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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年乖巧地应了一声“好”,实际上,并没有将宋广平的话听进耳朵。
大人们总会对自己的孩子有各种各样的要求,有时候只是随口一提罢了,孩子们要是把每个要求都当做人生大事来做,那就要累坏了。
在从小到大面对过的大人的数不胜数的需求中,宋宜年早就学会安排这些需求的优先级,然后让自己在其中找到平衡。
宋宜年照例拿了一杯牛奶回房间。
打开手机,刷了一会儿□□空间,便去洗漱。
夜里四下都安静,爸妈应该是睡着了,从卫生间走回房间只需要十步,客厅里没开灯,借着一点月光,宋宜年准确地绕开所有沿着墙根堆积、又向外延伸的家庭杂物,回到了卧室。
她继续学习,按照惯例,先学数学,花了一个小时左右解开最后一道答题,然后去学物理。
这次月考,她的成绩不错,她自然是开心的,但她知道,离高考还有很久,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物理还是有道题目不会。
宋宜年对着答案找解法,但还是有些看不懂的地方,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摸出手机,拍照发给梁颂。
没想到梁颂回复得很快。
S:“一会儿回你。”
他现在是很忙吗?宋宜年有些茫然。
年年吃年糕:“嗯嗯,我不急,你先忙。”
思来想去,她又补充了一个“感谢”的黄豆表情。
放下手机,宋宜年微微有些恍神。
思绪仿佛随着一阵风,飘到了几百米开外,落到了那个少年的身上。
手机乍然间嗡嗡作响,竟然是进来一通电话。
宋宜年猛然回神,清亮的杏眼看向屏幕,上面是一串她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
是梁颂。
10年往后,大部分高中生都拥有手机,大家习惯在手机上存下朋友的联系方式。
没有被记录在手机电话簿上的,反而显得特殊。
宋宜年捞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喂。”
爸妈在睡觉,她压低声音,但听筒传出的声音仍旧清甜。
“宋宜年,是我。”梁颂开门见山。
宋宜年的心跳忽地不成节奏。
晚风的声音顺着听筒传到她的耳朵,还有少年稳健的脚步声,一点点敲击着她的耳膜。
宋宜年用手拢住听筒:“嗯,我知道。”
他们多半□□交流,直接电话沟通,还是少数。
电话那头,梁颂沉默半晌。
宋宜年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你还在外面吗?”她轻轻地问。
他们一起在互助小组那么久,还在周末出去玩过,现在算是朋友了吧?问这些,应该不过分。
梁颂“嗯”了一声,停顿半晌,又说:“刚才在网吧打游戏。”
“啊?”宋宜年声音里有着震惊。
梁颂:“嗯。”
显然没有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的意思。
逃课去网吧打游戏,这可不是好学生该做的事情。
但好像梁颂一向都不用“好学生”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宋宜年稍稍惊讶了一下,很快就见怪不怪。
“你之前不上晚自习,也是去打游戏吗?”宋宜年问。
梁颂回答:“嗯。”
“你很喜欢打游戏?”
对网络游戏的印象,宋宜年只能停留在去年误入网吧,看到的一群黄毛青年叼着烟摔鼠标骂人的场面。
她实在想象不到梁颂做出这些行为会什么样子。
“不。”
“不是很喜欢。”
梁颂没有半分迟疑地回答,语气并不像在解释什么,而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一个事实而已。
宋宜年怔愣了一下,还想继续问,既然不喜欢打电子游戏,那为什么总是会在网吧呢?
但她还没问,梁颂便又开口:“刚才那道题目,其实是有点难的。”
宋宜年的心绪回到物理题目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做起来应该没问题。”梁颂的脚步声仍旧响着,他边走路边讲话,声音稍微有些颤抖。
在春日的夜色里,像是树梢上抖动的月亮。
宋宜年安静地听着,偶尔发问。
她写出来这道题目时,长出一口气。
“我解出来了,谢谢你,梁颂。”
少女略显轻快的声音落进耳朵,梁颂的嘴角稍稍向上扬了扬。
他轻轻地关上了家里的门,幸好,今天家里很安静。
“不必说谢谢。”梁颂回答,“我到家了。”
啊?
宋宜年有一瞬间的茫然。
告诉她自己到家了是什么意思?
“那……”宋宜年犹豫着,“晚安?”
梁颂稍稍噎了一下,余光瞥见保姆房乍然的光亮,抿了抿嘴唇:“嗯,晚安。”
他挂了电话。
保姆房门打开了,家庭医生披着外套站在门口,梁颂静静地看着她。
家庭医生说:“夫人已经睡了。”
“今天医院评估,最近她可以出去走走,只是需要人陪,如果你愿意让她陪你住,也可以。”
梁颂捏着手机的手指稍稍用力,声音宛若台风眼中的平静,但答非所问:“嗯,知道了,谢谢。”
少年单薄但宽阔的肩膀上,松松垮垮地单肩背着书包,他路过保姆房门口,向楼上走。
踩上两级台阶,忽而想到什么,驻足,回头。
“他回来过吗?”
这位家庭医生在这个家里已经生活了五年往上,对家里诡异又平静的人际关系十分了解。
“没回来。”家庭医生不带任何情绪地回答。
梁颂眸光稍敛,转身,重新拾级而上。
头顶的暖色感应光源在他身前渐次亮起,照出洁净到不染人气的房间。
样板间似的。
这房子没人住。
长久居住的那位,会不定时砸东西,砸完就换新的,也算是一种不定期折损。
梁颂回到房间。
坐在书桌前,立地成佛似的,书包仍旧在肩头。
-
小小的房间,简陋的书桌,粉色的带着荷花银花,不遮光的窗帘缝隙里,露出一块月亮颜色。
挂了电话,宋宜年慢慢回忆刚才的通话,品出不寻常的滋味。
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深夜路上的电话,进了家门的报备,还有晚安……
虽然她没有早恋的经验,但是没见吃过猪脚也见过猪跑。
这和恋爱有什么区别。
巨大的幸福像一颗曼妥思投入可乐,迅速泛起丰满而甜蜜的泡泡。
她恨不得跳起来大叫,但现在是晚上了,她只能抱着手机嗤嗤笑了两声。
然后,继续投入学习。
-
翌日,教室里。
趁着老沈离开教室,科任老师还没进来的时候,张琪问梁颂:“你搬家搬完了吗?”
梁颂:“今天就搬完了。”
“这么快?我还想周五放学帮你搬呢。”
“谢谢,不过很好搬,我在这里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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