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梨的身子朝她怀里凑了凑,头靠在燕灼的肩膀上,轻轻一蹭,“燕姨,我也很想你。”
燕灼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从她的视角看下去,温棠梨的头发分为了两部分,各自编成了环状,搭配着灰色的衣裳,就像一只可爱的灰色垂耳兔,简单又不失清新脱俗。
“刚刚我站在窗边,怎么没看见你们进饭店啊?”
温棠梨愣了一下,看向窗外的景色,自高楼俯瞰而下,街巷熙熙攘攘,吆喝声鼎沸,温棠梨喃喃道:“可是,燕姨,我和临雨不是从这个口进来的。”她指向窗户的反方向。
燕灼尴尬地将这个话题一笑而过。
日光透过雕花的窗格间,两人的身影拉长在斑驳的墙壁上。
“你刚刚是不是去素帛居看过了?”
在那封书信递交到燕灼手上时,她便叫人暗中观察着素帛居的一举一动,她是看着素帛居一点点变为如今这样的。在燕灼的名字出现在赏花宴的名册上时,温晋就已经做好了将素帛居脱手的准备。
一开始与温棠梨约在素帛居见面,只是想让温棠梨认清现实,让她了解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有多难,但这条路,燕灼不会让温棠梨一个人走。
温棠梨神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对,情况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这片小小的空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温晋对素帛居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在我命人告到衙门的那一天,温晋卷走了所有现银,素帛居内,温晋的亲随们一个个跳井的跳井,上吊的上吊。”
温棠梨忍不住反问道:“他们就这么听话吗?人就这样死了,没有官员管吗?”
温棠梨话里话外都裹挟着浓烈的不甘与难以置信,她实在是看不下去温晋的做法了。
只是,温棠梨显然还是太天真了,她的上一世也就才十八岁,两世的年龄加在一起,人生阅历也远不及活了一世的温晋。
上辈子温棠梨久居深闺,庭院的繁花虽美,却也遮住了她看向尘世的目光。
她以为这世间皆如话本里描述般,朗朗乾坤,人心单纯。殊不知,这繁华世间,藏着多少勾心斗角,多少利益纠葛,复杂的人性在权利与欲望的螺旋中翻涌。
燕灼摇了摇头,似乎是在为人命的脆弱、世事的无常感到惋惜,“一开始是有官员过问的,但现在没了,温晋把一切消息都压了下去,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
“天子脚下……”
当今圣上,自登基以来,便将“以民为本”四字深深刻入治国理念的基石。
他言道:“百姓乃国之根基,根基稳固,社稷方能昌盛。”
温晋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一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
“可他觉得还不够。他的心,早就被权欲蚀成了恶鬼修罗。”
此话一出,温棠梨脑子短暂地空白了一瞬,紧接着便懂了个透彻,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恶寒。
她知道:温晋在朝中已有一定的话语权了,可是,什么叫还不够?
“所以棠梨,你一定要早早地离开温府,最好是离开京城。”燕灼半阖着眼,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晋已经魔怔了。”
桌上的茶壶正冒着氤氲的热气。
“燕姨请帮帮我。”温棠梨不自觉地揪住了衣角。
在这偌大的世间,温棠梨竟然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若要孤身一人逃出那如牢笼般的温府,实在是难如登天。
温晋虽许她能够在京城内自由活动,但他绝不会允许温棠梨离开京城的。
燕灼就坐在她对面,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关切,她将温棠梨的手笼到自己的掌心下,温柔地说道:“当然,你是今禾唯一的骨肉了,我肯定会帮你的,而且我和鹤明都很喜欢你。”
燕灼眼里噙着笑,“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就尽管开口吧,报酬就是喊我一声‘姨姨’。”
“棠梨,我和鹤鸣都可以成为你的家人、朋友。所以,想做什么就尽情的去做吧。
对了,棠梨想不想上学?”
温棠梨不太懂,为什么燕灼会突然提到这个,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点了点头,但话又说回来,“可是父亲不会让我去的。”
包间里安静了一瞬,只有外面大堂传来的隐隐嘈杂声。
燕灼不以为然,“要他同意做什么?你想不想去,你想去,姨姨送你去。”
“我想!”
三伏已过,暑气迟迟未退,蝉声破碎,树叶被风吹得轻晃动。
刚过了吃午饭的点,此刻素帛居门口再度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挤得满满当当,众人还在声讨素帛居,此刻已列出了数十条罪证,统计的金银也到了一个不小的数目。
百姓们交头接耳,痛苦不堪,温棠梨坐在最近的小巷口,与小白分着从饭馆打包的桂花糕。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之时,素帛居的店门开了,挂在门阀上的菜叶子、臭鸡蛋壳子都掉了下来。
燕灼身姿如松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训练有素的侍卫们迅速行动,围着燕灼紧密环绕,犹如一堵坚不可摧的人墙。
燕灼稳步上前,身姿站定,她环顾四周,随后,清脆但极具穿透力的嗓音一下子止住了嘈杂的人群。
“各位父老乡亲,午安!容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燕,名燕灼,是这家素帛居的新东家,同时,也是东市云丝馆与南巷绮罗店也由我执掌。”话语落地,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人群中激起层层议论的涟漪。
“退钱!退钱!”
不知是谁带起了头,百姓们的声□□嚣着,声音整齐划一。
燕灼不管不顾,厉声下令,“来人,把东西都丢出来!”
这声铿锵有力,不容质疑,店铺里的伙计开始忙碌起来,一批又一批库存的劣质布料被毫不留情地丢到了店前的空地中央,眨眼间便堆积如山。
百姓们不解,虽然是劣质布料,但看着那泛着流光的料子被丢到地上,沾上了一堆臭鸡蛋液,还是有很多人心疼,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了,有些人甚至想捡回去洗一洗接着用。
毕竟这些是被丢出来,而手里的是自己买的,如果自己能退到钱,还能把丢在地上的料子拿回去用就好了,当然,这显然是在异想天开,既要又要。
燕灼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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