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就说我是你哥,我回去说你是我妹,我俩摩擦不出除了兄妹情以外的任何火花不就得了。”
李一珩自觉天衣无缝,景欢却想另辟蹊径,她在对方“多简单的事儿?”“你还想怎么样?”的直白目光下踌躇了一小会儿,这一小会儿让她颊边又添了少许红晕,“你难道不觉得话大可不必说这么决绝吗?我们其实完全可以尝试多处一处不是吗?”
“?”
“不是,”李一珩更疑惑了,甚至觉得女人大多脑子有些毛病,“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复杂化?”
景欢主动打开局面,本来还有些含羞带怯,但抬头与李一珩一对视,看到了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嫌弃后,一口气不上不下正好卡住了她,顿时气得脸上绯红都褪色不少。
“还不是想着我们之间这么熟不存在尴尬,平常玩儿起来都随心随意没负担……”
景欢抿了口酒,目光幽幽地瞥他,李一珩一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迅速拒绝道:“谁要跟你玩儿啊。”
景欢:“?”
李一珩:“……”
“不好意思,嘴快了。”
景欢:“???”
李一珩越找补窟窿越扯得大,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道:“主要我忙,没空玩儿。”
“……”
餐厅那头有人吹着萨克斯,低音沉而平静,高音清而透明,极富艺术感染力,景欢望向李一珩身后那面墙,那里挂着一幅油画,华丽、灿金的画框角上雕刻了一只肥胖的小爱神,景欢看那光溜溜的小胖子看了许久,许久才挪回眼来,对面李一珩正探究的盯着她,那双眼微眯时,显得他整个人都很深沉,似乎跟刚刚嘴秃噜的那个完全不是同一个男人,于是他们开始严谨干脆地对话。
李一珩:“你想说什么?”
景欢:“我想说,如果我们两人都不介意默认一下,可以解被迫相亲的燃眉之急。”
“我记得你应该才二十四岁。”
“过两月就二十五了。”景欢笑,“急还是有些的急的,我爸妈生怕我没定下心在国内留不久,不过相比起来,你家是更急些。”
侍立在不远处的服务生耳聪目明,总在恰到好处的时候上来,于是景欢手中摇摇晃晃的红酒杯也总是保持着一个最完美的分量。
“一珩哥,过了我下一个还会远吗?我好歹是你相熟的妹妹,又能挡箭还不打小报告,难道不比张阿姨满世界给你找的更合适吗?”
……
“一珩哥马上三十了吧?”
“……”
“我帮哥哥你熬段时间,顺道我这儿前男友没甩干净,追着我回国了,哥哥替妹妹挡一下,这不,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李一珩:“哦,重点在这儿呢?”
“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觉得一珩哥你完完全全长在我的审美上了,我想花点时间试试,相亲不都是这套,合则聚不合则散,都按章程来的……”
景欢越说越觉得有戏,“而且万一咱俩成了呢?那简直永绝后患不是?”
李一珩垂眸,沉默了有半分钟之久,“前头还凑合,后头那句……”他为难地看她,“成是够呛能成,我对你,实在下不去手。”
李一珩名利场走得顺,男女情爱却着实逊色不少,一个大跟头栽钟灵身上后就再没怎么费心谈过感情,要不是在他妈生日那天着急脱身应了那么一回事儿,他压根都不会来赴这个宴,再加上陆泉今天转述的那些“相笑而来相笑而去”的屁话,他原本也不至于不服气到决定出来找找“王语嫣”。
谁成想景欢这人强按牛头喝水不说,一套一套说得居然还挺有道理。
景欢这么些年感情线也拉了不少,诸多类型的男人都或长或短发展过,她对待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向来理智又主掌分寸,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受半点委屈,但她今天觉得委屈坏了。
“瞧不起我是吧?”
李一珩这会儿真乐了,笑得额角碎发直打颤。
他模样长得好,如同千百次雕刻打磨出来的完美成像,不笑的时候会让人更多注意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不算大,装不了星星盛不住海,反倒眼形略长,眼尾有很轻很轻的一钩,抬眼垂眸间,总让人有一种穿过冰川极地、流岚雾霭扫过来的极遥远感,而他这人的性格又总是那么漫不经心,仿佛万事万物从他心上划过都是可有可无的,这便让他格外的冷漠了起来,浑身裹着冬霜似的。
可一旦李一珩真乐了,整个人就又完全不一样了,他牙长得好,洁白整齐的两排,一笑开怀就露了出来,再加上弯了的眼角眉梢,那层冬霜瞬间化成了融融春日。
这个笑容晃了景欢一下,就连远处两桌的小姐姐们也都望着这边挪不动眼,景欢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会有烽火戏诸侯这么不靠谱的事情,美人一笑,万古皆春,七字真言诚不欺我。
“哎呀!”景欢右眼皮直跳,忙捂着脸小声惊呼道:“哥哥别笑了,我不行了,心动了,你快打我两下。”
“……”
李一珩头回被人这种方式捧臭脚,已经快笑疯了,“我去,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有乐儿呢?”
景欢跟着他笑,她是俏皮生动的女孩子,也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胸有成竹地把握主动,毫不介意地袒露所求,像游玩繁华人间的旅客,合眼了便驻足,腻味了就离开,喜恶都在明面上,不给人负担更不委屈自己,这种人该是世上最多情又无情的人。
钟灵以前时常跟李一珩聊天侃大山,她说她一直想做一个飒得平地起风,出场自带bgm的女人,她滔滔不绝,天书似的说一大堆,完了又开始叹气,惋惜自己胆子生得针尖儿大,瞻前顾后没魄力,实在做不出来那些豪掷万物、撒尽千金的潇洒事情……
当时李一珩听了直皱眉,掐着她问“你这是嫌我零花钱少?我现在念高中有这点算不错的了……等着,等我挣钱了就好了,到时候你想买什么贵的买去就是,但凡说一个不字儿我李一珩就不是老爷们儿!”
而他明明已经这样掏心掏肺地疼她了,她却还是给了他一顿锤。
到今天,李一珩好像突然有些回味过来了,他看着景欢,思绪像不受控制的蔓草,钟灵的苦不单源自那个扭曲的家庭,更不止于同龄人的恶意,最苦是她明明那样贫瘠,心里却仿佛阅览过世间无数好人好事儿一样,于是会羡慕,会仰望,会埋着脑袋偷偷叹气。
“一珩哥你为什么叹气?”
又不期然想到钟灵,李一珩笑意淡了,他忽然很想抽根烟,可是这高端得处处晃眼的餐厅是不让抽烟的,这让他变得焦灼,从而彻底失去了与人玩笑的兴致。
“景欢,别开玩笑了,我心里有人呢。”
景欢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她闻到自己身上浅淡的香水味,西普调像她灵魂里那个高雅而骨子里却有着抹不掉的野性与倨傲的女人。
“这个无妨,我虽然很吃您的颜,但心里也还没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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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女士守到晚上近十二点,她自查出病就立马撒手了公司的事,难得有一次过了十一点还没睡的时候。
电话拨过去好几个没人接,张女士看了看表杠上了,好不容易听着动静,先传来的是那头哗哗的水声,李一珩的嗓音挺不耐烦,“什么事儿妈?我洗澡呢!”
“儿子,晚饭去吃了吧?吃得好不好呀?他们家搬出院子后我就好久没见着欢欢了,她还好不好呀?回国习不习惯的啊?”张女士才不管什么洗澡不洗澡,她只在乎情报。
那头水声终于停了,“妈,她好不好你得问她去。”
张女士不管不顾,哄小孩儿似的循循善诱,“那儿子你觉得好不好呀?”
“不怎么好。”李一珩说。
电话冷凝了一瞬,张女士的卧室很安静,李一珩的浴室更是能带出回音的安静,此时万籁俱寂,甚至能捕捉到谁一声克制的深呼吸,最终,李一珩站在镜子前皱眉妥协:“多接触几次再说吧。”
结束通话后,张女士坐在床沿独自发怔,一旁陪着熬到这会儿的老李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这不好事儿么?怎么感觉你这也没多高兴的样子?”
张女士回神,像是承受不住了般终于不得不让出破口,“老李,我得跟你说个事儿。”
老夫老妻好几十年了,任何事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字眼儿就能瞧得出轻重,老李瞌睡全飞了,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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