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回笼觉睡到中午,起来时头还十分晕眩。
厨房温着粥,是小赵早上接李总时带的,奈何李总一早起来心情不佳连看都没看一眼,倒是方便了没精神做饭的钟灵,海鲜粥有些腥气,搅和着各式各样不知道哪些海鲜的肉糜,钟灵加快速度吃了一大碗,虽然味道不好,但吃完肚腹里暖融融的,好歹舒服了不少。
今天天好,太阳难得拨开云层与霾直愣愣地照了进来,钟灵拾掇完搬了把椅子坐到阳台上,刚坐下没多久就晒得要出汗,一起身,正巧瞧见陆泉和小东北勾肩搭背绕过前头楼栋踩着小石子道直奔这儿来,俩人后头还跟着两个胖乎乎的豆丁,上蹿下跳的,即便从高处看也瞧着很热闹,钟灵有些开心,想喊一声,又觉得他们听不着也没必要,便只打开了门准备了几双拖鞋放在门口,然后自己跑进厨房倒饮料去了。
陆泉一行人来时还疑惑门咋开着,再一穿过玄关就见桌上整整齐齐摆着四个杯子,两杯凉茶两杯橙汁,小东北“哟”了一声,“一珩给你报信儿啦?”
钟灵捧着冒凉气的杯子直乐,“没,刚好在阳台上瞧见你们。”
一下来了贵宾四位,李一珩这套房子骤然拥挤,就连室温好像都上去了不少,钟灵点开电视又翻出些小赵运来的零食递给小孩儿们,终于想起什么般转头问小东北,“你不是特意带你俩儿子出来玩的吗?”
“是啊。”
“你带孩子玩儿就是上别人家串门吗?”
“我倒是想,可我家小兔崽子不答应啊,”小东北靠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戳着手机,“下午去海洋馆溜溜,答应了一珩,给你也捎上,等我歇口气儿咱就出发……”
“捎我?”钟灵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李一珩有病你也跟着有病?”
接话的是陆泉,他连喝了两大杯凉茶,整个肺腑里都冰爽极了,“溜达溜达怎么着就有病了?天天宅着干嘛?一块儿去,我不也去么?”
“说起这个,”钟灵幽幽转头,“泉哥你也这么闲的吗?你不是来参加你妹妹婚礼的吗?”
陆泉说起那个闹闹哄哄又唱又跳搞得跟明星表演似的婚礼就牙酸,“参加了啊!就今儿个中午啊,饭都吃了,份子钱也没少给啊!”
钟灵仍在抗拒,俩小孩儿已经穿好鞋子跑到电梯口打闹起来,小东北拖动仿佛千钧重的身躯,疲惫道:“走吧,再磨叽我儿子能把这整栋楼掀了。”
陆泉似乎还挺期待这趟出游,按着钟灵的后脖子不由分说就往外带,“上次去海洋馆好像还是我四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的,我记得那天一珩在馆里把我们班一小孩儿打掉了一颗牙……可惜了今儿一珩腾不出空……诶?小东北你晚点儿给一珩去一电,看看他……”
钟灵大惊失色,扒着门框喊:“去去去,我去,哥你先松手,我洗个脸换身衣服!”
可能因为小东北是独自胡乱带娃的原因,这番因为偷懒下午才开始的出游好巧不巧很大程度避开了假期人流,海洋馆这种地方三四个钟头就能逛得透透的,于是相比上午的火爆,下午确实还行,一玩儿起来钟灵就彻底放飞了,钟灵生在小县城,家庭还算和美时最厉害也不过是跟她爸去旁边渔村坐船钓个鱼,后来长大了挣个百八十块都得仔细攒着往医院里送更没心思也没条件玩了,后来还是遇见灾星李一珩,海边狠玩了通,如今还能来北城消费,钟灵兴奋中突然觉得被李一珩包养这件事儿好像也不是完全没甜头儿……
钟灵举着手机拍个没完,屁股后头还跟着俩咋咋呼呼的小孩儿,三人很有话聊,感兴趣的东西也大多一样,见着什么海豚、海狮表演都还齐齐蹦起来鼓掌,陆泉和小东北跟在后头,也都还挺闲适,闲适得陆泉瞎溜达时还顺手买了五个头箍,小东北八分想戴两分害羞,最后在陆泉的一罩头下,假装嫌弃地自拍了几百张。
五个人五个头箍,姹紫嫣红,颠儿颠儿的。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天擦黑时,小东北带着孩子打车回酒店,钟灵也有些玩累了,正要开口,陆泉拍了拍她的脑袋,“饿吗?”
钟灵摆手,“一下午嘴没停过,再吃不下了。”
“那找个地方坐会儿?”
“泉哥难得回来一趟不用早些回家吗?”
陆泉站在川流不息的路口摸了摸下巴,“要回去毋宁死。”
钟灵看着陆泉笑,“好,那我陪泉哥坐会儿。”
“嗯。”
陆泉也咧开笑,顺手还呼噜了下钟灵的脑袋顶,“哥带你去个好地儿!”
那处小酒吧是陆泉大学刚毕业时同李一珩合伙盘下的,原先是个纹身工作室,方寸大,有些阴沉,但妙在处于高楼大厦的一处拐角,因是拐角且挨着电梯井,直接通了一层半,所以吊顶极高,李一珩过来瞧了一眼就回去筹钱了。
创业初期,许多事都亲力亲为,这方寸大的地方俩人都投入了全身心血,加一层吊顶,隔出一圈木质二层座位,中间留空,做天井设计,两面墙全打了换落地窗,烛火灯具、桌台座椅、竹帘木梯全就位后,阴沉沉的工作室改头换面成了独居闹市一隅的温柔乡。
两人甫一毕业,肚里都没什么墨水远见,瞧着这又能开张挣钱又能自己个儿消遣的小酒吧实在太得人心,后来李一珩和陆泉家里人都见不着儿子,每天睡醒就奔酒吧开张,第二天天亮才听着好像是回来睡觉了,回头午饭时就只瞧见个急匆匆出门的背影,每每这样午出晨归的结果就是酒吧入不敷出,酒全进了自己人肚里,俩人月月倒贴钱,水电维持都十分肉疼。
陆泉还好,在此之前没犯过什么大错于是在家庭中还有一定容忍度,李一珩惨烈些,跳火车玩失踪的阴霾还在父母家人脑袋顶上盘旋,日日喝酒倒贴钱的‘不入流’的生意让他承受各方面的巨大压力,第四还是第五个月的时候,李一珩扛不住了,给陆泉留了他最后的一笔钱,转身进家族企业混饭吃顺道让他爸妈安心了,可那头李一珩爸妈安了心这头的陆泉就伤透了心,但又实在舍不得这小天地,最后两人合计,半转让形式给小酒吧雇了个老板,人是这行里混出来,半个来月小酒吧就从风雨飘摇成长成了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陆泉咂吧着嘴有些不服气地嘟囔,“我要早会这几手也不至于……”
但好歹他的‘温柔乡’是活下来了,算是好事,后来各自摸爬打滚,曾经年少时投入了满腔热血的事业变成每月银行卡上的一笔进账,苍白而让人转头就忘。
“哇,我本来以为就一网红小酒吧……”
钟灵盘腿坐在二层,惊讶地四处打量,“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荡气回肠的故事呢。”
陆泉没叫酒,毕竟昨晚刚喝大过,再者单独带着钟灵他也不合适叫酒,和老板寒暄招呼了几个来回后,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小吃食,钟灵跟陆泉打对面坐着,俩人这边一筷子那边一筷子的,时不时咕咚两口果汁,不油腻不涨肚还挺舒坦。
“灵儿。”
“嗯?”
“你,你和一珩……”
陆泉静了一瞬,“你有什么打算吗?”
钟灵放下筷子又慢条斯理喝了口水才看向对面的陆泉,“泉哥,我看着是不是有病的样子?”
陆泉:“?”
“什么意思?”
钟灵埋头笑了笑,不期然想起昨晚李一珩那句挖心凿肺的话。
“钟灵,你妈曾经那样对你是因为她需要一个人去恨,现在你也一样你发现了吗?”
当然发现了。
即便那么讨厌,还是很大程度变成了那个糟糕母亲的模样,无能、迁怒、憎恨一切。
李一珩说得对,她是该怪自己,怪自己生了这种奇怪的毛病。
“泉哥。”
钟灵抬头,还是在笑,就是莫名有些气若游丝的虚弱感,“如果我没有病那就是你有病了,你偏执了。”
陆泉还没来得及反应,钟灵又接着说道:“我运气好,最惨的时候又碰见李一珩,那么大一笔钱说替我还了就替我还了,你别看我现在被他关在北城,其实我还挺有乐儿,李一珩没特殊癖好也不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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