下……什么时候,他也能像夏潋一样才识出众,能在御书房协理政事,又或者像那质子一般狐媚惑人,勾得陛下喜爱不已呢?……
小黄毕竟还年轻,稍微那么一想,就惹得自己面红耳赤,不敢说话,更不敢看宁诩了。
侍立在后的宋公公也松了一口气。
陛下的做法甚好,既平息了宫中非议,给了夏潋公子名份,不至于惊动朝廷上的夏家。
也没有责罚段晏公子,哎呀,这昨夜方才侍寝了一次,陛下这般心软之人,怎会翻脸无情叫段侍君去受刑呢……
宋公公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而站在殿门口的青年却迟迟没有动静。
段晏抿着唇,明知宁诩的处理办法已是最佳,甚至还考虑到他没有合适的服饰赴宴,让纺织司给他准备……
从昨夜拦住宁诩开始,自己本来就是一心只要达成和燕国使臣见面的目的,不是吗?
如今宁诩既已允诺,这件正事既已达成,其他的什么位份封赏、什么后宫传言、什么相争的闹剧,又与他燕国七皇子段晏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理智上,段晏明白自己不该再有其他举动,以免乱了计划。
但下一刻,他却情不自禁般,低低出声道:“……晋封为,良君吗?”
因着前朝中男子入后宫的先例并不算多,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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