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给我!”
程盈见他满不在乎,直接上手抓过来,没好气道:“你手不要了?要是感染了,给你截肢信不信?”
男人不语,垂下了眼眸,盯着女人的头顶,冷不丁出声:“你有两个头璇。”
程盈:“……”
有时候真挺无语的,也挺无助的。
“嘶——”
沈彻突然倒吸了一口气,手背上的青筋都绷紧了,深眸盯着女人,眼神幽暗,仿佛要把人吃了。
恰好,程盈抬头看向了他,正想观察他什么反应,不是不会疼吗,那她下手就没轻没重咯!
对上男人那双暗沉沉的眸光,程盈摁着棉签的手不小心力又使大了些,恶狠狠的对视回去,“干嘛?你不是不疼吗?”
作甚做出这副要跟她算账的表情,有本事冷酷到底呗!
沈彻沉着脸,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抽了回来,暗暗在心里道,好男不跟恶女斗!
下一秒,一只绵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一把又扯了回去。
紧接着,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臂膀,语气很凶:“动什么!还没上药呢!”
沈彻顶了顶腮帮子,暗自运了一会气,没动作,随她怎么折腾。
程盈低头在伤口上撒了云省白药,对伤口愈合很有用,用纱布包起来,最后绑了一个蝴蝶结。
“好了,那只手。”
男人闻言,抬起手,目光盯着手背上的蝴蝶结扎口,眼里露出了一丝嫌弃。
“左手给我!”女人再次催促,沈彻沉默不语,左手伸过去。
左手上的伤口没右手那么严重,只有两道比较浅的划痕,但也破皮了。
程盈一边给他擦红药水消毒,一边不经意的问:“你今天干啥去了?怎么弄的?”
男人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给人修车,没注意。”
程盈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不知信了没信,消完毒,也上了白药粉,用纱布包起来,绑了个蝴蝶结。
沈彻:……
“这几天自己注意点,最好别碰到水,记得上药!”
“算了,还是我帮你上药。”
沈彻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肯定不会听话按时上药,还是她盯着比较保险。
吃完晚饭,程盈主动去洗了碗。
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她趴在床上看《安娜·卡列尼娜》,书是从袁晓晓那借的,她现在已经看了三分之一。
程盈灵光一现,突然间想到沈爷爷沈奶奶都是翻译家,家里应该有很多藏书,客厅那一面墙的书架就是最好的证明。
挂着老人遗像的房间也有两个大书架,只不过书架全都是空荡荡的,上面一本书都没有。
之前那些书去哪了呢?
程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将心比心,她应该也不愿意回忆起那段痛苦的日子,选择不问了,怕戳到沈彻的伤口。
不过,她又好奇起另一件事,扭头将目光看向上床的男人,双眼亮晶晶的盯着他。
“沈彻,你会英语吗?”
男人动作一顿,平躺下,没有半点迟疑:“不会。”
回答这么快,程盈就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说谎,她撑起一只手,放在后脑勺,面向男人,小声问:“哎,你会几种语言呀?”
听汪老师说,沈爷爷和沈奶奶都会四国语言,分别是英语、俄语、德语和法语,沈爷爷主攻英语翻译方向,沈奶奶主修法语,俩人在省城大学一个教英语,一个教法语,也会开设俄语和德语课程。
沈彻翻了个身,背对着女人,声音淡淡的传来,“不会。”
“切!”
程盈才不信嘞,“骗子——”
话说到一半,突然视线一片漆黑,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是沈彻拉了灯。
程盈:……
她咬牙切齿,对着男人的背影挥拳,想揍他,结果沈彻突然回头了。
程盈的拳头愣在半空中,离男人的脸不过一掌远。
对上男人投过来的视线,程盈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尴尬,拳头变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刚刚这里有一只蚊子,我正要拍蚊子,你就回头了。”
“现在好了,我还没打到蚊子,它就被你吓跑了。”
沈彻气笑了,翻身面向女人,一双眼很有存在感,目光强势,令人不可忽视。
程盈神情自然,收回手,合上了书,放到枕头边,靠着墙,她半抱怨道:“你这么早关灯干嘛呀,我还想再看一会儿书呢。”
她躺下,手枕在耳后,朝向男人。
昏暗中,沈彻扯了扯嘴角,似乎对女人的脸皮又有了新的认识,他翻身背对女人。
见此,程盈露出了得意的笑,活像一只偷腥的猫,侧着面向男人,沉沉睡去。
-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
程盈哼着《上学歌》,心情明媚,元气满满的走在路上,又是崭新的一天!
“盈盈,等等我!”
严丽丽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程盈听见回头看过去。
严丽丽拼力蹬着自行车,正从后面朝她驶来。
严丽丽家住在广康路,在城西那边,比程盈远多了,每次上班几乎要横穿大半个省城,所以每次程盈走路去国营商场,严丽丽要么是半路追上她,要么比她还到的晚。
程盈站住了脚步,等她赶上来。
严丽丽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她面前,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递到她面前。
程盈接过来没看,关心道:“要不,我来骑?”
严丽丽边摇头,边喘气:“不用,快上来!”
“那好叭~”
程盈坐上后座,她是侧着坐一边,右手抓着严丽丽的衣服,左手腾出来,拿着报纸,低头看。
一张三人黑白合照抢先进入视线,标题加粗写着“爱美之心的觉醒”,这篇文章很长,几乎占了这个版面的四分之一。
程盈惊喜道:“我们上报纸了!”
严丽丽一边卖力蹬自行车,一边高兴道:“是啊,我也上报纸了,还多亏了你,我才能上报纸嘞!”
“早上我爸在报纸上看见我,特惊讶!我爸妈还夸我了哈哈哈!”
虽说早就知道可能会上报纸,但白记者也说了是有可能,具体还要看她写好的稿子交上去,能不能过,不能保证肯定会登。
离白记者过来采访也有一段时间了,先前几天程盈还天天关注报纸的动态,连着一周也没见上报,她估计是黄了,没抱希望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上了报纸!
她低头仔细阅读这篇文章,文里梳理了人们从清一色的“蓝灰黑”到如今的花裙子,大赞鼓励妇女们勇敢追求美,点明了人们对美的需求,然后引出了程盈。
文章借由程盈这个小点做例子,引出了大的主题,着重表达了“美是多元的”“美是包容的”两个观点,每个人都可以追求美,展示美,定义美,这是每个人的权利。
程盈却敏锐的从这篇文章里嗅出了不同的气息,自开放后,传统的观念和新潮的冲突无处不在,无论是思想还是日常穿衣打扮,尤其以年轻人最为突出。
想的深一些,这其实也在隐晦透出了一种风向,在现在姓啥的问题上,前行的路上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
程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努力回想,好像是从老人南方谈话之后,这场争论才有了定论。
“对了盈盈,昨个儿有好多位顾客来找你哩,问你为什么不在,我跟她们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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