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第一权臣》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退路?哈哈哈!像我这样的人也配有退路吗?”
桓权大笑着,笑得癫狂,笑着笑着就落下泪来,泪珠滑过嘴角,微微发苦,身在局中,身不由己。
“辅嗣,从一开始我就无路可退,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我恨这个世道,也恨我自己。
当年娘为保护我们母女,对父亲假称生下的是男孩,于是我就被当作男孩儿养大了,谁又能料到父亲会在我六岁那年离世。
母亲鞠育甚严,我自幼熟读诗书经典,学得就是圣人之道,可是这世道偏偏不许女子入仕,我只能伴做男子,才有机会施展才华。
可这样真不公平啊!谢辅嗣,论才华,我自认为不输你,可我若是不扮作男儿,便连一试的机会也无,庾玟的书法不输于我,却因为是女子,不能以书法扬名。
我想走得更远,想让天下无论男女、家世、老幼都能尽展其才。”
悲愤化为力量,桓权含泪笑了,她图谋许久,为的又岂是个人荣辱,她帮助崔伦,迎娶庾玟,都不过是为心中之路。
只是这条路太过艰险,也太过模糊,她只能一走步看一步。
无人可以诉说,无人可以为助,她的力量太弱,还需要借力,方能奋翅高飞。
“士衡,我不该疑你的。”
谢弼展颜一笑,那笑容从心底荡漾开来,他便知他所认识的桓权不是势力之人,眼神晶亮,如有秋日晴朗时无月的星空,璀璨夺目。
“不!我的确有私心,可那日庾玟的话的确说到了我心里,她不愿因婚姻被束缚一生,求得一生逍遥,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辅嗣,我不是没想过和你相守,可每每想来,总觉心悸。”
“心悸?”
谢弼不解,桓权颔首,解释道:
“你所求的逍遥在山水间,我所求的自在又在何处?我不愿做孟光,我无法做到视你为天,在我心中,总是自己更为重要些。
七出之条于我而言,不过是个笑话,卑弱一词,更是荒谬,《女戒》我不是没有读过,却是半个字都不曾信,若要我来侍你,更无可能。
我是个心高命薄的人,情愿因自己的野心而丧生,也不愿屈身去服侍夫君,更何况这天下能做我桓权夫君的也只你一人,只可惜你护不住我。”
谢弼沉下眸子,心中升起的火星熄灭了,那日日出现的绮梦,被肃杀的秋风一吹,只空留几片枯黄的叶,悄然而逝的悲音顺着泪水落下。
“我何尝求过你什么?你又何须这般无情。”
“无情人恰是有情人,辅嗣,你志向高洁,要做梁鸿,我却不是那等贤妻,我若要隐居,也当做个著书教学的女师,闲来吟咏诗赋,忙时养蚕缫丝,若能在简牍黄纸中老去,何尝不是一件乐事?
只是如今天下未平,四方多流民,国未安,我又岂能独善其身?”
如同所有的士子般,桓权也有着一个隐逸的梦,能够小桥流水,竹溪人家,只不过这个梦中,主角一直是她自己。
谢弼张张嘴,终究未发一言,只是含泪看向桓权,一双含情目隐忍着太多无法出口的情意,他年少时追求太多,如今所剩无几,伸出手想要挽留,却又不忍。
桓权却握住他的手,紧紧抱住他,泪水滴进他的衣襟,一片濡湿,他听见桓权郑重承诺。
“辅嗣,我不想放手,我绝不会放手,你得等我,这是你的诺言!”
霸道!不容拒绝!这就是桓权,哪怕明知两人未来渺茫,她仍旧牢牢抓着谢弼,这是她在污浊世界唯一的清白,是她少有的本心。
婚姻一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桓权父母早逝,仅有一个亲兄长,桓权去东海庾氏求亲的事情,事先并未告诉桓玑,等他知道这事的时候,婚姻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桓玑气急,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当即就要去找桓权算账,家人苦劝不住,也就任他去了。
左不过两人是亲兄弟,想来也不会出事。
桓玑气势汹汹来找桓权,也不要阍人通禀,直直的就朝里闯,蕲茝得知消息,不明觉厉,先让身边的小丫鬟去内宅通知桓权,自己则上前去周旋,盼望着能拖延些时间。
若是平日,桓玑还能给蕲茝几分颜面,毕竟是自幼就陪着桓权的,今日桓玑却没这个耐心,没有理会上前试图搭话的蕲茝,直接越过她,穿过游廊,就朝着后宅而去。
蕲茝脸上的笑意一僵,看着桓玑急匆匆的背影,心下惴惴不安,将桓玑的随侍拦下,随侍阿简小跑着步子好不容易才跟上桓玑的步伐,被蕲茝伸手一拦,整个人就迎面摔了个大马趴。
蕲茝又是心急,又是好笑,强忍着笑意要拉阿简起身,阿简顾忌着蕲茝的身份,可不敢让她拉,只得自己灰扑扑起身,一面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一面委屈道:
“蕲姊姊,好好地拦着我做什么?这会儿郎主都走远了,我少不了又是一顿骂。”
“你先别卖乖,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我问你,郎主这般急匆匆找公子是为甚?”
“你不知道?听说士衡公子要结婚了,这事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些日子可忙死我们了。”
阿简做了个鬼脸,啧啧道:“郎主就是为了这事,你想想长兄如父,公子是郎主亲弟弟,婚姻一事他竟一点都不知道,能不气吗?”
蕲茝恍然大悟,心下明白,这下也不着急了,从头上拔下根银簪子给阿简,笑道:“有劳你告诉我这些,这是谢礼,你快去吧,别让郎主等着。公子在后宅的撷芳院,你顺着游廊过去,穿过月洞,第二个院子就是的。”
阿简叉手道谢,将银簪子塞进袖口,笑嘻嘻道:“谢谢姊姊”,然后一溜烟小跑就消失在游廊尽头。
桓权正在摹写蔡邕的《熹平石经》,暖阳照在廊下,漆红色的木板映射着白光,晶亮的颜色透着热闹的气息。
桓权每每心中烦忧时,就会练字,能让她慢慢静下来,全身心沉浸于书法笔势中,暂时忘却世俗烦忧。
然而这少许的静谧很快被打破了,桓权看着怒气冲冲的桓玑,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忙放下手中的狼毫,换上笑脸迎上去。
“兄长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有什么事吩咐一声,我过府去就是。”
桓玑一面大踏步入了室内,在主位上坐下,一面讥笑道:
“我哪里有那样的本事,让你桓权劳动,你可是大将军面前的红人。”
听着这不阴不阳的声音,桓权也不恼,赔着笑脸,凑到桓玑道:
“兄长这是说的哪里话?权无论身居何地,官任何职,都是兄长的阿弟,兄长与权是血脉至亲。”
“哼!只怕你是口不应心,我问你,你和庾氏的事情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你既认我这个兄长,为何不先与我商议?反而早早就去下聘?你如此置我于何地!”
桓权默然,她确实就没想过和桓玑商量,桓玑虽是她血脉上的兄长,然而上一辈的往事到底还是落下了烙印,她不是桓玑,做不到宽宏大量,毫无计较。她承认自己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然而她又如何肯定桓玑真的毫无怨怼。
她自己就是善于伪装的高手,自然对于别人也不会全然相信,更何况桓玑可是能在数次动乱中保全自身、步步高升的人。
“当年父亲去世时曾将你托付给我,你如今自作主张,竟是半分拿我做兄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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