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风云得意归,黄汤上脑眼自昏。子斐倒是猜到点什么,只剩仲慕在一边摸不着头脑。
左右问了半天,但连着猜到一半的子斐,嘴都紧得像个沾了胶的蚌壳!
仲慕只好一个人气呼呼的盯着台上看。
直到几人各回各处,仲慕到底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更别提在比赛,还什么也不知道的释惟了。
晚间回了住处,子斐今日十分不闹腾的,乖乖洗漱干净。回身就爬去榻上,自个儿卷着被子滚成一个蝉蛹,自发躺到里侧去睡去了。
常乐虽然疑心他是在诈自己,可听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心里到底还是舒了口气。
不过现在时间还太早,常乐就在外榻盘膝静心,照例又在体中各处游看巡逻。
这是她自濯莲境出来后养成的习惯,每日里修炼前,和平常冷不丁的,都会在体内经脉气海各处搜寻,逻察。
而今日,一如既往的,常乐依旧如之前一般,可以说是在做着无用功,半点收获都没有。
她倒也不气馁,收了心接过经脉灵气自发循环的掌舵权,这就沉心入了修炼中去。
不过,今日里收拢来的灵气,大部分都在转化过后,都被常乐引着堆积到子斐身边去了,她自己只收了些少量灵气,更多的心思是放在,特意控制着循环的灵气去温养气海上。
在夜半时分,常乐掐着点收了息,看了里榻睡得呼吸均匀深沉,自然的在吸取她聚拢过去灵气的子斐,蹑手蹑脚的起身下榻。
随手挥来衣裙穿戴整齐,常乐就要悄悄往外摸去,她身后,子斐的声音幽幽响起:
“常乐,这大半夜的,你背着我,想要去做什么~”
在这乌漆嘛黑夜里,突然响起的凉凉语调,一点困倦都没有的嗓音,自带着幽幽怨怨的阴冷,真真是把心思大半不在屋内的常乐给吓得差点一蹦上房顶去!
她好悬止住了那往上蹿的条件反射,抚着胸口,一副受惊过重的模样转回去,干干的笑:
“我就是...呃,就是感觉,嗯..最近吧,我有点心浮气躁,不太能沉下心去修炼!这不,我想着在院子里....咳!去借些天地精华,来平平心气~”
常乐眼见着,榻上本来安稳睡着的子斐,两下就蹬了被子,双手抱胸的坐在那直直盯着她,满脸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本来两军交锋吧,就是我强他就弱,他强么,己方自然就虚软毫无反抗之心了,常乐自然越说越心虚。
而等着常乐老实交代的子斐,见她眼睛不安分的滴溜溜转,显见的是还在想着借口,好想着怎么推脱糊弄,于是他冷笑一声,就说:
“怎么,是这屋地上长了刺扎脚,还是屋顶被谁施了法,挡了那天地精华?
还是说,你挨着我,就修练不下去了?”
“那哪能啊,啊哈哈~我这不是就想在檐下晒晒月亮?
阿斐,这大半夜的,要是不休息好,明儿眼睛可就要挂黑圈儿了!
你先睡美容觉要紧,我呢~就在门口数数砖头,等会子也就进来了!”常乐忙忙想了个借口,也没多过心,一秃噜嘴皮就给说出来了。
这话一出口,常乐心中就暗叫不妙,果然,子斐立即就接道:
“那感情好,我也正睡饱了一觉,咱们一起晒晒月亮~
两个人一起,还能有个搭搭话的对象!想来,你近来修炼上有什么疑惑,我还是有本事指点指点迷津的~”
“哎呀~那也没有啦,外面正值夜半,做什么要聊这么高深催眠的东西?阿斐,夜半寒气入体可难受了,我自己去随便溜达溜达,两下也就回来了~”
因着另一边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在线上频频的使劲儿催促!这边顶头给子斐压着盘问,常乐颇有点觉着抓耳挠腮的闹心,压根都没闹清自个儿嘴上在瞎说些什么!
她挖空了心思,正想着再要说什么好呢,就见坐在榻上的子斐也不和她掰扯,光着脚就下了地。
还自顾自从衣架子上取了件大氅搭在手上,就着着一身睡衣裤,脚上随便套上双睡鞋,趿拉着鞋就向常乐走来。
常乐暗暗瞪眼,屏蔽了另一边的消息,忙笑咪咪的上前接过子斐手上氅衣,环住他的腰,就想往回走:
“哎呀,阿斐,这大半夜,外面黑漆漆的,连点月影也没有,一点儿也不好玩,咱们做什么离了这暖洋洋的被窝,往外面去找罪呢?”
子斐也不强蛮往外去,很是配合的被常乐捉着塞到被子里头去,只是拉下被子露出头,看着常乐笑眯眯的说:
“我还说是今晚的月华尤其美丽,才吸引得你半点修炼的心思都无呢!听你这样说,原来今儿晓月归属云上,外面并不能见光亮么?还是说..”
子斐故意拉长了声音:“你知道哪里能够看见被云遮去的明月?”
常乐按着被子,和躺着的子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良久,子斐紧紧盯着常乐的眼睛里,慢慢有得意浮上。
而坐在床边和他无声对峙的常乐叹了一声,用掌心盖住子斐那充满胜利意味的双眼:
“罢了罢了,我这细胳膊,真真儿是拧不过你的大粗腿!”她这语气里含着三分的悲愤,两分无奈,五分宠溺,听得子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夜色正浓,正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炼云湖旁的小亭中,忽有一点动静,隐约能见几个漆黑的轮廓在亭中碰首。
“仲慕、释惟?你们俩怎么也在?”常乐的声音从小亭中两人的那一方,其中一个稍矮半头左右的黑影上传出。
另一边三人组居中最为劲瘦高挑的黑影也同时问:“子斐?你怎么也跟来了?”这不是周连青的声音是哪个?
亭中静了一会,最终,看着站在中间,动作一致的捂着嘴,笑得贼眉鼠眼的两个,和披着件大氅,拢着手,像是就着夜半清风出来踏青的那个。
安静了一阵,最后,还是周连青颇为无奈的先发言:
“谁知道他们俩怎么知道的?我才出门,就被这两小子其中一个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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