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脚程不快,算上途中休息的时间,约莫一天半的时间才赶到清源县外的郊落。
阳光如剑,刺透了午时的宁静,穿县而过的岷江上金光闪烁,仿佛有无数金蛇在水面上游走。两岸的柳树在微风中轻摆,为炎热的午后带来了一抹凉意。
荣青轻轻拭去额头细密的汗珠,目光掠过两岸稀疏的村落,长舒一口气:“看来清源县快要到了,我们在县城稍作歇息,明日再启程吧。”
往前继续走了片刻,一间茶馆出现道路拐弯处。
门前做了个店小二正昏昏欲睡,见荣青二人走来,他一个激灵,忙向二人招呼道:“天热,二位客官不妨进来喝杯茶,歇歇脚再进城也不迟。”
荣青探头往茶棚里看看,来来往往的游人不多,这简陋的小茶棚里,人影稀疏,满打满算也不过坐了四五个人。
“行,来两碗茶水。”荣青豪迈地挥挥手,又从布袋里掏出5文钱递给店小二,找了个阴凉处坐着,胡乱地用手扇风。
随潮生跟着坐了过去,他指了指荣青的袋子,说道:“你这袋子里面塞满了符纸,还能装下其他物件?”
荣青勾勾手指头,示意随潮生靠近些,眼眸灵动,语气轻快:“我这可是乾坤袋,朗朗乾坤,可装天地万物,我师父说此物装下七八个大汉也是能行的。”
“那你能不能钻进去,如此一来,我只需带着乾坤袋上路,也不用跟着你到处瞎跑。”说完,他喝了口店小二端上来的茶。
荣青轻哼一声,咂摸了下嘴巴,这口中茶水回味甘甜无比,忍不住将碗中剩余茶水喝了个干净,她挥手招来店小二,好奇地问:“你这泡茶用的水,是什么?是雨后收集的露水吗,听说讲究点的地方,就会用露水泡茶。”
店小二嘿嘿一笑,拱手回道:“客官这话真是抬举咱了,咱这乡野茶馆,哪里用得了这么讲究的花样,这水是我们山中的清源泉打来的,泉水无论四季更换,总是源源不断地流出,咱清源县名就是这么个来路。”
“还有如此景象?那我们有机会可得打上一壶喝喝。”荣青朝店小二开玩笑说。
“客官这话说得真实在!”店小二回应。
歇过脚后,二人走在路上的速度明显加快,周围往来行人越发多了起来。
两人穿梭在人群中慢慢入了城,街道两旁的贩夫走卒竞相叫卖货物。
忽然,前方一阵喧闹声吸引了荣青的注意。
那摊位面前挂着一块布幡,上面用红色朱砂写着几个大字“太山宫门人,算命解签,指点迷津,造福世间”
荣青的目光在摊前坐着的年轻道士身上游移,他高高束起道士发髻,灰白色的道袍没有沾染一丝尘埃,背着长短不一的两把剑,长得不仅眉清目秀,身上也隐隐散发出浑然正气。
看上去不像是个假道士。
师父曾说起过太山宫,是天下有名的道观,坐落于秦岭南边的太华山之巅,长年积雪,甚少有凡人踏足,到是许多修行者心中的圣地。
不过也没听说过,太山宫的道士会下山算命啊?
许是那道士算得准,摊前排起的长队足足有四五米,他坐在摊前,掐指念诀,目光交错间不小心撞上了人群中荣青探究的眼神,又看到她身旁持剑站立的随潮生。
他心神微动,默默算了算,待得知些许结论后,站起身来轻拂长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嘴角含着笑意:“眼下天象有异,吾道术之门已闭,不宜再卜,各位有缘人,还请另寻他日。”
闻言,排队的众人嘴里念念叨叨,面上不满,但还是纷纷散去。
李有涯微微颔首,带着一丝从容的笑意,面朝荣青和随潮生掐了手印道:“二位侠士,看上去虽然面生,可贫道却看着十分亲近,想必是同道中人。贫道李有涯,太山宫人士,此行下山,只为奉师门之名传道授业。”
荣青脸上有些狐疑,戳了戳随潮生的胳膊说:“你觉得他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
“你上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随潮生语气淡淡,但接着又说,“他腰间挂的是赤焰盟的义士牌,应该是真道士不假。”
听到这话,荣青瞪大双眼看向李有涯,嘴里惊呼:“你居然也是赤焰盟义士?”
李有涯拂过腰间挂着的义士牌,似是毫不在意的样子,眉眼间都是笑意:“早些年,在山下与师兄弟们驱邪时偶遇赤焰盟中的前辈,机缘巧合之下入了盟,也不算什么大事。”
要说荣青对李有涯还有那么些疑虑在,可眼下知道李有涯入了赤焰盟后,她内心中的疑虑荡然无存,变成一丝羡慕。
“李大哥,刚刚是我冒昧了,我叫荣青,在云稷山修行了许久。”说完,又拉住随潮生胳膊,“他叫随潮生,是个伏妖师。”
随潮生有些嫌弃地从荣青手中取出胳膊,他看向面前兴高采烈的少女。
阳光照射在荣青身上,令她全身浮满亮光,尤其她盯着李有涯的眼神中,那抹神采让随潮生心中有些不适,他微微侧过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对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李有涯看到两人之间的小小动作,嘴里低笑:“我观随兄弟和小柒姑娘的面相,最近似乎遇到了些困事?”
“李大哥,你连这个的都看出来了!”
难不成是看出了生死蛊,荣青语气惊讶。
随潮生见荣青一副忘乎所以的模样,像是快要把生死蛊的事儿说出来了,他悄悄捏了下荣青背后垂着的小辫子。
荣青反应过来后,闭上嘴巴,生死蛊这事儿,事关二人,最好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她眼珠子机灵地转动,朝李有涯说:“那李大哥,你帮我瞧瞧,我面相好不好。”
李有涯点点头,盯了荣青半晌,眼中疑惑如迷雾般渐渐弥漫。
突然间手上的罗盘磁针突然疯狂旋转。
他猛地缩回手,袖中窥灵符已烧成灰烬——
"姑娘这寿数...仿佛与山岳同寿啊,但又看不出其他来。"他虚摸下巴,余光中瞥见荣青腰间晃动的心灯铃。
脑海中突然莫名闪过师父曾对他提起过,天地之间蕴藏的灵脉可化人形这回事儿。
李有崖不由得念念出声:“真是奇怪了,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怎地就是看不透彻?”
“看不透彻?”荣青瞪大了眼睛,声音微微颤抖:“李大哥,难道我命途多舛?”
荣青的心里开始打鼓,听师父说她是在山里被捡到的,打小就易招妖邪缠身,当真命运艰难?
“李大哥,你看出来了么?”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李有涯讪笑两声:“荣青姑娘,你的面相太过奇特,我实在是看不透。”
荣青还想追问,却被随潮生一句话打断:“多半是你面相奇差,李道长不好直说。”
她没好气地瞪了背后讥笑的随潮生一眼,又转头望向李有涯,希望他能给出答案。
李有涯神色慌乱,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相术有限,荣青姑娘的面相我真看不出来。”
荣青心中一沉,但她很快抬起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大道朝天,路在一边,我命由我不由天!”
“对咧,荣青姑娘说得对!”李有涯用西北腔调大声附和。
午时已过,三人慢慢行走在商贩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街道上。
荣青好奇地四处张望,清源县依岷江而建,江水蜿蜒,城中尽是一派和谐安宁又繁华热闹的氛围。
李有涯见荣青好奇,嘴角带笑,慢慢介绍:“清源县位处岷江上游,地势四通八达,这北岸是旧城,住的多是农户,南岸是新城,商户云集,货物多在此交易。”
“那我们现在在新城?”荣青指着过往的贩夫走卒。
“不愧是荣青女侠,好眼力。”李有涯停在一旁,接着说,“荣青,随少侠,我们有缘相遇,不如我请二位吃个饭,也算是结交个朋友。”
“好呀,多谢李大哥。”荣青高兴地点头称谢。
随潮生没有说话,双眉微皱,对荣青这番自来熟有些不耐。
仅凭李有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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