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白斜了一眼徐信,道:“回陛下,微臣为报师门覆灭之仇,辗转多年。若真有能穿风越刃的情报网,微臣早就寻此助力,早早大仇得报了。
“微臣常年与江湖人打交道,只知道普通江湖贼子多为亡命徒,为活命练就的功夫配以不同兵刃,且身形各不相同,出手追求一击即中。万轩楼中的十数人身形如何,旧伤如何,想必仵作自有决断。”
长公主适时回禀,“仵作所验结果,的确如柳卿所言。那名送信之人的致命伤中,还有禁军刀刃上的半截碎片。”
皇帝眼神一黯,忽的一挥面前酒杯,怒道:“周卿,你好大的胆子!”
周谦唇线绷直,见柳江白与长公主一唱一和,又瞥见太子不仅毫无相帮的意思,而且还大有伺机落井下石之嫌,他心下一横,道:“微臣不知长公主殿下为何执意陷微臣于不忠,还是借此质疑监察禁军的‘飞鹞’!微臣只知天下之大,皆由陛下定夺!太子殿下监国之时,涂利二州通往京城的消息皆有太子先阅,若是太子——”
“住口!”
皇帝忽的低喝,“你现在还想攀咬太子不成!”
太子慢半拍回神,期期艾艾地喊了声:“父皇。”
皇帝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愤然不已的周谦,“来人!将周谦押入大牢!”
下一刻,训练有素的羽林军闯入大殿,直奔周谦。
这是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周谦眼底闪过一丝狠绝,抬手一跃,直直朝着太子的面门袭去!
这一幕猝不及防,太子惊得愣在原地,直到眼前忽然闪过一片玄金色,紧接着听见沉重的碰撞声,才知道是那柳江白出手,与周谦打得不分上下。
与此同时,周谦的心腹见状也欲上前相帮,却被羽林军缠住手脚,一时间殿中混乱不已。
“飞鹞”和太监护着皇帝一家子。皇后似乎被吓得六神无主,被太子牢牢护在身后。徐信默不作声地缩在了“飞鹞”的庇护下,只留柳江白与周谦二人交手。
然而周谦到底身居高位多年,身手大不如从前,很快被柳江白卸去四肢,眼尖的羽林军套了铁索要绑,却见周谦扭身一转,生生用内力冲开了钳制,反手掏向柳江白的心口!
“柳卿!”
太子下意识喊出声,早已将先前的偏见抛在一旁。
柳江白一心扑在报仇的机会上,哪里会被周谦反扑!他一手擒住袭来的手掌,同时提气大喝一声,内力随着这一声响,顿时将还在纠缠的周谦震得肺腑俱裂!
无辜被波及的禁军亦是口吐鲜血,直到那一声长喝停止,殿中才彻底安静下来。
皇帝捂着耳朵,复杂地看向柳江白,还不待他说什么,柳江白突然张口喷出一口血,似乎力竭。
他踉跄几步,擦过嘴角的血迹,催促:“赶紧绑起来啊!”
回神的羽林军立刻将不得动弹的周谦捆了个结实,才带走。
时隔多年,易地而处。周谦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柳昭廷一样,被无情拖拽下去。
只不过这一次,回首目送被拖下去的人,从他,变成是他的儿子——柳江白。
“柳卿!快宣太医!”太子急急从台阶上下来,扶起要倒不倒的柳江白。
皇帝蹙眉看着才大战一场,转眼便受伤了的乌龙剑,只点头示意身边的太监去传唤太医。
柳江白借着歪倒的姿势,看向被带下去的周谦,随后又将视线移到长公主身上。
——对付禁军,我自有安排。
赴宫宴前的承诺变成现实,柳江白却见长公主也松了口气,似乎对计划的胜算并不大。
柳江白皱了皱眉,余光下意识游向皇帝,却在看向皇后之时,他眼睛陡然睁圆。
他一瞬间激起一身冷汗,在得到那熟悉的人冲他挑眉一笑后,柳江白耳尖倏地爆红,又猛咳几声,掩过被看破后的心虚,同时心下复杂。
阿盈怎么会在这里?她的能力又变化了吗?她在涂州的事已经办完了吗?
一连串的疑惑令柳江白心乱,好半天他才意识到另一个严峻的问题——她不怕被禁军抓到吗?
“柳卿?”太子担忧的声音传来。
柳江白抬手晃了晃,虚弱道:“微臣无碍。”
大殿里所有人见他又是咳血,又站不稳当,还有气无力的,只当他是在逞强。
徐信倒是有些摸不着柳江白这伤是真是假。
他不信堂堂静山派高徒打完架会这般脆弱,毕竟柳江白一路上动不动那剑威胁他的劲头,比刚才足了不少。
只是沛宁县驿站斩杀摩诃门门徒之后,柳江白确实昏倒过,还被徐盈快马加鞭带回了城内。
连严大夫也说,柳江白那时才解完毒,内力波动太过所致。
徐信将信将疑,对同样疑心的长公主摇了摇头。
太医来得很快,诊断的结果和严大夫所出一样。
皇帝见柳江白比自己好不了多少,担心才扶起的苗子真有什么闪失,枉费他将周谦拔除后腾出禁军统领位置的心意,只好道:“柳卿既然受了伤,便好生将养几日再上任。”
说罢,皇帝又招了招手,一位“飞鹞”上前听令。
“将监察禁军的那组‘飞鹞’一并关押,由你们来审。”
“是。”
太子听这道令,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周谦原本是他的人,监察禁军的“飞鹞”自然也是。
一场宴席间,他折了禁军和可用的“飞鹞”,那日后……
他不自觉再次看向皇后,见皇后此刻似乎是醒了酒般,面对眼前发生的事茫然片刻后,怨怼地看向太子。
太子亦是无辜,只下意识回了句,“母后。”
听见这声,皇帝像是想起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心绪复杂的皇后,低声道:“皇后受了惊吓,今日的宴席都散了吧!硕宁和太子留下。柳卿——”
柳江白满心都在刚才那一眼中,此刻他既无大仇将报的快意,也无升官后即将伴君如伴虎的担忧,脑海里浮现的,只有徐盈站在皇后背后,冲他得意一笑的画面。
他知道徐盈胆大,也暗暗克制自己不要过于思念徐盈,以免让她在紧要时候因自己的思念入梦,坏了她的事。
可方才那一眼过于惊讶。柳江白留了一窍应对宴席,剩余六窍都在思索那一眼是真是假。
直到被徐信提醒了一番,柳江白才下意识回道:“臣在。”
皇帝见他心不在焉,也知道他与周家的恩怨,猜测周谦被押入大牢,他作为柳周两家的孩子,心下必然彷徨。
流落江湖时,师门覆灭;如今进京寻亲,又见亲生父亲在眼前下狱,属实可怜。
想到这里,皇帝也叹了叹,“你放心,周家与柳家断了姻亲,与你自然也再无瓜葛。虽说乌龙剑斩尽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可那毕竟是你的生身父亲,届时若是让你来行刑,实在难为你了。”
柳江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叫他,是在说这件事吗?
他俯身一拜,“臣是乌龙剑,眼前只有悖逆之徒。请陛下放心,臣一定秉公行刑。”
抬眸起身时,他却没再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自此,再无人纠结这条乌龙归向何处。
太子折了禁军,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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