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看着宋夫人,勾唇淡笑。
怪不得今日她不让蘅芷蘅芜跟随,原是存了将她送回侯府的心思。
她抬起手,宋夫人身旁的丫鬟忙上前搀扶,宋挽借着丫鬟的力下了马车。
“老奴给夫人请安。”
“劳嬷嬷走这一趟,我同母亲还有些话说,可否等上片刻?”
“夫人您请。”
江福媳妇赔着笑脸同侯府婆子向后退去,让宋挽可以跟宋夫人好生交谈。
宋挽捏着帕子,想了想道:“按着父亲的地位,所选续弦的出身本不该如母亲这样低微。您应当知晓是挽儿生母过世前,她同父亲提了要求,让父亲从苏家再选一位庶女以做继室。”
“虽有保持二府联姻之意,但亦看重续弦同我与阿兄尚有一丝血缘,会善待我二人。”
“父亲爱重挽儿生母,是以同意她的提议。”
宋夫人闻言面色如土,紧抿着唇沉默不语。
“母亲会成为父亲续弦,还是因为苏家舅舅的一句老实可靠,您方能顺利进府。”
“可舅舅应是没想到,这老实人生了私心,竟比那笑里藏刀的麻烦上百倍。”
宋夫人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宋挽,却是一句辩驳之言也不敢说。
宋挽目光沉了下来,语带冷意:“那等笑里藏刀的虽会为己谋私,但脑子总是有的,起码还瞧得清楚局势。而老实人生了歪心,除了坏便只剩下蠢了。”
“父亲爱重挽儿亲母,是因为挽儿亲母为人聪慧,虽有着为人母的私心,但所思所想从来以大局为重。”
“您天资差得多些,这么多年唯有‘老实’尚算优点,如今这点子优势也丢了,不知日后父亲要如何看你。”
也不管宋夫人面红颈赤,怛然失色的模样,宋挽继续道:“您以为崔家同摇儿的婚事不成,是因我之故,实在是可笑至极。”
“先不说我同江行简义绝崔家是否知晓,便说如今局势,就不是谈论摇儿婚事的最好时机。”
千柏毁容受伤,五皇子双腿尽断,但凡生了些智慧的人家都蛰于暗中,静待朝中发展。
先前千柏名声斐然,崔家有心同宋府联姻实是寻常,如今沉寂下来亦绝非顾虑她声名。
“虽说外嫁之女闹得同夫君义绝会带累族中儿女声名,但父亲并未执意将我送回侯府,您可知为何?”
宋夫人捏着帕子,惶惶看着宋挽。
宋挽淡淡一笑,眼中带着三分嘲弄。
她这个母亲,实在是……不甚聪明。
“若五皇子双腿落了残,朝中仍会恢复三五鼎立之势,届时我回不回侯府都无影响,便是我同江行简义绝,父亲亦可告知世人宋家女不徇私情铮铮铁骨,为族抛夫。”
若三五重回之前相互制衡的局势,宋家只要将江行简宠妾灭妻,江曼身为后妃插手朝中重臣家事,以及江行简暗害三皇子等事吵嚷出来,便可以此攻讦沈千沭母族德行有亏,不堪继位。..
而她就是最好的人证。
宋挽语气平缓,并无起伏,好似说得事同她无关一般。
“若五皇子伤愈,千柏彻底没了希望,那时方是将我送回侯府的最佳时机。”
“当然,父亲也不会用今日这等小人行径将我送回便是。”
“届时定会同江行简重谈成婚一事,为保宋府颜面,父亲会让侯府大办我二人婚礼,以告知世人江宋二府强强联手,更比往日。”
“而母亲今日所做,实在是……蠢得厉害。”
宋挽看着已经有些惊慌的宋夫人,温笑着道:“挽儿在此拜别母亲,回府的路上,母亲不若想想该如何平息父亲怒火,以将功赎罪。”
说完,宋挽朝着宋夫人微微福身,转身走向侯府马车。
沈千聿掩在槐树后,眼露欣赏。
聪慧之人行事,果真让人瞧得顺眼。
“挽儿……”
宋夫人慌忙上前,她面带惊慌好似要将宋挽带回,哪知宋挽头都未回直接上了城阳侯府的马车。
江福媳妇笑着跟了上去,其余的婆子上了后头一辆马车,两车往城中驶去。
沈千聿看看四周,随手捡了两根粗木树枝拎着向前走去。
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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