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两人行就变成了三人游。
陆泉捂着心口颤抖着酒杯,不知是青春已过带来的悲怆,还是心脏不行引起的不适,总之看上去挺痛苦的,觥筹交错间,李一珩在一明一灭的灯光下撞了撞秦照的肩膀,他的声音明明不大,但却恰好让每个字眼都完美穿过鼓噪乐声,最后清晰地落在了秦照耳朵里。
“小兄弟,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不说百分百,五成胜算还是有的。”
秦照:“!!!”
这一晚上给李一珩累成了狗,曾经带着员工通宵达旦赶工程进度都不带这么费人心血的。
一头得时常留神着陆泉以防这孙子喝大了犯下生死攸关的错误,一头还得时刻回应下秦照前五分钟喜笑颜开过五分钟又失魂落魄的情绪变幻……最过分是当面前落座下两个姑娘,他还没想出怎样礼貌适宜让人滚蛋时,陆泉已经跟人玩骰子玩得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不到半个钟头,秦照开始跟另一个姑娘划拳,酒桌上的酒吨吨吨下,一个个肚里能撑船似的……再等到这俩姑娘的同伴第三个姑娘也在他对面坐下后,李一珩已经恨不得捅自己一刀了。
他不想管陆泉也不乐意再搭理秦照了,他只想大醉一场,撒场酒疯说几句没用的醉话。
钟灵其实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这种乖源自于她的早熟,同龄的女孩子想着怎样披着头发显脸小时她就一老一丝不苟地扎着马尾,别人大冬天也刻意卷着裤管露出脚脖子觉得这就是潮时,钟灵的棉袜恨不得扯到小腿上去,人家早恋你侬我侬、海誓山盟,不求此生此世只求此时此刻,她却不一样,开口不是“李一珩你作业写完再跟我讲话”就是“李一珩你别这样把挨老师骂当做很酷行吗?显得你像个智障”、“李一珩你闭嘴,骗小傻子才讲这种没用的肉麻话知道吗”诸如此类……这让李一珩很长一段时间不知是该怀疑自己言情的能力还是钟灵是否和一般人存在物种区别。
总之,当她们叽叽喳喳聚成一茬又一茬的小麻雀时,钟灵总显得敦厚老实些,有些闷有些呆,后来还是因为早恋对象李一珩的感染能力卓越,钟灵变得慢慢地爱贫嘴了起来,但贫嘴归贫嘴,她的乖巧和怂是刻在骨子里的,这就让她变得很割裂,嘴炮无敌强,轻轻碰一下秒成缩头乌龟。
李一珩陷入恋爱的时候确实特喜欢她这怂劲儿,但时间长了就不怎么喜欢了,总将钟灵的早熟归咎于她那个不健康的家庭,同龄的孩子还在叽叽喳喳、闹闹哄哄时,她就已经提前被剪掉了翅膀,不够肆意的青春保不齐要遗憾收场,他便总是心疼她,当然也缘于她看上去就是那么该被心疼的女孩子。
可无奈那个时候的李一珩也无非就是个年轻莽撞的小傻逼,他费尽心神去回忆,走过的那一程路钟灵最大胆应该就是跟他谈了一场恋爱,世间诸事都怕个过犹不及,于是使劲来使劲去都没逃开遗憾收场。
后来,李一珩时隔多年重逢钟灵的第一面是在夜店,合作方盛情难却邀请他去玩姑娘,他并不想玩姑娘只想着把面子给到位就赶紧撤,结果撤是撤了,还拉走了一个老情人。
那会儿钟灵穿着十分显身材的短上衣和裙子,记忆里堪堪及他肩的钟灵被脚下那双锥子似的细高跟托得十分高挑曼妙,那上衣太短,弯腰坐下时会露一截细白的腰身,而那短裙更过分,一时之间让人不知道是看腰还是盯腿更划算。
但是即便如此香艳打扮,明码标价到这个程度李一珩仍旧能很迅速能找出她还是那个钟灵的证据,除了她没人会把果盘里的苹果吃光,没有人会不言不语小口小口喝干净所有的酒,也没有人会像她一样,来时猝不及防,走时片甲不留,她色厉内荏故意恶心人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李一珩太刻骨铭心了。
刻骨铭心到只消一稍稍眼就能区分眼前这个人与钟灵的巨大不同。
“究竟哪里不同你倒是说啊!”陆泉歪着脑袋不耐烦嚷嚷。
李一珩一口酒抿得慢慢悠悠,“钟灵那人这辈子学不坏,最坏也就会个狐假虎威还演不了几分钟,这姑娘那股子潇洒浪荡气,你借钟灵八个胆儿她也撑不起来。”
意外和钟灵长得很相似的女孩笑得也十足地自在外放,“帅哥,你说我坏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啊!”
“确实是在夸你。”
李一珩叼着烟朝她颔首,细微动作间那剑眉那星目全展露了最好的风味,像一壶不陈不老的酒,却出乎意料地散发出香醇,滴滴引人醉。
然后两个钟头后,滴滴引人醉的李一珩要很用力才能堪堪忍住眼泪鼻涕,“姑娘,你做梦吗?”
“啊?”姑娘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
“做梦啊!”
李一珩勉强支撑着脑袋,眼波迷离,“那种春秋大梦、黄粱一梦。”
姑娘:“你究竟在说什么?”
李一珩:“姑娘你吃什么长大的啊?怎么能长跟钟灵一样好看呢?”
“……”
陆泉喝最多,但难得脑子最明白,“姑娘你别搭理他了,磨到天亮也就这个狗样儿,你懂的。”
姑娘“哼”完一声笑了,边端杯喝酒边讪讪道:“真可惜啊,这么优质的男人,来晚一步已经是别人的狗了……”
“嗯,这狗已经认人了……”
这头陆泉跟人话还没完就被旁边李一珩拽得差点栽卡座底下去,Is的鼓点乐声还是跟十年前一个够燥够劲儿,敲得李一珩的心跳跟着节奏咚得老高。
“我真他妈想钟灵啊……”李一珩含含糊糊,长眉皱得很苦恼,“怎么会这样呢?我好多年没想过她怎么今年就这么想呢?你说钟灵走之前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药啊?为什么呢?怎么会呢?”
陆泉咬牙切齿,一句“你他妈活该”蹦到嗓子眼儿又被右边使劲拉了一趔趄。
“哥!大哥!”
秦照的酒品似乎比李一珩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差劲,头一句“你给我把景欢叫来,就现在!”第二句“求你了哥,帮帮我……”第三句眼见着就要给他磕一个了。
陆泉夹在中间,悔不当初。
景欢来的时候还挂着不情不愿不高兴的意思,结果秦照人已经喝傻了,没能瞧她那几分脸色,只等来陆泉架着李一珩一声十分艰难的招呼,“哎哟,好久不见啊欢妹儿!”
“好久不见泉哥,”景欢皱着眉去扶秦照,手臂一环就发现这人瘦了不少,这便又半嗔半怨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就这点破酒量也敢同我哥哥们喝,醉死你得了!”
哥哥们的其中之一陆泉很受用,朝着秦照扬了扬下巴,“哥帮你还是你有别的打算?”
景欢犹豫了几秒,目光在秦照醉懵的脸上慢慢划了一圈,“我自己来吧。”
“成,瞧着也是还不赖一男人……”陆泉一边拖着李一珩往外走一边回头,“有什么事儿搞不定的就打我电话。”
“好。”
身后灯红酒绿慢慢远去,室外的冷空气哐当灌了一衣领,李一珩挂在陆泉脖子上,要死不活地吐了一口白气,“你帮他为什么不帮我?”
陆泉:“没帮,就是打一电话,景欢来不来是她自己决定的,她要不想来,我奔她家去硬拉也白搭……”
李一珩:“那你也帮我打一电话。”
“……”
十来步外,代驾正站在车旁等候,陆泉却停了步,他看着前方踌躇了会儿尔后很小声地对身边的人说,“一珩,我告诉你了,她现在过得很好。”
“……”
“哦,是要我不要打扰她的意思?”
“这是其中一点,”陆泉觉得牙根有些苦,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最主要是想告诉你,她过得很好,有吃有喝有事业,身边也有三两朋友,瞧着整个人精神面貌都不错……她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了,你不用再挂心她了。”
“啊,这样啊……”
李一珩过了许久才眯着眼笑了起来,“为什么你觉得我是挂心她?”
“因为在这之前你也过得很好,”陆泉带着他往前,“想来往后没有她也能过得好,感情这东西,都卡在时间问题上,日子久了再难忘也都能忘了。再说了你也得考虑考虑她是不?你当初送她回去为了什么?还不就为了她像现在这样痛快正常地好好生活?”
李一珩:“啊,好像是这样……”
陆泉:“这就对了,没事的,会忘记的。”
李一珩拽住了陆泉,他执拗地停顿在大开的车门前,是一副倨傲又天真的蠢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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