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痛痛快快地承认了自己的心上人,何大夫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叫个男人呢!”
随后,他又道:“那朱家这亲事,你是铁定不应了?”
劲松点了点头,神色坚定。
何大夫嗯了一声:“那王秀才在这一带也是有点名望的人,他那闺女也是知书达理,不如,我就托周阁老从中保媒,把你们的亲事定下了吧。”
“爹,不行的!”劲松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何大夫一怔:“怎么?莫非那姑娘对你无意?”
“不是的爹,您忘了咱们这一带的风俗了吗?哥哥姐姐没有定亲,那弟妹们就不可以定亲!”劲松知道父亲是个要面子的人,若是知道王先生夫妇都瞧不上自己家,定会勃然大怒,从此断了去提亲的念头。
何大夫一听,不由得失笑:“傻儿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还可以先口头定下亲事,后面在办酒定亲么!”
劲松没办法,只好说:“那我也要先和阿九商量商量,爹,现在可是麦收季节,她们家种了几十亩的麦子,一家人忙得要死,这个时候去提亲,是不是很没眼色?”
何大夫点了点头:“那倒是,那就过一阵子再说吧——反正,你跟那姑娘已经心意想通,她还有两个哥哥没有定亲,她也不可能现在就定了别家。你既然不急,那爹也就不急了。”
劲松点了点头:“谢谢爹关心,儿子这就回房休息了。”
说完,他转身回房。
隔壁,一直在偷听的曹氏,整了整衣裳,推开房门,来到了书房。
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老爷,如何?劲松可同意这门亲事?”
何大夫摇了摇头,笑道:“这小子,好本事!居然跟先生家的闺女偷偷相好上了!”
“先生家的闺女?那感情好啊,真想不到劲松还有这本事,我这做娘的,听了可真高兴!”曹氏立刻笑容满面,一脸欢喜。
见曹氏对儿子这般掏心掏肝,何大夫不禁有些感动。
他忍不住上前几步,握住妻子柔软的小手,低声道:“娘子,难得你这般心地忠厚,劲松对你时时忤逆,你还真心为他打算,哎,真是难为你了。”
“老爷,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呢!这说说讲讲,我进你老何家的门也有八年了。劲松可是我一手抚养大的,他不拿我当娘,没关系。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亲儿子!”曹氏低声道。
“好!好!难得你这般贤良,可见我当日没有错看你!”何大夫连声道。
“别夸我,我也私心的……”
何大夫有些意外:“哦?什么私心?”
曹氏低声道:“我这肚子又不争气,生不出孩子,我还指望劲松给我养老送终呢!”
“这个你放心,他绝不敢对你不孝的!”何大夫言语铿锵。
曹氏眼里泛起了泪花,用手紧紧绞起了手绢。
何大夫见了,心疼不已,忙将她搂进怀里,软语安慰起来。
“那闺女俊不?人品好不?”曹氏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仰起脸问。
“听说是样样都出色,还是个饱读诗书的。劲松这小子,眼光素来高,连雪儿这样的,他都看不上,又怎会看上个差的!”何大夫说着说着,就笑眯了眼。
曹氏心中暗恨,脸上却半点不显:“老爷,这可是劲松一辈子的大事。俗话说得好,娶妻不贤,祸及三代。依我看,反正现在还要等她两个哥哥先定亲,不如我们就仔细打听打听,不光打听她本人,也要打听一下她的爹娘怎样,她老王家的家风如何,是不是?”
何大夫不由得点了点头:“你别说,这个我还真没想起来,我光顾着打听姑娘本人了。”
“真想打听,还不好办吗?就凭老爷您的医术,这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曹氏从丈夫怀里挣脱出来,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何大夫续了一杯茶水。
“这跟我的医术有什么关系啊?”何大夫有些莫名其妙。
曹氏噗嗤一笑:“作为金陵城里有名的大夫,你若是肯开个几天的义诊,你说,咱们家的门槛是不是就要被踏破了?”
何大夫本是个聪明人,听了曹氏的话,岂有转不过弯的道理。
他连连点头:“夫人言之有理,我可以放出话,给附近几个村子里的村民义诊,免费送药,一天看一个村子的人。”
曹氏笑道:“如此,就不愁乌山村的村民们不上门。你给他们义诊,又给他们送药,他们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大夫端起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好!就这么干!等麦收季节过去了,你就去学堂门口张贴告示!让各村的学子们回村告知父老相邻,到我们家里看病。”
曹氏忙哎了一声:“老爷,天色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着,我去厨房看看银耳莲子羹可后了没有。”
说完,曹氏就转身去了厨房。
此时,当归正在厨房里,拿着抹布擦拭灶台。
曹氏见房内和院子里都无人,就轻声说:“当归,又是用着你的时候了。”
当归听了她话,便放下抹布,走近曹氏身边:“夫人,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明儿下午,老爷去药地里干活的时候,你去一趟乌山村,找到你们家的亲戚,叫他们来找老爷看病。老爷要是问起……
当归便把耳朵贴了上去,曹氏低声吩咐了许久。
麦收季节很快就过去了。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年前下了好几场鹅毛大雪,给麦苗盖了好几次棉被。
今年的麦子就长得非常好,家家户户都笑开了颜。
王秀才家今年的麦仓已经堆不下了,不得已,四郎和六郎只好把多下来的麦子用板车现拉到集市上卖掉了。
为了庆祝丰收,何氏领着两个儿媳与阿九在厨房里忙碌了半天,整出了一顿异常丰盛的晚餐。
饭厅里,王秀成看了一眼饭桌,只见有玉米面蒸肉,清蒸咸鸭,红烧鲫鱼,白切鸡,还有泥鳅蛋花汤,就叫:“八郎,去地窖里,把我几年前窖藏的泸州老窖拿出来。”
八郎答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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