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仙途》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秦婉如自以为是胜利者,然而她却不知,即使是远出数里之外,她这个胜利者的一言一行,也没有脱出李珣的监控。
即便做不到有如目见,但那种与阴散人一而二、二而一的奇妙感应,便是在之前天冥化阴珠为中枢主导时,也是没有见识过的。
这《阴符经》竟然如此神效?李珣开始准备将此书给幽一瞧瞧了。
阴散人那边,两人自然是先叙一些师徒别後之情。但因为这六十年来双方联系不断,该知道的事情都已知道,见面除了更显激动外,也没有什么新意。
不过,没有新意才是最让李珣放心的。
从此刻起,秦婉如六十年未见阴散人,积累下来的种种猜测和怀疑,都烟消云散。
而阴散人的强势回归,也在转眼间控制住了秦婉如的心神,大概不必再花什么力气,阴散人便能如六十年前一样,对秦婉如有著绝对的领导权。
前景如此美妙,以至於李珣都想放声大笑,以释放心中的得意之情。
而此刻,师徒的对话也进入到正题。
第一个问题,便是关於李珣的。
秦婉如正请教师尊,如何处置那个可怜虫,话中似乎已有了过河拆桥的意思。
这么有趣的家伙,留著罢!
阴散人的语气无所谓重视与否,便像是对待一个宠物或玩具那样,淡淡然,却自有一番气度在其中。
只这一句话,便能有当年那位的九成神韵。
任是李珣如何知根知底,听了这句,心中也不免泛出些特别的味道来。
秦婉如自然没有意见,她随即又提了几件关系到阴阳宗的事情,阴散人此时果然是灵智大开,也不需要李珣再提点,随口应对,配合她对事件背景的熟悉,临机处置之下,竞然是天衣无缝。
李珣都听得呆了。
秦婉如只当这是应该的,恭敬地听训。
待诸事告一段落,稍停了一下,又低声道:徒儿冒昧问一声,师尊的伤势可曾痊愈了?
嗯?
和著李珣的心情,阴散人一声低低的鼻音,便将询问、不满的情绪活现出来。
相对应的,秦婉如的声线中也多了一分娇气、一分委屈:师尊明鉴,婉如在近日偶然听闻了一件宝贝,却不知师尊近况如何,才有此一问。
宝贝?
正是。婉如早年听师尊说起过炉鼎易得,玉婴难求之语,也放上了心上。前些日子,机缘巧合,在一对散修道
侣身上发现此宝,此时,宝物已经足月,不日降世。地点就在这摩苍岭附近……您意下如何?
李珣听得一头雾水,可阴散人显然是明白的:玉婴?是如意玉婴吧,这确是件好宝贝,只可惜,我已贯通《阴符经》,宝物再好,於我无用。你取用便是了!
秦婉如低声应是,声息虽短且小,但李珣仍能听出其中难掩的喜意。
显然这玉婴是件极难得的宝贝,这让他心中有些痒痒的。
但如果真让阴散人这么做了,或许是合了他的意,却绝不符合阴散人的性情。
而且,即便他与阴散人心神相通,但这种太过详细的信息,还要口口告知方可,他还不知这所谓的如意玉婴,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这边正揣想中,秦婉如又道:师尊破关出山,可曾想好去哪裏了么?婉如当随侍左右……
免了吧,云蓝柯眼见退位,正是你用功的时候,早日取了宗主之位才是正事!
云蓝柯便是阴阳宗的宗主,阴散人说起他来,语调殊不客气,倒似还沾染了些当年让此人趁机上位的不屑。
秦婉如低声相应,语气却是坚定得很:宗主之位婉如势在必得,掌宗之日,必定力起沉痾,如今师尊又参透《阴符经》,合当本宗中兴!
中兴?听起来不错!阴散人微微一笑:若你要中兴,便中兴吧,现在,我只对有限的几人感兴趣,比如,古志玄:又比如,李珣。
李珣?秦婉如语气十透著些迷惑的味道:师尊重视古志玄,弟子并无异议,至於那李珣,究竟有何异处,值得师尊您来费心?
李珣在远处精神为之一振,知道戏肉来了。
只听阴散人悠悠地道:此子现在自然不如古志玄远甚,不过,他心性坚忍,手段狠辣,机缘、资质又是一等一的优秀,前途未可限量。更难得他这些年来,在正邪两宗,都颇有建树,手中控制的资源,你不可小视!
师尊的意思是……
此人用不好,是个麻烦;用好了,却是个极厉害的臂助。我且问你,你可有信心,将他控制在於你我有利的范围内?
秦婉如分明迟疑了一下,而仅是这一迟疑,阴散人便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如此,我了解了。若你没有十足的把握,便不要再存著完全控制他的念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师尊是说,和他有限度地合作?
阴散人低声一笑,道:火候你自己把握吧,倒是这人心思狡狯,还要杀杀他的邪思歪念,这个,便由我
来做吧!你自去办你的事。
幽幽的语辞让明知其中奥妙的李珣也打了个寒颤她身边的秦婉如自是没有怀疑的道理只道一切听师尊吩咐至此师徒对话告一段落两人又向这边走过来。
李珣慌乱调整好表情做出闻声而动的模样但在他目光瞥到阴散人身上时却又猛地瑟缩一下慌张地移到秦婉如脸上目光中的涵义越发复杂大致可以这么解读——
你骗我!原来开始时你也不知阴散人的死活!
秦婉如笑吟吟的神情则可视为最好的回应:你自己上钩怪不得别人!
两人目光交错秦婉如浅浅一笑笑容中也不知有几分同情几分幸灾乐祸。
便在这个笑容裏她再向阴散人施了一礼飞天而去。
场中只留下了李珣和阴散人。
几乎就在秦婉如离去的同时阴散人眼中充盈的神光忽地慢慢地黯淡下去就像是两颗失去光泽的珍珠再没有了那夺魂摄魄的魅力。
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阴散人褪尽光华又还原成了只能听人指令行事的幽二。
李珣猛吃了一惊从地上跳起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才好。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先前幽二有如脱胎换骨的表现让他在惊直喜中几多恐惧。可是现在幽二给打回原形他又满心的不甘起来。
虽然不知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那样一个既听话又有智慧的傀儡难道就只能存在这么一小会儿?
他目光又瞥向幽二手中失而复得的《阴符经》——如果将这玩意儿再看一遍
正搔头苦思的时候他忽觉得不对抬眼一瞧山道上平静得很并没有什么异处。但他一下子警觉起来先平抑心情随即四顾扫视连侦测气机都放出去几束却依然没有所得。
皱起眉头他也不怎么相信能有人可以越过他布下的层层禁制到他周围仍不被他发觉。
可是刚刚那感觉是怎么……动了!动了动了!
李珣忽地发现幽二本来平静至乎死寂的眼神在前一刻轻轻地波动了一下。
开始他还怀疑是错觉但很快的那眼眸中的灵光便由点点滴滴而逐渐连成一片最後化为一层如虚似幻的轻烟云幕不可见底。
然後幽二闭上了眼睛。
李珣深吸了一口气以抑制怦怦乱跳的心脏。他小心翼翼地迈出了一步想上前测一下幽二的情况。然而
,在他第二步将迈未迈的刹那,幽二睁目,光芒如冰如雪,刺肤生痛。
李珣骇然上步,紧接著,他便看到幽二,不,是这个突然活过来的绝色女冠,用一种极为奇妙的眼神打量他,而她的眼眸中,则迅速堆积了层层冰雪。
原来是你!女冠臂弯处拂尘轻拢,启唇冷诮一笑:看来,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你!
一语未举,她明眸轻抬,那光芒流转之际,彷佛倒流时光长河,人影重现。
恍惚中,李珣似乎回到了六十年前,嵩京城外,听到那绝色女冠似平和,又凌绝世间的话语——
通玄三十三宗门,百万修士,都唤我做……阴散人!
刹那间,千里阴霾平地起,李珣衣衫无风自动,猎猎响起。
在这一瞬间,他被这女冠和自己逼上绝路,也在这种时候,他满眼的惊惶、犹疑彷佛被大风拂过的沙尘,一发不见。
留存的只有令人心悸的决绝。
便是阴散人回来又如何,我与当年,也是不同!
女冠一侧的虚空蓦地碎裂,幽一像是燃著火的恶晓,跨空而出,粗厉的掌指上,爆发出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可怕的血红气芒,一掌横切。
面对这可以将她撕成碎片的手刀,女冠只是用目光瞥了一下,就再无任何动作,唇角甚至还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来。
她似是在说:毁了我,你可舍得?
停手!
在气芒即将破肤而入的前一刻,李珣大叫一声,幽一的手刀戛然而止,只是余波与大气激荡,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低响,吹动阴散人的长发,飘然欲飞。
也在这一刻,女冠眸光闪亮,那明暗错落,意蕴无穷的灵光,便是他初时避之唯恐不及,之後又无比憧憬,而如今则乱成一团的罪魁祸首。
李珣也学阴散人闭上眼睛,一会儿之後又睁开,并与之同步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通过这简单的调节方式,他的心情暂时达到一个较稳定的水准。
吁出最後一口浊气,他向前迈步,第一步还有些犹豫,但一步落下,他便再不迟疑,上前两步,一直到和女冠脸贴若脸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此时他已经比幽二高出小半个头,所以,他是在用一种相对睥睨的目光,俯视下去。
说实话,他仍不愿意和对方目光相接,那裏射出来的力量,足以抹消掉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决心。
不能在目光交锋中胜利,他就用行动来表示。
他伸出手去,就像六十年来无数次进行的那样,去捏幽二晶莹小巧的下巴,就是主子对奴婢那样。
他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强烈的优越感。
然而这一次,只是轻轻的一个後仰,幽二避开了。
李珣脸上勃然作色,他的身子立时绷紧,如斯回应,旁边幽一的血眸更像是在燃烧。
在心中突然蒸腾的冲动之下,李珣眼中光芒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第一次主动寻求与女冠进行目光接触,两人的目光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对方的眼神仍然散发著令他周身不适的力量。
可是,最终李珣还是撑了下来。
紧接著,他从喉咙裏爆出一声低吼:不准动!
女冠的身子明显一僵,随即便萌生了一些挣扎的迹象,只是在此一刻,天地间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爆发出来,像一条坚不可摧的长链,将她紧紧锁住。
李珣的手指再没有落空,稳稳地捏在她下颌处,继而五指伸展,死死地扣住咽喉。
在此瞬间,一股从内心深处进发出来的强烈喜悦,随著心脏的猛力胀缩,裹挟著血液,霎时间布满他全身每一个角落。
他放声大笑,手上扣得更紧,一点也不担心会将手中的绝色扼死当场。
女冠的眼神迅速地黯淡下去,她微暝双目,不再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但在她面容的眉目间、纹路裏,却已是满满的失落与慨叹。
看著这样的神情,李珣身上的血液都在燃烧。
你骗我,哈,原来你在骗我!呵呵……好险哪,险险就被你瞒过!贱人!
他松开手,但转眼就是狠狠的一拳轰上,沉浊的皮肉交击声响起,幽二的身子向後微仰,还没有直起来的时候,李珣已经如恶虎般扑下,再一次扼住了她的喉咙,而身子带动的巨大冲力,更将她压倒在地。
两人的身子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一个冰冷,一个火热。她几不可闻地长叹一声,睁开眼,迎上李珣已不比幽一逊色的血眸。
看著她这人性化的举动,一串漏气般的笑声,从李珣喉咙裏滚出来,带著他的身子打颤。他咬著牙,手上用劲儿,不准幽二出声。
因为,他要说!
师叔啊,我等你等很久啦!
这字字颤栗的句子,几乎耗尽了李珣全部的力气,他明明还在用著劲儿,可是手上却忍不住打颤,好几次,都要从幽二咽喉上滑过。
他的嗓子更是哑了,他的声音一下子低弱到只能在唇边打转——
多谢您的栽培,我现在能这样同您说话了……你是怎么恢复灵智的?是了,必定是《阴符经》!谢谢你那侄女儿,是她告诉我这残本的下落;也谢谢他妈的钟隐,他怎么就会想到收集这种断简残篇呢……
他说著谁也听不懂的话,将脑袋深深地埋下去,和幽二进行著脸与脸的厮磨。
火热的冰凉的肌肤相触,让他的身子颤抖得越发剧烈,终於,他又将嘴唇凑在幽二耳边,轻轻蠕动。
要不是这样,我还要再等多少年?你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多苦!去他妈的四十九年灵智复生,那也叫灵智?以前的幽二,根本抵不上您的万分之一好!
从今往後,您也不要用这个名字了……还记得吗?当时我有多么生气,打你骂你,你都没有反应,那是多么的没趣儿。
现在好了,好得很!虽说把我吓了一跳,不过,那是我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就算你灵智复生,和你以前一样厉害,不,就算是厉害十倍,也毕竟是在我手心裏攥著哪!
他喘了口气,又接著说下去:现在多好,您醒了,和以前一样,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也那么美……可是我们现在,呼!倒过来了!
用了这样一个古怪的拟声词之後,他又是一波怪异的喘息和笑声,他终於松开了手,但又很快从幽二,确切说是阴散人的背後穿了过去,扶著她的香肩,将她半抱起来,准备换个姿势谈心。
阴散人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发力一挣,但李珣反应更快,只是心念一动,隐没在虚空深处,勾连双方的亘古不变的法则便如斯回应。
阴散人没有任何机会,身上一软,非但全身无力,便是脑子裏的反抗念头,也给消磨了大半。
李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裏,自然也更加开心:您瞧,现在,向左向右,我说了算,这岂不是给倒过来了?当初你这般对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今日?呵,让我想想,我该用什么法子来迎候师叔您呢?
他脸上呈现出极不正常的红晕,无数念头在脑子裏搅动,最後,他还是选择了一个最直接的法子。
他一边说著,一边分出一只手,分开阴散人衣襟,去解束腰丝绦。
见他这般做法,阴散人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冷笑了一声,不再抗拒。可她越是这样,李珣反而停了手,扭过脸看她:你笑什么?
阴散人瞥了他一眼,忽地层颜笑道:正应了那句俗话——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落得如此下场,或许是天意,怨不得人。可你这六十年来,坐拥如此资本,
却只是从一只摇尾巴的小狗,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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