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今天盛乔醒来之后,琥珀已将昨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她也知道是眼前这人给她把脉写的药方,却不知什么梦呓的事。
她甚至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梦。
不会无意间说了什么暴露身份的话吧,盛乔忽然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地问:“我,我说梦话了么?都说了什么?”
徐肃年:“叫爹,叫娘,说不想嫁人。”
还好没把徐肃年的名字说出来,盛乔松了口气。
徐肃年观察着她的表情,又故意问:“小娘子缘何不想嫁人?”
其实这话对于两人现在的身份来说,已然十分逾越,但或许是同坐一张桌子的缘故,也可能是徐肃年的语气特别理所当然,总之更像是在闲谈。
盛乔果然也没觉得冒犯,只以为他是好奇自己的身份,毕竟接下来一路都要同行,她并不介意他问这些。
但也不能将实话告诉他,盛乔想了想,开始胡编:“因为家里为我选的未婚夫,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纨绔,依仗家里势力,死缠烂打硬要强娶,你说,这样的人如何能嫁?”
“……”
徐肃年沉默不语。
盛乔说着说着,忽然自己真情实感起来,她是真的觉得这桩婚事对她来说就是无妄之灾。
“真不知道为什么就选定了我。”盛乔叹气。
难道是徐家想借助燕国公府的势力,可即便她不懂朝政,也知道徐肃年很得圣上恩重,在朝中官职甚至比他三哥还要高上一阶。
还是存着这样心思的其实是她阿爹阿娘?是他们想攀上丹宁长公主的势力。
可她觉得阿爹阿娘不是这样的人,何况以盛家今日的地位,应当不需要再联姻了吧。
若是与家室无关,难不成是和她这个人有关?
她虽然没见过徐肃年的模样,但是同在京城,保不齐徐肃年在哪见过她呢?
那些话本子上不都是这么写的么,世家公子不知不知在哪偶遇了貌美的女郎,遥遥一眼,从此一见倾心,并在心中暗暗发誓,对她势在必得。
这么想着想着,她竟不知不觉地将这话问了出来,“徐少安,你说,他会不会是喜欢我?”
她看向对面,带着一点不解的茫然,像是学堂里向夫子请教问题的学生,满脸求知。
时下虽然民风开放,但闺阁女子大多还是端庄矜持的,尤其是出身高门的娘子们,因为她们不仅代表着自己,更代表着身后的家族。
因此这些世家娘子,多沉稳少言。
至少徐肃年见到的都是如此。
自他过了十八岁,母亲就一直有给他说亲的打算。去年甚至专门办了一场春宴,请他和一位小娘子私下相看。
徐肃年虽没有成亲的意愿,但一向不会违拗母亲的意思,于是和那位小娘子在水榭里说了几句话。
虽然到现在徐肃年已经忘了她是谁,甚至不记得她的模样,但对她拘谨规范的礼仪却印象深刻。
总之是和眼前这位截然相反。
徐肃年也不是没和盛家人打过交道,甚至和盛家三郎君同在大理寺为官,知道这一家子男人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
尤其是盛乔的父亲盛怀义,虽有公爵在身,官职却只有五品,是平时上朝都注意不到的低调人物。也因此世人都说他是靠祖上封荫才有今日的位置,实际能力远不如他那个镇守边疆的二弟。
但徐肃年并不赞同,他一直觉得盛怀义是个聪明人。
否则,燕国公府绝不会屹立至今。
但没想到的是,盛怀义的女儿竟是个天真又话多的小傻子。
而且如此自信,毫不吝啬地往脸上贴金。
他心里冷笑,不冷不淡地嘲讽,“我觉得小娘子说得对,毕竟小娘子如此美貌,世间男子谁会不喜欢。”
只可惜盛乔完全没听出他的阴阳怪气,反而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嘟囔道:“看来下次出门,还是该带上帷帽才是。”
徐肃年本该生气的,但不知是不是这两天已经习惯了,好笑之下还有些无奈。
他是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么自信的小娘子。
徐肃年忍不住夸她:“小娘子还真是自信啊。”
盛乔这回没再说什么离谱的话,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徐肃年没明白她的意思,“小娘子看我做什么。”
盛乔哼了一声,说:“我只是在看你有没有长眼睛。”
徐肃年:“?”
盛乔颇为骄傲地睨她一眼,“如果你长了眼睛,就该知道,我有这张脸,是可以自信的。”
徐肃年:“……”
他很想否认,可一抬头正看到那双明媚的眼,所有的冷嘲热讽又都咽了下去。
他忽然觉得自己也很可笑,和一个天真的小娘子计较什么。
就算她对自己的印象不好又如何,他应该更庆幸才是。
总归这桩婚事是结不成的,这位盛小娘子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是谁。
何况他在市井间的名声一向很差,这点他不是早就清楚么。
徐肃年暗自警告自己,闲散几天还真把正事忘了。
不久就要到达洛州,他该去看那些官员的资料,而不是和一个不经事的小娘子绕来绕去地浪费春光。
于是,他难得没再反驳,只顺着方才的话恭维了两句。
小娘子听了这话果然很高兴,甚至朝他得意地哼了一声。
徐肃年只当没看见。
这时剩下的几道菜也都上齐了,两人专心吃饭,谁都没有再说话。
用过午膳各自回房,徐肃年对盛乔说:“还是再休息半日,明日再出发。”
盛乔却有些焦急,“可……”
徐肃年直接打断她的话,“放心吧,你家里的人一时半会儿是追不到这的。”
这话倒是没骗人。
因为他们此行坐的是徐肃年的马车,盛乔事先定下的马车根本没出京。
燕国公府就算派再多人查,也根本查不到踪迹。
京城,燕国公府。
燕国公盛怀义本靠在书桌后假寐,一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找到阿乔了么?”
进来的是盛家的两位郎君,大郎盛泽和三郎盛淙,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听到盛怀义的话,沉默着摇了摇头。
盛泽说:“我今日带人去了那家赁车坊,那里的掌柜说阿乔是提前就雇了马车,约好昨天卯时在吉庆街街口见,随后我和三郎又带人去了吉庆街,但那辆马车还在街口停着,阿乔应当是根本没坐那辆马车。”
自发现女儿离家出走之后,盛怀义一天水米未进,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他揉了揉眉心,问问:“只雇了马车,没有雇车夫么?车夫呢?”
盛泽看了一眼盛淙,然回答:“车夫,现关在大理寺。”
“什么?”盛怀义问,“怎么会在大理寺?”
盛淙就是在大理寺供职,此时上前一步,回答:“昨天早上,大理寺正好结清了周茗那桩旧案,于是贺少卿带人去春和街周府拿人,那里离着吉庆街不远,锁街搜查的时候,正好查到了那个车夫,因为行迹鬼祟,当时都怀疑他是周府逃跑的家丁,就一并锁回了大理寺。”
盛怀义问:“他见过阿乔没有?”
盛淙道:“没有见过,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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