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黄逐喜到教室看见曾思雨的时候，彼此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丝欲言又止。
黄逐喜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而后走回自己座位上坐下，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其实，经过上周五放学后游海的安慰，以及周末两天的思考之后，黄逐喜的心情已经不怎么起伏了，但她还是不想主动跟曾思雨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中的学生看得很开，不会做得的题就直接空白，以至于老师们批起卷子来倒是很容易，一看见空白的就直接略过，所以一个上午下来，黄逐喜已经得知了自己好几科的分数，但她倒也没有多大的惊喜，毕竟这个分数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比较在意的是，游海的分数。
但是一直到上午的课程结束，都没有一个老师带来年级的成绩排名单，黄逐喜只能默默祈祷希望下午能看到。
她挑选好自己午休时想要写的习题本后，刚要抬脚走出教室，忽然曾思雨喊住了她。
黄逐喜心下一动，转过头看着她，但是依旧没说话。
曾思雨似乎是愧对于黄逐喜一般，根本不敢抬头。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溜走，黄逐喜开口，“你想说什么？
曾思雨继续沉默，似乎刚刚那一声“逐喜”不是她发出来的一般，黄逐喜停顿了两秒，而后又开口道：“我走了。”
既然曾思雨还没想好要怎么说，那黄逐喜也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下一直到黄逐喜走出教室，曾思雨都没有再开口喊她。
一直到黄逐喜坐在图书馆的教室里，还不自觉地想着，刚刚自己是不是过于认真了，是不是自己也应该主动破冰，跟她说，自己已经不在意了才是呢？
黄逐喜想了大概有一分钟，而后她发现，在感情的事情上，她确实不是很擅长，于是她干脆把这事抛掷脑后，开始翻开习题本，试图用学习来麻痹自己。
游海进来的时候，从后面看到的就是伏案的黄逐喜，一动不动，仿佛入定。
游海以为黄逐喜是真的进入了学习状态，毕竟这学期以来，她对于学习的认真态度简直是直线上升，从她这几个星期都是比游海早到图书馆一事也能看出来，想到这里，游海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只不过，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碰到椅子，黄逐喜就抬起头来，看向他，“你上午有知道的成绩吗？”
游海吓了一跳，保持着正要坐下的动作，这时候他看向黄逐喜，才发现她脸上表情莫名有点严肃，游海忽然有一种上课被抽查到的感觉，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有吧。”
但是很明显，黄逐喜对于他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于是游海瞬间改口，“有，有的。”
不知道是不是游海看错，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黄逐喜脸上看到了满意一点的情绪，于是他终于坐下来，然后下意识地要去书包里找试卷，这时他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自己教室，桌子里并没有书包，试卷自己也没有带过来。
黄逐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收回目光，“算了。”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我就是随口一问。”
直觉告诉游海，她肯定不是随口一问，又或者她心底肯定藏着什么事。
游海动作缓慢地翻开了自己的习题本，但视线依旧还在黄逐喜脸上。
而黄逐喜在刚刚就已经收回目光，紧盯着试卷，但就从游海的视角看过去，她其实并没有看进去多少题目。
不应该啊，游海想着，黄逐喜这一次的成绩很好啊，他已经在成绩排名单上看到了。
就在游海思索着要不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黄逐喜叹了口气，像是自己憋不住了，“看不进去。”
游海瞬间接上，“为什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黄逐喜闻言转过头，看着游海关切的目光，她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我考得不好。”
“不可能。”游海斩钉截铁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黄逐喜觉得有一丝丝甜滋滋的东西流进自己心里，她“哦”了一声，反问道：“怎么不可能？”
游海：“我看过成绩排名单了，你还是第一，总分九百九，这还不好。”
刚刚那一丝甜滋滋应该是从一个水龙头里流出来的，而在游海说完这句话之外，，像是有人伸手把水龙头关上了。
黄逐喜也不知道自己心底现在是什么滋味，反正她觉得自己有点别扭，于是摸了摸自己脖子。
游海察觉到她情绪转变，又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啊，”黄逐喜耸肩，而后转移话题，“对了，你考了多少？”
这下别扭的变成了游海，他低声嗯了一声，才开口，“就跟上学期的差不多。”
黄逐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发觉不对，“上学期？上学期的平时考还是上学期的期末考？”
上学期期末，由于游海在物理的那一道压轴题上得到突破，于是他的排名也跟着往上窜了十来名，而如果游海的这个跟上学期差不多指的是平时考的差不多，那就意味着他的压轴题又错了。
面对黄逐喜一阵见血的发问，游海看着窗外的那棵树，仿佛第一次见到那棵树一样，产生了重大的兴趣。
于是黄逐喜知道了答案，“跟平时考一样吧？”
游海偷偷瞄了黄逐喜一眼，就发现她正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游海尴尬笑了两声，“人生就是起起伏伏……”
黄逐喜：“可你总共也就起了一次。”
游海无言以对。
黄逐喜心里忽然想起杨润让她帮忙的事情，抿了抿唇，问道：“物理的压轴题又错了，那还是得练……”
“不是压轴题，压轴题对了。”游海为自己正名。
压轴题没错？黄逐喜脑子迅速飞转，而后迟疑着问道：“那你又是哪一科成绩下降了。”
游海的总分有一个天平，一科的成绩提高了，另一科必定下降，但眼下被黄逐喜问道，他还是有点心虚，轻咳了一声之后，才说道：“政治。”
而后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样，游海紧接着又说道：“我那会都顾着练物理了，政治忘记背诵了，就考得……”
他话没说完，但黄逐喜已经懂了。
两秒后，黄逐喜合上自己课本，“反正我今天看不进去，我们聊天吧。”
对于黄逐喜这么一个嗜学习如命的人，忽然说看不进去书，游海知道她心底藏着事，于是毫不犹豫地也跟着合上自己的书，“你说。”
黄逐喜斟酌了一下语言，而后开口：“今年要分科了，你……有想过选什么吗？
游海眨眨眼睛，“不明显吗？”
黄逐喜想到刚刚的话题，“好吧，是挺明显的。”
游海笑了一下，“那你呢？”
问完之后，游海发现自己有一点紧张。
雾镇是个南方小镇，所以就算眼下还没开春，但窗外的树叶依旧浓绿。
两人都趴在桌子上，用手握成拳头抵着下巴。
黄逐喜沉默着，片刻后才终于开口，“跟你一样吧。”
游海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说的不是“我选理科”，而是说“跟你一样”。
游海笑出了声，黄逐喜扭头看他，“你笑什么？”
“啊？”游海一时间没有找到好理由，面对黄逐喜看过来的眼睛，他眨眨眼，“我在想，一样的科目，说不定我们能分到一个班，这样我岂不是能得到免费的教导？”
这句话，半真半假，但黄逐喜也跟着笑了一下，她想了一下，“还真的有可能。”
之前苏智老师就随口跟她说过，四中的文理选科比例是及其可怕的失调，用当时在后面一闪而过顺道插嘴的翁哗老师的话说，那就是一比十。
要真是按照这个比例，那他俩还真的有可能被分在一个班里。
游海的视线在窗户和黄逐喜的脸上来回转着，而后他又轻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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