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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第 63 章

小说:

扶珠记

作者:

待我温酒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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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为何还不准备首饰?再过几日便要入宫赴宴了。”重新梳上少女发髻的玉荷坐在江扶英身侧,轻声询问,“若您不善此道,玉荷在宫里呆了很久,对珠宝首饰还是有些了解的……”

江扶英笑着摇摇头,“你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她手上不停,白子落于竹制棋盘。

玉荷讶然:“可我见您这几日一直都在学堂里陪姑娘们读兵书啊。”

她看着棋局浅浅蹙眉,小心翼翼地落下黑子——执黑子者先行,江扶英与棋艺次于自己的人对弈时只拿白子。

“大道至简嘛,”蓝衣姑娘眨眨眼,“我请三哥亲手做了支玉簪,待到成品展示时,随便引经据典、说几句漂亮话糊弄过去就成了。”

她进宫的目的是找朋友玩,没必要本末倒置。

“夫人聪慧。”玉荷下意识一愣,随后莞尔。

“说不上聪慧,只是不想惹麻烦罢了。”想到这几日的风波,江扶英的笑带上了些无奈,“最近的事你应该也清楚,咱们别做出头鸟。”

想到街头巷尾的传话,玉荷张张嘴,复而又闭上:“夫人说的是。”

贺蕴珠被太后好言劝过一次后确实收敛许多,但她喜好奢华精致的事众人皆知,夫人们亦想借此机会讨好她、自己顺便出个风头。

是以,在受邀之列的夫人娘子纷纷出高价在京中采购珍贵玉石珍宝、重金聘请相关工匠,带起一股购买风潮不说,珠宝的市场价格也波动不少。

御史每日就喜欢揪着这些事不放,纷纷上书劝谏。

左都御史更是在大殿之上公然道:“皇后娘娘行事荒唐,毫不思虑后果,致使民间动荡不安、富人上行下效。望陛下晓以大义、稍割疼爱,以平民愤。”

赵淮宴闻言皱眉,依旧缓声道:“杜卿言重了。这不过是小小珠饰,既是把玩之物,那么怎能与民生相关?”

“官家,古语有言:勿因恶小而为之,勿因善小而不为。您对娘娘种种行径的默许,何尝不是一种纵恶?”右都御史胡子已然花白,他老腰笔挺,声音与脾气骨气一样硬。

最后话音落下,身后的青衣御史纷纷上前。

“官家,自永熹三年娘娘入宫,禁中花销比往年多了数倍不止。地方屡有因进献难得珍宝消耗大量人力物力之事,您并非不知。娘娘乃是天下万姓之母,岂能安然坐享富贵、而毫不自省?”

“官家,勾践献西施消磨夫差斗志以致吴国灭亡,王允献貂蝉离间董卓吕布以致董卓身死,唐明皇迷恋杨贵妃以致安史之乱、断送大好河山……官家!自古以来美人多误国,您熟读史书、岂会不知如此道理?”

“臣等附议!如今娘娘喜好奢华大揽珍宝,日后她便可为银钱尊容而卖官鬻爵啊!还望官家三思!”

“……”

大半御史都上前进言,唯有慕澈之立在原地,神色冷凝,眼底隐隐压着寒光。

赵淮宴原本的笑意也彻底消失,他冷冷低下目光,一一扫过进言者。末了,他看向慕澈之,声音略显低沉:“慕卿以为呢?”

“臣以为,诸位同僚说的不对。”慕澈之手持竹笏,站在无人之处,独自向皇帝方位躬身一拜。直起腰背后,他镇静开口。

“吴国灭亡只因夫差好色荒唐,而西施敢以一弱女子之身入局、为国求生,实属大义;董卓身死,亦是其难抗诱惑、吕布鲁莽冲动的结果;至于安史之乱,又与杨贵妃有何干系?没了杨玉环,仍有王玉环、张玉环。美人杀不尽,莫道其惑君。诸位苦读圣贤书多年,岂能看不明白其中真正缘由?”

大庆殿上,唯能听到慕澈之一人的清朗之声。

“皇后娘娘出身高贵,自幼享尽荣华、才貌品行俱佳。她的尊贵骄矜,更是我大雍强盛繁华的最好证明。依臣所见,与其节流,不若开源。历朝盛世,皆不自女子罗裙之下省出。”

眉眼如画、温润如玉的男子声音也温和,不含任何攻击性。可偏偏就是这份温柔,显得他的话更加有力。

“臣虽一介书生,亦想为我大雍开辟国土、为我百姓开创盛世。而端正态度、不推卸责任,正是吾等应做的第一步。臣不才,亦愿以己生贯彻此道。”

语尽,他再次一躬身,久久不起。

听完他的话,众臣陷入沉默。唯有许墨琛,脑中划过了道熟悉身影。

赵淮宴无声站起,从阶上走下,双手扶起慕澈之。

“慕卿请起。”

“有此良臣,君心何愁?”赵淮宴笑了——起码在此时此刻,他是真心的笑,“慕卿已入御史台两年,政绩卓然,如今也该升一升了。”

慕澈之闻言愣住,只听他继续道:“翰林院,正六品侍读,如何?”

非翰林不入内阁,非内阁不为尚书。

皇帝竟然是真心提拔他。

……

“慕侍读今日之言,可是为了皇后娘娘?”

朝后,众臣退散,许墨琛与慕澈之并行,音色略冷,“恕某直言,侍读已有江夫人。已有家室,应当懂得洁身自好的道理。”

慕澈之看他一眼,平平淡淡:“这是自然。某素日里只守着夫人一个。”

他只说第二句,却不回答对方的第一个问题。

“身子守了,可心呢?”许墨琛盯住他,眼神似是开刃刀锋,仿佛下一刻就要劈进慕澈之身体中。“慕侍读,往后行事说话,还望您自重。莫要辜负了真心待您之人。”

慕澈之觉得他莫名其妙,语气还是淡淡:“某都明白。”

他又怎么了?

许墨琛在慕澈之心里就是个怪人。若说他讨厌自己,可他平日从不反驳自己、办公时为他提供便利算怎么回事?可说他喜欢自己,每每两人相处他又冷言冷语的,这算什么?

心中百感交集,慕澈之微叹,不禁问出声:“许大人可是想说什么?有话尽可直言。”

“……某想说的已经说完了。”淡色的唇已经被许墨琛抿成了条直线,“大人能听明白最好。若听不明白,亦与某无关。”

慕澈之皱眉,他摸不着头脑,干脆不答。

在两厢所知不对等的情况下,只会说多错多。

沉默的路走到尽头,许墨琛突然又再次开口,叫住了即将进入车轿的慕澈之:“慕侍读今日的殿上进言,可都是自身从书中获得?”

他想要确定一件事。

“非也。”慕澈之一顿,随后笑笑,承认地利落,“都是从前与夫人交谈时、从她那儿所知。”

“……江夫人?”

“自然。”慕澈之颔首。哪怕是在外面,他也并不吝啬对江扶英的夸赞:“夫人才思敏捷,算是某的半个师傅。每每手谈一局,都能有所收获。”

虽说总是他赢,但慕澈之从不觉得江扶英比自己差。一个初学者,却敢于与高阶者对弈,更不怕输、不羞输。光是这份心性,慕澈之便觉得江扶英远在自己之上。

许墨琛抿唇,撇下了目光。他按下内心莫名情绪,道了声“侍读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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