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所言正是。”
沈千聿道:“不知宋姑娘有何办法?”
他在后宫夹缝求存已是艰难,这两三年刚有翻身余地,是以始终未能真正进入上京权贵中心。
这让沈千聿十分被动。
往年三五皇子年岁尚小,他还有时间细细谋算,可如今看似三五两败俱伤,实则局势比先前更为胶着。
大皇子已废,三皇子容貌尽毁无缘大位,五皇子伤了腿,可一旦他断骨伤愈行走正常,这皇位便可说十拿九稳。
他出身不抵沈千沭,又有南庆为质经历,朝廷更是以他为耻。再则他身无长物,身后又无支持者,想要翻身称之为天方夜谭亦不为过。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求救无门来询问一个女子。
“不知太子的人,往日以何种形式结交世家子弟?”
沈千聿道:“无非一起吃肉喝酒,于花楼……”
思及宋挽是个古板的,生怕自己说去花楼听曲令她不适,沈千聿将话咽回肚中。
“只是这等事情银子没少花,收获却小。”
宋挽勾唇浅笑:“这样是不成的。”
“若我没猜错,往日太子时常做东请那些纨绔子玩乐可对?”
“正是。”
“太子所想并未有错,只是世家贵子不是这般玩的。”
宋挽柔柔一笑:“做东有讲究,上位对下位这个东如何做,宴要如何摆,东西座位皆有说道。而太子的人一开始便将自己摆在下结上的位置,如此,若宴中没能拿出些一鸣惊人的手段机巧,那些贵胄是不会看在眼中的。”
“于他们而言,能来赴宴已是莫大的赏赐,其余的自不会多给,更无缘结交。”
沈千聿眉心微锁,面上神色亦端正了三分。
见他未有轻视女子之心,宋挽轻声道:“如何玩,怎么玩都有讲究。谁人带入局,局中想要结交谁,因何结交,为何结交,所求之事同此人背后盘结势力可否相悖,各家利弊都要盘算清楚。”
“上位者不可轻易宴请,下位者不可轻易相邀,上位者如何请,下位者如何邀都是学问。”
沈千聿细细品味宋挽的话,呼吸微促。
他最是烦这劳什子世家规矩,人情份往。
“想同上京世家子玩在一处,吃喝为下。”
宋挽微微垂眸,回忆那些个膏梁纨绔都喜欢玩些什么。
“就拿观舞听曲来说,要看宫中风向,若前日宫中贵人听了琵琶曲又大加赞赏,那这段时日外出便要多听多赏琵琶曲。”
“这是为何?”
宋挽道:“向人告知你通晓宫中消息。”
沈千聿瞬时便明白宋挽的意思。
能知晓宫中内情,尤其是这些小事的人必有些身份,起码是能跟宫里说上话的,若在局中有此一动,必会吸引同等身份之人。
身份远近高低立现,看得懂局势的自然立马凑到一起。
沈千聿神色复杂地看了宋挽一眼。
“文有酒令、字令、对弈观花,武有冰嬉狩猎,蹴鞠投壶牵钩捶丸等,这些都要懂且要精。”
“会玩又玩得精说明此人出身显贵,家中富庶,玩得雅说明家中诗书传代非商贾之流可比。”
沈千聿越听面色越沉。
自他记事起,便日日为能否活过第二日担忧,又何曾知晓这些东西?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哪怕只有段宜亭攒下的金山银山,也能在上京为所欲为。
却未想他到今日才知于那些贵胄子弟心中,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沈千聿正想说自己没有时间去学习这些东西,便听宋挽疑惑开口:“只是此等方式只适合徐徐图之,并不适合太子结交朝臣。”
“便是结交几位世家子于东宫也无用处,为何太子不直接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如此总比结交那些膏梁纨袴强上不少吧?”
沈千聿看了宋挽一眼,不知为何,宋挽在当中看出几分哀怨。
她微微抿唇,星眸微圆:“为何?”
沈千聿面无表情:“太子结交这些人,为的便是在朝中安插人手。”
羽翼未丰之前,沈千聿并不敢随意暴露自己身份,若非明确知晓宋府状况,他根本不会同宋挽承认吉荣身份。
所以除了东厂外,朝中再无一人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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