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大娘说她说的是嫦娥,何氏也楞住了。
按说,两家早有口头约定,可是中间嫦娥出了那档子事,何氏心里,是有些瞧不上这个姑娘的。
阿九看见娘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心里明白,娘是在怪嫦娥。
于是她急忙道:“娘,您先别急着回周大娘的话,您不妨先问问七哥!”
周大娘看了阿九一眼,笑道:“对喽,这才是个聪明通透的好孩子,知道先问过哥哥。毕竟是为你七哥娶亲的,得你七哥喜欢才行啊!”
何氏哼了一声,就问:“大娘,那胡家两口子,托你说亲的时候,可还有什么其他话说?”
“那倒是没有,就是说看你家七郎是个好后生,读书用功,前途无量,所以就想着托我来说个媒。”
阿九忙道:“娘,既然如此,那就让周大娘先回去,你去问问七哥,再给周大娘回话,如何?”
见女儿神情恳切,想起儿子近来的闷闷不乐,何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周大娘告辞之后,阿九将周大娘送出了院门外。
她悄悄地问:“周大娘,让你提亲的,出了嫦娥的爹娘,还有谁?”
“没有了啊,就是那老两口子!不然还能有谁啊?”周大娘不解。
阿九微微一笑“没啥,周大娘,嫦娥是我的好朋友,我很希望她能做我七嫂,还望大娘多费点心。”
阿九说完,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包:“大娘,这是我亲手炒的五香葵瓜子,多谢大娘了!”
周大娘接了瓜子,笑道:“阿九啊,我看你娘的意思,还有点不情愿呢!”
“没关系大娘,只要我七哥愿意就成!”
“那你七哥愿意么?”周大娘反问道。
“大娘放心,我七哥定然是愿意的。”
周大娘点了点头,就说:“既然如此,我就迟两天去回胡家的话。”
阿九回到家中,中饭已经摆上饭桌。
四郎兴奋得吃不下饭,躲在房里陪老婆孩子去了。
其余人等在饭桌上兴高采烈地议论着刚出生的虎儿。
何氏笑眯眯地说:“这小家伙,长得跟四郎小时候一模一样,就是看起来比四郎调皮。”
“娘,他出生才一天,你咋知道他调皮呢?”八郎好奇地问。
“我听他那哭声,嗓音尖尖亮亮的,就知道不是个老实孩子!”何氏拿起一块白面饼子,咬了一口。
杨慧就说:“恭喜舅舅舅妈了,四表嫂一举得男,我吃完饭就去外婆家,告诉我娘去。”
“慧儿呀,你别走,你四表嫂刚生了孩子,需要鲤鱼鲫鱼发奶,正好,千鲤湖放水了,你就和阿九,你七表哥和八表哥一起去兜鱼去。
阿九一听,就明白了娘的用意。
娘是想创造机会,让八哥和表姐培养培养感情。同时,也是想让自己问问七哥,他对这门亲事的态度。
于是她急忙道:“好啊好啊!娘!我可喜欢兜鱼了。表姐,你大概还没兜过鱼吧?”
杨慧笑着点了点头,一脸的向往。
吃完午饭后,阿九兄妹四人就拿着渔网和篮子去了乌山山谷中的千鲤湖,王六嫂则在厨房里洗洗涮涮。
何氏见六郎拔腿要走,就说:“六郎,你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王秀才看了妻子一眼,见妻子没开口叫他也留下,知道妻子定有缘故,于是也走了。
饭厅里只剩下母子二人对坐。
“六郎,昨儿,你媳妇哭着从房里跑了出来,是什么缘故?”
六郎低了头,没有看母亲,声音里却透露着倔强:“娘,我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又是何必呢。”
何氏哼了一声:“那你给娘说一说,你到底说了她什么?”
“也没说啥,就是说了几句她的肚子的事情。”六郎嘀咕道。
何氏冷冷地道:“她的肚子怎么了?”
“娘,她过门那么久了,肚子都没动静,我做丈夫的,难道不该说她几句?”
“她肚子没动静,是她故意的么?是她不想么?你这个蛮不讲理的东西,你给我跪下!”何氏怒喝道。
六郎起身,缓缓跪下。
“想当初,我进你王家门整整三年,才怀了你四哥。在这三年里,你爹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心里却对我颇有怨言,你奶奶更是对我动不动就骂,为此,我在你王家屋里受了多少委屈,咽了多少眼泪。”
说到这里,何氏回了口气:“从那时候起,我就暗暗发誓,以后我若有了媳妇,绝不会让她们受我这样的罪!这事儿,根本怪不得你媳妇!”
六郎低了头,一言不发。
何氏又说:“以后,不许再为这事责怪你媳妇,可知道了?”
六郎低声说:“是!”
此刻,千鲤湖畔,四个少男少女正在布置兜鱼的任务。
七郎拿着渔网,对众人道:“这千鲤湖大坝上的涵洞有很多,我们分成两组,一组一个渔网,一个竹篮,开两个涵洞就兜。”
阿九立刻说:“对!四个人堵一个涵洞,那太浪费了,就开两个涵洞,七哥,我跟你一组。”
七郎笑道:“我原本想着,你和慧表妹有很多话要说,想让你们两一组的。”
“七哥,现在是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阿九说着,冲七郎使了个眼色。
七郎会意,就拿起一个渔网,拎起一个篮子:“阿九,我们走!”
阿九就随着他七哥往堤坝的另外一端走。
到了一个大涵洞面前,阿九就坐在草丛里的一块青石板上说:“七哥,不急,咱们先说会话。”
七郎原本要扒涵洞,见妹妹这样说,就停下了动作。
阿吉指了指对面的青石板:“坐下来。”
“到底什么事情,你说得这般郑重?”七郎有些好笑,依言坐下。
“七哥,今儿,周大娘到我们家来了。”
“周大娘,哪个周大娘?”
“就是我们村最喜欢给人做媒的那个周大娘啊!”阿九笑道。
七郎脸色一变,哼了一声:“那这周大娘,是给谁做媒来了?”
“我们家三个,你居长,你说她是给谁做媒了呢。”阿九调皮地眨了眨眼。
七郎没有做声,只是起身,来到涵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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