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图南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侧头去看之前被他失手摔在地上的孩子,不断蠕动着嘴唇,“心儿……”。
顾明月伸手往被扔在地上的襁褓里探了探,确定刚刚还张着嘴的孩子彻底没了生息,“他到底不比仙督,现在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你就算恨我,怎么能杀了他?”叶图南忍着疼痛,抬起头厉声质问。
“畜生和他生的小畜生,当然要一起下地狱。”面色温柔,语气冷漠,依旧是初见时那轮高高在上的月亮。
“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
“孩子?一个还没出生就疯狂汲取母亲生机的怪物?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孽种?”叶图南要是真的那么爱他儿子,刚刚也不会一下子就放手任襁褓落在地上,才七个月的孩子可经不起那么一摔。
她不知道也不在意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无辜的,她只知道谢漓音死了,那个扶风谢氏的二小姐,再也不会睁开眼,再也不会抱着玉兰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虽然所有人都说她温柔善良,可顾明月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好人。
叶图南浑身大汗淋漓,就像砧板上垂死挣扎的一条鱼,最后还不放弃打感情牌,“明月,你知道的,我爱你,我做的一切包括当上仙督也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你真的忍心杀我?”
“我当然不忍心杀你了。”
叶图南正面露喜意,顾明月再次笑了起来,就像以前那样灿烂,“我当然不忍心,仙督这么简单就死了,怎么能感受到我们所有人的痛苦呢?”
爱?这位仙督忘记了战死沙场的未婚妻,也不在意难产而亡不过一年的新婚妻子,偏偏爱她顾明月一人?
情深似海的话本子,她年幼时倒是看过不少,可惜七岁的她不相信这种东西,如今就更不会。更何况,这位仙督的“爱”那么宝贵,她这个病秧子可消受不起。
她没想过要当仙督夫人,也没让他不择手段坐上仙督之位,更没有让他鱼肉百姓、残杀玄门,这么大的业障,她消受不起。
“明月,我……”他想说他可以补救,无论是退位还是受罚,他都可以,只要活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我舍不得你死,可错过这一次,恐怕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看着还欲争辩的叶图南,顾明月唤出容华,颤抖着手挥刀砍下他的头颅,“毕竟,仙督你真的很难杀。”
叶图南这个人邪门的很,不顶尖的资质能莫名其妙的被黎氏家主看中,能在扶风的层层结界之下拿到布防图,能在赵无极的围堵下全身而退,上无功德、下无地位,却能收服一众世家拥戴他为仙督。
可他再怎么鸿运当头,也不过凡人之躯,抵不过容华锋利的剑锋,肮脏的鲜血溅在脸上的时候也是温热的,和当日讨伐赵氏之时同伴的血溅在身上是一样的。
为什么会一样?他这种人,不应该更令人讨厌,连流出的血都是恶臭的吗?
那颗头在地上滚了几圈,仙督大大的眼睛还睁着,似乎是死不瞑目,也是,堂堂仙督最后死在她这样一个病秧子手中,的确该死不瞑目,这样也最好。
她记着上一个被仙督带头讨伐的李星晚,最后好像是曝尸三日,粉身碎骨来着,依他当日的表现,应该是喜欢这种结局的。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留给李清和,毕竟是之前答应他的条件,她只需要处理好仙督这颗高贵的头颅。
顾明月提着容华,拎着那颗头颅,带着满脸的鲜血,一步步走出院子,朝着仙督亲自修建的除恶台走去,他不是喜欢站的至高无上吗,那他的头颅就放在高台底下的污水沟里好了。
蝇营蚁聚,野狗舔舐,脏水冲刷,万人唾骂。这样的下场才配得上英勇无畏、义薄云天的仙督。
站在高台底,看着石壁上怒目圆睁代表公平正义的獬豸,顾明月只感到讽刺,闻着臭水沟散发的味道,满意的将提着的头颅扔进去。
擦着手,看着“扑通”一声溅起的水花,就算这样了,顾明月心中依旧不痛快。
怎么快乐得起来呢?
她年少时的好友,一个被他所害在战场上力竭而死,另一个受他蒙骗难产而亡;她结盟的同伴大婚当日溘然长逝,父母决裂一日白头;她年幼的弟弟于危难之际受任家主,身后却空无一人,天资卓绝的师弟右手被废,再难提剑。
临安顾氏满门被灭唯余三人,镜灵湖的血色至今未散;康山黎氏嫡系一脉只存一人,由一外姓人发号施令;桐乡钱氏繁华天街落败,如今城外草木荒凉;曾经人人向往的扶风仙境,早被一把火烧的面目全非。
门庭冷落的玄门世家,满目疮痍的宗门境地,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是这条人命可以抵消的。
转身离开的时候,顾明月回头看了一眼,那颗头颅安安静静的卡在沟里,仍由污水冲荡着长长的头发,带出一串血色。
阴沟里面的老鼠最好一直呆在里面,不要平白带出来一身恶臭,脏了人间。
正午的阳光热烈,顾明月没走几步却觉得浑身发冷,接着毫无预兆的向后倒去,果然啊,叶图南就是很难杀。
“师姐!”
不是想象中坚硬冰冷的地面,她落进了一个满是桃花香气的怀抱,“师姐,师姐,你别吓我好不好,你别这样……”
楼君尧稳稳的接住她,身上的玄衣还带着刚刚厮杀的血迹,双目赤红,漂亮的丹凤眼里全是惊慌,整个人紧绷的像一根快要断掉的弦。
“阿尧,你怎么来了?”他抱得太用力了,顾明月有些难受,但是看着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又默默收回了想说的话。
“我们说好了的,你会等着我们攻上康山,然后,我们一起,一起……”他拼命的输着灵力,话说到一半,抿住嘴忍下抽泣声,眼泪却大滴大滴滑落在顾明月的锁骨上,烫的她有些难受。
她能说什么呢?
说她想起了所有和叶图南作对的人最后都不得好死,说她冥冥之中感觉只有自己能真正杀了他,还是说之前商议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要瞒着众人亲自动手?
少年的眼泪太过炽热,显得这些话语无比苍白。
“师姐,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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