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神母的慈爱普照大地,神明的子嗣诞生,这个世界又活了过来。
嫩芽从黑色扭曲的枝干中萌发出新绿,大蛆死亡腐烂流出绿色的血水滋润大地,天时气候再也无法使大地受灾,一切都变得宁静祥和,优美宜人。
仿佛自从神明的子嗣呱呱坠地那一刻起,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了。
但是,仿佛终归只是仿佛。
依旧没有任何食物能够入口,花鸟鱼虫飞禽走兽,一切的动物都不存在了,哦不对,花还是会盛开,就如同不再需要它们的好朋友帮忙授粉那样。
除了清澈的河水,人们再无半点能够果腹的食物。
他们在镇子中心的广场搭筑高台,将神明的子嗣奉上神坛,顶礼膜拜。
却再无法获得黑色神明的半分垂怜。
就如同曾经信仰在诅咒着他们向漆黑的神明献上供奉那般,美好的环境舒适的气温艳丽的阳光也在镇外掩嘴嘲笑着他们的凄苦和悲哀。
于是乎,人们疯狂了。
他们冲毁了神坛,将神明的子嗣拽下高台,扯入泥里,分食其血肉。
自那一天起,自那疯狂的渎神之日起,镇民们遭到比之前更加恶毒的诅咒,那是被分食的神明子嗣的怨恨,是黑色神母的憎恶,是不再被任何神明所庇护的孤苦。
每当无形的钟声响起,人们便会开始如同吞食神明子嗣那般吞食家人朋友,以此充饥果腹,将至亲至爱之人的血肉纳于己身。
然后在第二次钟声响起时结束,至亲至爱的血肉从身体中钻出,铭记着一切,等待着下一次的钟声。
钟声不断响起,吞食周而复始。
时间早已不再重要,生活已经被忘却,剩下的唯有悔恨。
这便是枯瘦老人所讲述的,关于这个小镇,关于这个秘境的故事。
“人们再也无法离开这个被诅咒的地方,残酷的诅咒持续了一年又一年,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不知道何时起,平原变成了高山,草场成了森林,只有那诅咒,仿佛要持续到时间的尽头。”
老人似是嘲笑地咧了咧嘴,满是蚀洞的喉咙却只能发出呼呼的风声。
“那你呢?”
李可唐问。
“你又是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的?”
喉咙间的呼呼风声停下,老人用那惨败的双瞳看向李可唐,似是回忆地叹息到。
“只有我,只有我没有吃下那些黑色的血肉,因此逃过一劫。”
老人举起露出被撕咬掉肌肉,露出森森白骨的手臂,摆弄了一下盘在身下那双小腿骨之下空荡荡的腿。
“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没能逃出这片诅咒之地,就如同你所知道的那样,这片土地被隔绝开来了,时间和空间被彻底割裂,我甚至不知道外面还是不是我们原本所身处的世界。”
似乎是觉得脑袋有些痒,老人将脑子取出来挠了挠,抠出了掉落在大脑沟回间的草种,以防止它们在里面生根发芽。
“我无法逃离,就只能在每次钟声响起之后拼命躲藏,以防止被找到。至于被找到的后果,正如你所见。”
把脑子硬塞回没了天灵盖的头颅里,老人摊开双手,向李可唐展示自己这副没剩下二两肉的皮包骨身躯。
“但是,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老人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李可唐。
“你应该也是为了解决这个错乱时空而来的吧?”
他将手探入胸膛,在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掏来掏去,最终从腐肉中掏出一个异样设计的纹章。大风小说
那是一个由黄金打造的挂牌,挂牌上用精致的浮雕雕刻着一个满是利齿的巨口,口中牙间有一枚竖起来的眼睛。
“拿着这个,这是小镇邪教里牧师身上的祷牌,是那个邪教的身份标识。”
李可唐将老人抛过来的祷牌接在手,入手是黄金特有的触感,沉甸甸的手感无言地昭示着这块足有巴掌大的黄金价值几何。
“你拿着这块牌子进入小镇,镇民便不会伤害你,然后你就去寻找那个教堂,那个有着和祷牌同样标志的教堂,教堂中有一座神像,漆黑的神母像,那便是神母力量的寄托。”
用那破败的喉咙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老人的语气以及浑浊的眼中有着预见到美好未来的憧憬和兴奋。
“那邪神跨越宇宙而来,在这个渺小的世界所投下的不过是一道视线,那视线需要坐标才能让祂的力量跨越漫漫星河,打破那个神像,神母便失去了这个世界的坐标,自然就无法维持诅咒,这个错乱的时空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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