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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其乐融融

小说:

魏晋第一权臣

作者:

召闵

分类:

穿越架空

《魏晋第一权臣》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公既知书,难道不知‘杀人者不死,伤人者不刑,是惠暴而宽恶也’?”

崔伦内心微恸,他何尝不想让有罪者受罚,他何尝不想报仇一舒心中委屈,可他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曾经的他太过天真,以为自己可以求得一个公正,可后来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不愿再相信这个浑浊的世道了。

崔伦捏紧了拳头,强压着心底的不甘,面上却不露出半分,道:

“恕伦愚钝,不能理解公子之意。”

“崔生,你是个聪明人,既然知当世困厄皆源于世家掌权,视百姓为奴仆,就当有所为才是。”

“公子高看崔伦了,崔伦不过一介白衣,不敢有大志。”

“大志也罢,小意也好。受了冤屈总要澄清才是,崔生之事我已然了解,解冤除怨,乃廷尉之责;替朝廷选辟贤才,乃尚书之责。公既知书,可知自己的责任?”

桓权一句一句紧逼,字字皆落在他的心头,他也曾熟读圣人之书,怎么可能没有读书人的志向,已经死寂的心再次被唤醒,崔伦直面桓权的目光,道:

“什么?”

“‘士不可以不弘毅,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公以为,曾子所言可否?”

崔伦内心震动,那被压抑久了的志气又涌上胸膛,眼眶微微颤动,呼吸也因为太过激动而颤动起来。

桓权继续道:

“孟夫子有云:‘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崔生以为读书人之志该如何?”

“浩然之气。”

崔伦喃喃道,内心触动,握紧拳头的手微微颤动着,一股正气直冲脑际,这些年的委屈不甘霎时都涌上心头,年少时兼济天下的理想,青年时的困厄难行,身遭罹难后世态炎凉的痛苦折磨……

崔伦吞咽着口津,喉头干枯泛着苦涩,目眦尽裂,眼眶通红,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战栗的状态中。

他猛地起身,看向桓权,这个未及弱冠、不辨雌雄的青年,正全神贯注盯着自己,目光真挚,没有一丝鄙夷。

这让受尽白眼的崔伦心中涌出一股暖意,从桓权的眼中,他读出了桓权的真诚与尊重。

士为知己者死!

崔伦没想到自己一介寒衣,还能遇到这样一位明白自己的人,他并不因出身而鄙薄自己,不因贫寒而侮辱自己。

在如此落魄之时,还有人愿意以“读书人”来待他,崔伦落下泪来。

拱手道:

“伦愿勉力一试。”

桓权起身抬手扶起崔伦,握住了崔伦的手,道:

“我便知崔生乃心怀大义之人,崔生高义,当权拜郎君才是。”

说着深深一揖,第一次被世家公子如此以礼相待,崔伦明显有些激动,忙扶住桓权。

“伦不过一介布衣书生,不甘敢当。”

“崔郎君,公今日所为,非为桓权,亦非为崔生,实乃为冤屈不能伸张无辜百姓,为天下公理,存真去伪。”

被重新唤起生机的一颗心脏猛烈跳动着,崔伦眼含热泪看向桓权,因桓权的话而触动,因有人理解而感慨。

“伦必不负公子所托,死而后已。”

“你不必死,崔郎是有志之人,有志者,事竟成。崔郎必能达成所愿。”

桓权轻笑着,解下自己腰间玉环,郑重放在崔伦掌心,道:

“权等着崔郎好消息。”

“这是?”

崔伦看着手中的玉环,有些无措。

“待此事了结,公可持此玉环来乌衣巷桓府寻我,直接报我桓权姓名就行。”

桓权笑着离开书庐,崔伦看着桓权的背影,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冲动,隐忍半生,或许这就是他的机遇。

毛舒跟在桓权身后,随桓权一同离开了,只是临了还回头看了崔伦一眼。

桓权不爱乘舆轿,多少骑马代行步,毛舒原本也是不会骑马的,也是在桓权身边后,为方便传递消息,才学了骑马。

“崔伦为何突然同意了?”

毛舒不解,前番她费劲心思劝导,说尽了好话,崔伦都不为所动,反被他抢白了一顿。

“崔伦不是普通的读书人,他能说出那番话,必然是有见识的。这样的人,单纯的以利益诱惑是不成的。

读书人,心中难免有傲气,长期的困厄让他志气难以舒展,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理解与支持。

浩然之气,哪个读书人不想成为心怀天下的君子了?”

毛舒恍然大悟点点头,笑道:

“我明白了,要和理想主义者谈理想。”

“有进益。”

桓权带着一行十数人径直去了乌衣巷宜都侯府,宜都侯閽人见是桓权,当即就有三四个小厮上来牵马。

桓权也不要人通报,自己一撩衣袍就朝府里跑去,府里的仆人见上桓权纷纷避让,有新来的仆役,不解瞧着桓权的背影,向身边人打听着。

“他是谁?怎么这么横冲直撞的?”

“你不知道他?桓三公子,君侯亲弟,只是他多不在府中居住。”

“就是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桓三公子吗?”

“正是。”

“混说什么了?还不快去干活!”

追上来的都管当即喝止了两个嚼舌根的仆役再看了一眼,前面奔跑的桓权,无奈追了上去。

桓权径直来书房见兄长,桓玑闻声抬头,见是桓权,眼中按捺不住的惊喜,当即放下手中的笔,迎了上去。

“怎么回来也不让人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安排人来接你。”

“兄长。”

桓权向兄长拱手行礼,桓玑将桓权的手抬住了,道:

“你我乃是血脉兄弟,何须这些虚礼,权儿未免也太重礼了。”

“圣人有云‘恭近于礼,远耻辱也。’权与兄长虽未血亲,却有长幼之别,上下有序,方能长久。”

桓玑哑然失笑。

世人都说他桓玑端坐谨言,有其父遗风,却不知桓权才是最守礼知节之徒。

“你我兄弟许久不曾聚过,大将军新赏了几坛好酒,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桓玑拉着桓权的手,两人同席而坐,桓玑絮絮叨叨说着府中琐事,无非是长子读书,次子练武,长女读诗些类的事情。

“兄长,有一事需你出面。”

桓权遂将那日东城王六的事都讲了一遍,桓玑闻言皱起眉头,道:

“又是因为江家那女郎?权儿,此番你似乎太犹豫不决了。若真是喜爱,纳了就是,若是无意,也该放其归去,你这样将人养于外宅,算什么?”

“不是养,那宅子是我送于她的。”

“这就更是玩笑了,她一介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你给她一处宅院算什么?她又无自保之力,不过白白惹人惦记罢了。

你若真为她好,就该为她择一可靠之人,赔些妆奁也就是了。”

“这怎么可以!怎样未免也太轻谩江女郎了,她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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