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对江行简早没了情意,但一想到自己曾心慕这样的人,宋挽便觉侮辱了幼时一颗真心。
蘅芷也想明白当中关窍,不由替她家小姐心寒。
“小姐,这一切是不是侯爷安排的?”
宋挽摇头:“他甚至不需要安排什么。”
“林葭玥心思浅显,为人张扬又从不掩饰自身欲望,她喜怒哀乐尽显在面上,想要拿捏她再容易不过。”
“既知道了她之所想,窥探其心,只要顺其想法与渴求予之,便可轻易收服,反之亦然。”
“江行简知她爱重自己,必对腹中孩儿十分珍视,这才亲手逼着她落了孩儿,若非他心生恨意,根本无需浪费这等心力。”
颇有些烦躁的拢了拢秀发,宋挽继续道:“他既想要名,又想要财,是以一边打压着她,又不想她彻底恨上自己。”
宋挽下意识抚了抚心口。
“小姐您不舒服?”
“不是,我去给阿兄写信。”
将心中寒意同憋闷压在心底,宋挽将林葭玥自己落了胎一事写下,想了想又添了几笔,把英国公府九小姐是个极其可爱漂亮的精致人儿,一起告知宋扶。
最后一句,宋挽写了明湘语阻问题,又道她许是害怕同人交流,让宋扶提前寻几个年岁小又乖巧面善的丫头来,届时可陪着明湘不至她刚嫁去宋府担忧害怕。
其余的宋挽虽是担忧,但她已是出嫁女管不得娘家事便一句未提。
将信送至宋扶手中,收到回信已是七八日之后。
宋挽看着信中交代,眼眶微红。
宋扶于信中交代说自己已劝父亲接她回府,只是如今尚有阻碍暂时不得着手办理,但他仍告知宋挽让她多注意自身安危,在侯府中护好自己。
其二则交代府中已过了礼书给英国公府,对于明湘宋扶只略略提及。
世家婚事从相看到大婚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七八年,如她阿兄这般快的她几乎未曾见过。若婚事定得急了,通常会给人女子不够矜持恨嫁之感,尤其英国公府这般门第。
宋扶信中寥寥数笔,便让她看出对婚事的急切之意,只略一琢磨便知这婚催得急八成同她有关。
宋挽红着眼,心中酸涩。
寻常人家的姑娘多能给父兄族中带去助力,到了她这反倒处处给阿兄同姑母添乱,让二人为她担忧妥协。
她自幼便不喜落于人后,如今成了最亲近之人的包袱,让宋挽莫名悲戚。
“小姐,大少爷信中说了什么?”
见宋挽面色苍白,蘅芜忙上前询问,宋挽将信笺折起轻声道:“阿兄说想接我回府。”
蘅芜眨着眼,一双圆眼瞪得溜圆:“这不是好事?”
“于我来说许是好事,可这却是阿兄对父亲妥协换来的。”
“罢了,多说无益倒不如做些正事。”
让蘅芜拿了本册子出来,宋挽仔细翻看。这上头都是她让人记录过的,一些买过焕颜斋胭脂的人,其中世家女占了大半,虽不算详实但也足够她做些文章。
“谭家夫人身边的婆子一月去了四次焕颜斋,怕是有些问题。不知是不是中了铅毒。”
“胡粉用久了肌肤会出现青黑斑痕,只能加大剂量掩盖,而其余水粉是盖不住这青瘢的。若真是如此,焕颜斋应该已经出了问题,怕是掌柜不敢说,而谭家又不想声张。”
宋挽捏着账本,轻声道:“上次姑母在宫中提起焕颜斋,八成有人听进心里去。”
宫里哪里有善茬,说不得什么时候已有人做了手脚,只不过一直按而不发,等待时机罢了。
“明日寻人放出风去,便说江妃人情达练出手阔绰,侯府送进宫的那些名贵水粉她一个都不曾用过,尽赏了下人。”
“另外找几个妇人去街上宣扬,便说家中有亲眷在富贵人家做仆,拿了贵人赏赐的水粉用出了问题。”
宋挽将手中账册丢进铜盆浸湿:“先看看有无人出手,若是有人我便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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