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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书

小说:

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作者:

薄月栖烟

分类:

穿越架空

《我凭破案冠绝京华》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薛铭死了。

本该活到结局的薛铭死了。

秦缨脑中一阵嗡鸣,谢星阑也眼瞳微震,“怎么回事?”

翊卫语速疾快地说:“昨夜回去没多久,薛公子又出了府门,谁也不知他去做什么,他一夜未归,家里十分担忧,半夜便派人去找,他喜欢去的那些地方都找遍了,谁也没见过他,直到属下们去之前小半个时辰,青羊观一个小道士找到了薛府。”

“青羊观在城西,一年前,因观主与人通奸被告到了官府,后来观主被下狱,整个青羊观也散了,唯留下一个小道士勉强支撑。”

“但出了这样的污遭事,再无人去青羊观上香,那小道士难以维持生计,便也还了俗。他另布宅院,三五日才往观中去一次,没想到今晨去时发现了薛铭的尸首,青羊观没败落之前,薛府在观中供奉了香火,因此那小道士认得薛铭。”

裴朔吓出了一身冷汗,“薛铭怎会死……他、他也是被人谋害的?”

“不是。”翊卫摇头道:“薛铭是自杀,他死在青羊观元始天尊的神像之前,身边还留下了一封遗书——”

谢星阑拧眉,“遗书里说什么了?”

“这个不知,那小道士报了信,薛家立刻派人去青羊观,属下们先去薛府,知晓此事也跟了过去,便见薛府下人早就将青羊观围了起来,知道龙翊卫来,他们也只是让属下们进去看了一眼,别得什么也不说。”

刚怀疑到薛铭身上,他却自杀而死,这如何能令人相信?

谢星阑立刻道:“留下十人守在伯府,其他人随我去青羊观。”

谢星阑抬步便走,秦缨也连忙跟上,这次谢星阑头也未回,显然没有阻止的意思,裴朔在旁瞧着这一幕,忍不住出声道:“连云阳县主也去,咱们是不是也跟去看看?”

崔慕之和林潜神色严峻,略一迟疑,皆点了点头。

出伯府,谢星阑利落地翻身上马,秦缨则上了自己马车,长乐坊本就在御街以西,去青羊观也不算太远,已近申时,夏末初秋的日头毒辣地挂在碧空之上,沈珞马鞭重重一落,马车跟着龙翊卫的队伍驶入了楼台林立的阡陌街巷。

马车里,秦缨面沉如水,她记得很清楚,薛铭后来与崔慕之分道扬镳,待立储之时,他也支持郑皇后一脉,但贞元帝最终选择了崔德妃所出的五皇子,等五皇子登基之后,薛氏一族的下场颇为凄惨。

秦缨心跳的飞快,薛铭绝不该这样早死,定是因为她昨夜救了陆柔嘉,因此剧情发生了变化。

“县主,您的手怎么这样凉?”

白鸳握着秦缨放在膝头的手,满目担忧,秦缨却有苦难言,剧情是可以改变的,但也会因此改变其他人的命运,若薛铭本是无辜,那岂非是她害死了薛铭?

秦缨摇了摇头,“没事。”

白鸳无奈道:“您定是被吓着了,您从前胆子就小,如今崔姑娘死了,薛公子也死了,这叫什么事呀,您当真还查吗?”

秦缨语声艰涩,“还是要查的,翊卫说薛铭是自杀,无论如何,要先看看薛铭是否真的是自杀。”

白鸳轻声道:“若是自杀,那是为何呢?难道崔姑娘是他害得?”

秦缨无法回答,昨夜众多人证之中,薛铭说谎的嫌疑最大,他极有可能是与崔婉相约之人,可就算崔婉真是他所害,他会因恐惧内疚而自杀谢罪吗?

秦缨掀开车帘,马车穿街过巷,景致已渐渐荒凉,民居也低矮起来,京城中信道之人不少,道观也极多,青羊观位置偏僻,从前也只受城西的百姓供奉,后来出了亵渎仙神之事,百姓们自然转去别处供奉。

再转过一道巷口,萧瑟荒芜的青羊观映入了眼帘,此时观门紧闭,外头站着十多个灰衣家仆,周围的百姓探头探脑议论,显然已知道里头死了人。

谢星阑在观门外下马,薛府的家仆见他官服便知是龙翊卫头领,忙去内通禀,没多时,里头出来一个华服加身的中年男子。

“在下薛肃清,见过谢钦使。”

薛铭父亲早逝,如今家中做主的是国子监祭酒薛献知,这位薛肃清,乃是薛铭的二叔,谢星阑知道他,“薛铭出事了,我们特来查看,尸体可在内?”

薛肃清应在,却又道:“龙翊卫只查命案,家侄的意外,便不劳烦谢钦使操心了。”

谢星阑眉头微皱,“意外?”

薛肃清颔首,“不错,昨天崔家姑娘出事之后,铭儿回府,有些心神不宁,于是想来道观祭拜祭拜,可没想到这青羊观如今无人维护,房梁都已腐朽,铭儿被垮塌的房梁砸死在地,今天早上才被发现,虽是惨剧,但薛府不想伸张,谢钦使请回吧。”

谢星阑当即冷冷一笑,“薛二爷此言,便是将人当傻子了,青羊观距离薛府不算近,且你们从前就在此地供奉,不会不知道此处出过烂事,薛铭是脑子不好,才会深夜来此祭拜?”

薛家刚死了人,薛肃清正悲痛,谢星阑说话却颇不留情面,他也脸色一黑,“死的是我薛家之人,我们要不要官府管是我们自己的事,龙翊卫难道还能逼着我们报官不成?”

谢星阑轻嗤一声,“你不报官,那便将给你们报信的道士叫出来,有什么话,我问他便是。”

薛肃清咬牙道:“那道士归家去了。”

谢星阑耐性尽失,目光刀锋一般看向门内,“龙翊卫奉旨查案,薛二爷若非要如此,那我也只能不留余地了,来人——”

谢坚领人上前,轻而易举将文质彬彬的薛肃清架了住,薛家家仆见状要动手,龙翊卫却拔刀相向,家仆手无寸铁,再不敢轻举妄动。

“谢星阑,你欺人太甚——”

薛肃清涨红了脸,他论年纪是谢星阑的长辈,可谢星阑却全不把他放在眼底,他喝道:“薛氏一门清正文臣,岂容你折辱?你如此横行霸道,我父亲必定告到陛下跟前!”

谢星阑桀然道:“那你们记得说清楚薛铭是如何死得,免得龙翊卫多费口舌。”

他抬步上前,薛肃清眼睁睁地看着他推门而入。

秦缨在后面看得有些唏嘘,薛家世家贵胄,摆明了想让事情私了,也只有谢星阑这般以暴压权才能见到薛铭的尸首。

她快步跟进去,刚一进门,薛肃清的谎言不攻自破。

青羊观院内杂草丛生,主殿门窗也破损朽坏,可正殿房梁远远不到坍塌的地步,而薛铭的尸体躺在前殿正中,已被盖上了白布,那个报信的小道士,惊惶未定地缩在门口。

谢星阑快步入殿,掀开白布一看,死者果然是薛铭。

薛铭双眸紧闭,容色灰白,一动不动地躺在跪拜天王像的蒲团边上,他双手微蜷着放在身侧,一把沾着血渍的匕首摆在他右手边,而他左手手腕上,则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伤口,那伤口上结满了血痂,且不止一道伤痕,几乎每一道都深可见骨,赤红的血色从他手腕之下氤氲成一汪血湖,他左侧衣摆和腰腹之上,皆被血色侵染。

任是谁看了这场景,都觉得他是割腕自杀。

但秦缨蹲下仔细地看了看,断然道:“这绝不是自杀。”

谢星阑也道:“他对自己下不了这样的手。”

秦缨应是,“割腕自杀十分痛苦,一般人一刀割下去,甚至连血管都割不断,能再割第二刀的,那是有必死之心的人。并且,他手腕的割痕,靠着大拇指方向浅,小拇指方向深,这更不可能,人自戕时,因难以忍受剧痛,先下刀的地方往往伤口最深,之后会越来越浅才对。”

谢星阑目光微深地看她,“除非这伤口是别人划的。”

薛肃清已被拖进了院内,眼看着谎言被识破,他绝望之际也不再泼闹,听着秦缨和谢星阑所言,他又想深问,又有某种忌惮,跟着来的裴朔三人,则惊骇不明地看着这一幕。

秦缨拉了拉薛铭的领口,又拉起袖口看他手臂,还在他手臂瘢痕之上按了一下,很快她蹙眉道:“尸僵明显,尸斑指压褪色,眼膜也开始混浊,他遇害的时间,应该是在三到四个时辰之前,也就是在卯时前后。”

根本无需仵作,秦缨便完成了初步验尸,谢星阑不住地看她,接着道:“卯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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