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沙发上,桓老爷子一身中山服端坐着,不怒自威。
薄淞顿感压力,不仅是老爷子叱咤商圈多年的上位者气势,更是桓柏蘅爷爷的身份,生怕不得体让人不喜。
“爷爷。”桓柏蘅喊人。
桓老爷子微一颔首,严肃的神情端了没几秒,在桓柏蘅两步到沙发前,慵慵懒懒坐下且随意一招手中裂开条缝隙。
“学长,坐啊,站着干嘛?”
如此正式严肃的场合被桓柏蘅懒懒散散随意的姿态打破,老爷子眉心跳了下,原本还想忍忍自家不着调的孙子,下秒注意到桓柏蘅手上明晃晃抱着的花。
“你把我花摘了!”
老爷子瞪圆了眼,一下没了大家长的沉稳,震惊且震怒。
桓柏蘅有所准备捂了捂耳朵,薄淞却被吼的心肝都颤了一下。
不知如何收场。
“是是是,您这么大声干嘛,等会把人吓跑了。”桓柏蘅没丁点愧疚,倒还显得不耐,见薄淞站着,索性把人拉过来按下,危险又迷人的花丢到了人怀里,薄淞心跳瞬间骤停。
桓柏蘅火上浇点油,“几朵花而已,学长送我礼物,我总得给点回礼吧,您舍不得?”
这话让薄淞砰砰快跳出来的心脏瞬间坠到深谷里,他没想到桓柏蘅临时反悔不帮忙了,可花确实是给他的。
“...抱歉。”他艰涩道。
捧着花几分无措,想赔偿可又不知如何赔,再者对于老爷子的意义肯定不止金钱,老爷子哪里缺钱。
“无妨。”半晌老爷子才吐出两字,“回礼自然要有的,不过几朵花算不得回礼,柏蘅这事做的不妥当了,肯定是要郑重的回一份礼物。”
瞪一眼罪魁祸首,桓柏蘅笑的乖巧,“没问题,爷爷。”
老爷子咬着牙,后悔起小的时候就应该把桓柏蘅抓起来多揍两下,小时候舍不得,长大了小心眼记仇,他还能不知道为什么桓柏蘅摘他这宝贝花,不就是报复他早上的事,连山茶都给霍霍了,那么大那么高一孩子,心眼比针尖还小,半点没遗传到他的胸襟。
是啊,他胸襟宽广,不和小孩子计较。
这么一想,老爷子觉得还能再忍忍。
爷孙二人各有说服宽慰自己的办法,留下薄淞仍觉愧疚,再次道了声歉,弄得原本还存着好好考核自家孙子选定对象的老爷子动摇,这孩子挺乖巧懂事的,尤其在自家混账孙子的对比下,起码孝顺!
况且这孩子从进门开始就紧张,这会不用说,更慌了。
慌就代表在意,在意那就是重视,重视这次见面,也等于重视这段婚姻,而这些天调查过来,孩子人不错,在圈里风评口碑都是一等一好,性子温和,为人友善,却不是缩头胆小之辈,工作上能力强决策果断,年长几岁阅历丰富也相对沉稳,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
况且刚才还纵着自家孙子恶劣的小性子...
老爷子越发觉得薄淞不错。
花的事情过去后,三人没在客厅多呆,薄淞来的就是饭点,餐桌上摆满了精美的食物。
三人入座。
老爷子迂回几次后,问出正题。
“结婚的事,和你父母说过了吗,他们同意吗?”
不出意外,以后就是亲家,亲家的态度自然也很重要,毕竟桓柏蘅再气人,也是亲孙子,这点还是得问好。
“说过。”薄淞仍是有些拘谨,认认真真回答问题,“他们都是同意的,也很..”
“所以反对你就不和我结婚了?”
剩下的话被耳边幽幽冒出的声音打断,薄淞愣了下,表态,“当然不是,我答应你结婚,不会食言。”
他怕的是桓柏蘅不愿意。
“是吗?那我过门了,叔叔阿姨不会为难我吧?”桓柏蘅支着下巴,“你不然还是和我爷爷先表个态,保证我不会受你父母刁难,还有结婚了以后要怎么对我好,不然爷爷不放心。像什么家务活谁做,每天几点回家,一年旅游几次,纪念日礼物送我什么之类的?”
“...”
桓柏蘅话里玩笑意味很重,一听就是拿着人逗呢,薄淞一时间不知道答还是不答才好,还是老爷子解围。
“行了,有你那么多事,不吃饭就下桌。”老爷子头疼。
“爷爷,是我结婚啊。”
“...闭嘴。”
薄淞听着爷孙两人互呛,见家长的紧张这一刻才终于卸下不少,老爷子其实没他想的那么威严可怕,也可以是普通的爷爷,只是关心爱护孙子.
当然,他也知道老爷子心里并不抵触他,如果抵触,就不会把这样和善可亲的一面给他看。
他就更想为自己争取。
“桓爷爷。”薄淞喊道,等老爷子慈祥却带着威严的目光落下,连带着桓柏蘅投来的视线一并聚焦,他才接着开口,一字一句,郑重诚恳,“我是真心想和柏蘅结婚的。”
“会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和义务,也会好好照顾柏蘅,相互扶持,理解信任。不管未来好与坏,只要他愿意...我都会陪着他,相伴一生。”话语顿了顿,轻声而坚定响起,“希望您答应,把他交给我。”
-
桓老爷子最担心的点,薄淞给出承诺,他愿意做桓柏蘅停留休憩的港湾,执手相伴。
这已经够了。
“第一次上门,红包还是要给的。”
饭后老爷子拿出准备好的厚厚一叠红包,薄淞拒绝,被强行塞进了手心,便只好收下。
“时间还早,也别急着回去,让柏蘅带你家里转转,婚后也常来,我一个人老人家怪孤单的。”老爷子睨了眼后头的孙子,话说给谁听再明显不过,只是该听的人像是没听进去,桓柏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爷子无奈地收回视线,赌气地想,没事,以后多一个孙子,孙子一个孝顺就行了。
薄淞说“好”,因为婚后两个字面颊浮上点红。
老爷子有午休习惯,管家扶着上楼,便只剩下薄淞和桓柏蘅两人。从饭桌上他的那番话后,桓柏蘅便不怎么说话,薄淞感觉得到,但他心里早已反复自省那番话里可能有的错误。
说了责任义务,说了互相扶持,说可以相守一生,他没提相爱,没有索要感情。
应该不至于戳中桓柏蘅不高兴的点。
“想出去走走吗?”
“啊?”
薄淞没来及反应,桓柏蘅已经转身往楼上去,“那就不去了,外面没什么好看的,去我房间吧,熟悉熟悉。”
-
桓柏蘅十八岁前,住的都是老宅的房子,房间里遍布他从小到大的生长痕迹,小学三年级的奖状,初中的奖杯,滑雪,骑马,武术跆拳道资格证书...荣誉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程度。
“你刚才的话...”桓柏蘅的声音耳侧响起的突然,打断薄淞的参观,他转过头,面前的人眉梢微抬,没了原先沉默,戏谑神情道,“很像婚礼誓词。”
“有吗?”薄淞怔愣过后,为自己解释,“想让你爷爷答应,总得说点好听的。”
这是正常不过的行为,很好的理由。
桓柏蘅能理解,轻笑,“也是。所以婚礼上还会说吗?”
“...”
“相守一生。”他玩味的强调,“也是说辞?”
“不是。"薄淞垂眼,“我们结婚,不就是为了省些麻烦吗?”
所以不是必要的话,就不要离婚了,不离婚和相守一生,可以是一个意思。
“你说话很有技巧,悦耳舒服。”桓柏蘅肯定他,又带着几分似笑非笑评价,“就是你这种说法...像是我们很相爱的意思。
因为相爱,所以在长辈面前承诺,承诺一辈子的事,薄淞那样专注认真地对着他爷爷保证,会对他好,风雨携手,那是他不曾想过的婚姻的意义。毕竟从前结婚对于他而言只是省去麻烦,堵住爷爷的嘴,当然也是为了让爷爷安心,可真和一个人长长久久,他其实是没有实感的。
“口头上的话,不需要放心里。”薄淞尽量周全,“如果你介意的话,婚礼我们也可以不说。”
他原本想不到桓柏蘅在意的理由,可这会忽然觉得,或许桓柏蘅是介意这些“虚伪”“冠冕堂皇”的假话?桓柏蘅不需要这种浮夸的承诺。
哪怕他再真心不过,可他的真心见不得光,尤其在桓柏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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