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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下了山，雪似乎更大了，天已经很黑了，大雪让人都看不清道路。
王浩摇了摇头“我去问问村长看看能不能腾出几间屋子。”说完了看向受害者尸体，“这个怎么办？”
顾昭蕙也挺无奈，谁想到刚十二月中旬天气就这样了“只能先放着了。等明天再找地方。”
王浩去联系当地村长，说起来给他们腾房子村长还是愿意的，但是听说他们还带着尸体，就有些不乐意“死人不能进村。”
顾昭蕙皱了皱眉头，“村长今天情况特殊，这种大雪我们也没有办法回去，您看看能不能给找个地方让我们停留一晚。”她也是清楚有些村子是有这样的习俗，不过现在他们不可能让尸体随便停留在野地里。
村长皱了皱眉头“这样吧，我们村大西头有一间看水坝的小房，你们可以去那边，尸体可以放在柴房里。”
顾昭蕙点点头看了看齐云松还有张燕山，俩人也点头，“那麻烦村长带我们过去一趟。”
跟着村长去了村西头，没进村，从外边道走的，房子是简单的泥土房，里边特别简陋，似乎已经废弃了。
“这个房子别看破旧，其实去年还修过，夏天的时候有人看坝，冬天的时候有熟悉的大车司机也在这边歇脚。”村长将门打开，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柴房，“人不能进屋，放在那边吧，那边有门鼻，用这个锁锁上，不会有人过来。你们烧烧火，炕热乎了晚上就能凑合。”他说完看向顾昭蕙“你这女同志要是不方便，就跟我去家里，我家里闺女自己住，你跟她凑合一晚。”
顾昭蕙摇了摇头，“没事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这边炕也是够的。”
村长也没继续劝，只是点点头，“那成等会我让我家小子给你们送点吃食。这边锅能用，你们铲点雪烧了，等会吃食送过来热一下。”
顾昭蕙谢过村长，从兜里掏出粮票递给村长，顺便还给了点钱。
“不用不用，你们也是过来工作，一点东西不算什么。”
顾昭蕙摇了摇头“应该的，您拿着。”
等村长离开了，刘庆家里就是隔壁村子的，跟他们说了一声明天早上过来，就冒着雪回家了。
屋子很简陋，窗户原本都是报纸糊的，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用破布钉上了，一点也不保温，好在能挡风。
先将受害者安顿在柴房，柴房里有现成的柴火，他们搬了不少进屋，这一宿就靠这柴火过活了。
泥土房分内外两间，外间是厨房连着两个灶台，上边都有锅，其中一口还坏了一半，好在不影响烧火。撮了雪倒锅里，赶紧烧上。
屋子里南北两张炕，上面的炕席都破破烂烂的，估计躺在上边都有点扎人。
“得嘞今天得凑合一宿了。”张燕山不觉着有什么困难，过去打仗的时候，露天席地的那里能躺那里就能住。
说起来这屋里的人也就顾昭蕙没经历过这个，吴非和李想别看年轻，也是从部队上下来的，那也是吃过苦的。
过了快一个小时，来了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端着一个盖帘子进来，上边放着的是窝窝头，还有一大碗咸菜嘎达，“几位同志，家里没啥好的，我娘说这咸菜嘎达放锅里一起蒸了，凉着吃不好吃。”
王浩接过来直接架在那口好锅的上边，直接蒸上。村长儿子也没多待，直接就回去了。
一会东西好了，可能是饿的，几个人就围着灶台一手拿着窝窝头，一手捏着块咸菜，吃的也挺香。
吃了饭，几个人也没说什么话，这一下午累的够呛了，趁着炕热乎，赶紧睡觉，啥事都等起来再说。
几个人穿着衣服躺在炕上，两铺炕将将躺下，齐云松让顾昭蕙睡北炕炕头，这边热点，他睡旁边，另外一边是张燕山。
说实话躺在那里脑袋顶上枕了一块木头，闻着炕上泥土的味道顾昭蕙也是有点睡不着，突然脚上有点热乎，往下边一看，旁边齐云松把里边薄棉袄给脱了，身上就盖着军大衣，棉袄盖她脚上了。
“快穿上，多冷。我大衣大，盖得住。”顾昭蕙说道。
齐云松将自己脑袋顶上的木头块挪了挪，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就那么仰着躺在那，“我不冷，这炕热着呢。快睡吧。”
顾昭蕙扭头看他脸上确实红红的，也就不说什么了，“要是冷就穿上。”
齐云松应了一声，听声音好像快睡着了，顾昭蕙以为自己睡不着，谁想一会就睡过去了。
半夜顾昭蕙是被烫醒，炕有点漏风，醒来后她还呛着了，身下的炕有点太热了。
旁边齐云松没在，听见外边有点动静，她将军大衣往外拽了拽，脑袋吸了几口凉气，过一会齐云松进屋，看她醒了小声说“热了吧。我刚填两把柴，这天太冷了，一会就好了。”
顾昭蕙也没说啥话，把两个胳膊从大衣里边拿出来，凉快一下。
旁边的人一会就睡着了，这人睡觉还挺老实，一只手枕着胳膊，大衣盖着往下，他腿长身子有点斜，不过还是不够长，腿是蜷着的，感觉有点不舒服。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记得前些日子去香山看红叶，路上大家唠嗑，说起齐云松当兵的事，他当兵挺早的，好像十四岁就进部队了，他跟蒋永兴一起去后方的时候走散了，他自己找到部队，就要跟着打小鬼子，当时的连长看着他脸嫩，怀疑他岁数小，不过他个子高，有一米七七，就说自己已经十七了。连长才收。
齐云松脑瓜灵活，打仗的时候特别会掌握时机，还勇猛，敢冲，立了几次功，还升了排长，结果赶上长个，他个子窜的快，晚上腿又是抽筋又是疼的。营养跟不上，人就跟个杆子似的，平常都忍着，有一天没忍住，半夜疼的叫唤，连长还以为他得啥不治之症似的，结果军医一看，说是长身体呢，那时候才知道他刚过十五岁。
本来这也没什么都是个成熟的战士了，继续干呗，哪想到他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突变，一年半就长了二十厘米，个子都快到一米九了，往队伍里一站，就跟个靶子似的，给他连长愁坏了。最后还是后方需要人，他才把人给调过去。
从那以后他就参与隐秘战线上的工作了。
要不是田静兰跟她说，顾昭蕙绝对不会想到齐云松那么早就是个战士了。不管是那个灵魂对于战争的印象都是遥远的，但是听着父母讲述那个时期的事情，似乎离得又挺近，想想也才过去几年，甚至现在他们身边就有很多敌人。
以前似乎没有办法参与，现在她就想利用自己的能力，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想什么呢？”早上起来，齐云松就看到顾昭蕙整个人缩在军大衣里，睁着眼睛发呆，屋子里其他人还在睡着，外边天蒙蒙亮了，应该是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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