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有诸多遗憾,可要说最遗憾的,莫过于是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随潮生就像溺水时呛了口水,双眼猛地一睁,急促地咳嗽着,心跳得飞快。
说话那人分明是自己的“好兄长”,随江岚。
随潮生不由得捏紧佩剑,死死盯着离自己不远的男人。
随江岚的影子斜斜地打在炼妖炉的炉壁上,一簇犹如鬼火的磷光在他掌心处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他漫不经心地一挥手,数百颗妖丹从随潮生怀里的古银镜飞出来,竟乖乖地排着队一个一个的往炼妖炉里跳进去。
霎那间,炉子里冒出一阵光芒,但又转瞬即逝地消散在空气中。
炉前的男人手指拂过,磷火“噗呲”地爆开几枚火星子,随江岚皮笑肉不笑:“潮生啊......”语气就像是淬了毒,,"赤焰盟的炉鼎里少了几颗妖丹可是等不得啊。"
随潮生喉咙不自觉滚了滚,是了,是少了十颗,他似是站不稳一样,后退一步,背脊骨贴紧了炼丹房里阴冷潮湿的石壁。
“大哥说的应该是你们等不及吧......”他低垂眉目拇指细细摩挲着剑柄上缠着的鲛绡。
“随江岚”皮笑肉不笑道:“等不及什么?”
随潮生暗忖:“......等不及想要拿到嗜魔丹?”
随潮生背后的衣衫早就被湿冷的石壁浸透,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到天灵盖上。
手中的生死蛊纹突然发烫,是前几日杀的蛊女,他默默捏紧剑柄......
随江岚笑出了声:“呵…弟弟果然聪明……”话没说完,又像个鬼魅似得蹿到随潮生跟前来,黑压压的身影有些让人喘不过气:“那你还当赤焰盟练的是什么糖丸子不成?”
他拍了拍手,房门骤然被人打开,数十名黑影蹿了进来,最前头那人手里捧着一个青铜鼎。
随潮生瞳孔骤缩,这鼎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母亲就是被这鼎中伸出的鬼手扯下了半片尾鳍,如今炉口边缘似乎还粘着半块幽蓝色的鱼鳞甲片。
“派你外出寻妖丹时,就曾嘱咐过你,差一颗妖丹,这炉气便弱上一分。”随江岚眯着眼睛,用指尖划过沾满铁锈的炉身,炉中黑雾凝成一只鬼手捻起边缘那片鲛鳞,送到随江岚手上,“若误了嗜魔丹的炼制......你母亲的半条性命怕是…”
随江岚猛然捏紧拳头,手中鳞片随之“咔”的一声变成粉末,“不过也不打紧,就算你娘死了,剩下的几分鲛人骨头,倒也足够炼成......”
没等随江岚把话说完,随潮生不假思索地拔出利剑飞快刺向身侧男人,男人手里的鼎炉掉落在地,破碎成一滩黑泥,在黑雾弥漫中,随江岚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
那团烂泥中央,隐隐透着些许粉紫色妖异光芒,一股异香飘了上来,随潮生用剑利落地挥开香雾——
“随潮生醒醒,随潮生你快醒醒啊!”
随潮生有些疲倦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荣青那张小脸,上面布满了担忧,他略感无力地推开疯狂摇晃自己的少女。
盯着手心里渐隐的蛊纹,现在应该不是幻境了吧……
荣青见随潮生还在发愣,伸出五指在随潮生眼前晃了晃:“喂,你没事了吧?听得见我们说话吗,你该不会还在幻境里吧?”
拨开荣青挥舞的手,随潮生坐起身子,打眼一瞧,自己竟是躺在了清源泉边,这罂离花就开在他的手边,正随这林间的幽风荡悠。
他眉间轻轻蹙了蹙,用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脑袋,也不知道自己在幻境中时,有没有稀里糊涂的说出几句梦话来。
“怎么样,你的头是不是也酸胀难耐,李大哥说这应该是陷入幻境后造成的,还好咱们吸食的妖香不多,能够挣脱束缚醒过来。”见随潮生不理她,荣青自顾自地说着,“李大哥说他看见自己在幻境中成了太山宫掌门,可我那个幻境里,我居然变成了一棵树,随潮生,你呢,你在幻境里遇见了什么?”
随潮生斜睨了荣青一眼,没好气道:“我见你变成了树上的一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好似要把天叫破个窟窿。”
“诶,你这家伙…”荣青指着随潮生没把话说完,就见他拧着眉,抿着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突然回想起之前随潮生提起差点死过的经历,难不成又在幻境里经历了一次?
也罢,好女不跟男斗,谁叫自己肚量大呢,于是把快要顺到嘴边的话茬儿给按下了,扭头对背后站着沉思的李有崖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花除是不除?”
说完顺便踢了一脚旁边的罂离花,花枝摇曳,淡紫色的花粉轻轻抖落在泉水里,打了个圈儿,慢慢融进水中。
见此景李有崖摇摇头,并未回话。
“一把火烧了这花。”随潮生边说站起身来,抖抖身上沾着的落叶,仿佛眼前事算不了什么大事。
听见这话,荣青瞪大眼睛,还有这么粗暴的解决方式?
她心里琢磨着放火这事的可能性,一只手已经在乾坤袋里翻找起火折子来。
李有崖见状,忍不住扶了扶额,到底是刚出山的小年轻,做事还真这么简单直接。
他咳嗽一声:“这花长得可恶,但若就这么烧了,大概是解决不了县里的困境,如今那花妖暗藏在花神庙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把火下去怕是会打草惊蛇。”
“可是这花长在泉边,日子多一日,说不定死去的县民就多一个啊,就连我们三个都中了它的招数,可见它有多么厉害了。”说完荣青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荣青你说得也没错,可这花显然是妖怪的根基,若是冒然毁掉,恐怕也无济于事,毕竟当前要紧的还是得先找到妖怪,再解除县民身上的毒,依我看要不然先截断这清源泉,断了这一条传播途径再说。”
荣青点点头:“李大哥,你说得在理。”
二人在一旁作起了法,没过会,缓缓流淌的小溪流慢慢停下了它的脚步,露出了溪底被冲刷得光润的石子儿。
随潮生站在一旁没什么动静,只静静地看着他们动作,他见荣青气喘吁吁地直起腰来,朝荣青说了声:“走。”
“?”荣青抬头疑惑地看着他,“去哪?”
“再去推了庙里的花神像。”
荣青眼神一亮,对呀,“神像”不也在散发毒气么,给它推了便是。
但她抬头看了看被树荫遮挡住的太阳,又暗了暗眸子:“青天白日的做这种事有点不太好吧?”
随潮生:“那就等晚上。”
荣青:“可行。”
转头又精神抖擞地对李有崖点了点头,示意李有崖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李有崖:“……”你们人多,听你们的。
三人待在清源泉边等着天黑,荣青耐不住性子,鬼鬼祟祟地踩了几簇罂离花,旁边的随潮生和李有崖默默看着。
李有崖抬头望天,祈祷接下来去庙里推“神像”能够顺利吧。
一弯月亮从东边的树梢头慢慢爬上来,替换了西垂的红日,漆黑的丛林深处刮来着凉凉的夜风,伴随一阵阵鬼吼似的夜鸮叫声,竹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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