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的行李是真的少,要不是后来李一珩强行给她买了那么些衣服啊画具啊零零碎碎的这些那些,她此时恐怕连一个包袱卷儿都塞不满。
可李一珩虽然嘴上埋怨,真到钟灵打包的时候又这个那个给她全扣了下来,“你带两身换洗走就行,其余的我晚上给你快递过去。”
于是最后钟灵还是带着一个小包袱卷儿就启程了。
李一珩开车送的她,一路有说有笑,上机场高速前钟灵还下车买了两杯奶茶,李一珩喝不惯那些,都进了钟灵肚子里,然后好不容易飚到了停车场停稳车,李一珩就弹弓似的弹出去帮钟灵找洗手间,一边找一边骂,钟灵跟在他屁股后头直顶嘴,一顶一个绝,李一珩恨不得反手抽她两下。
后来钟灵到点该过安检了,李一珩站在外头目送她,vip通道也没队伍给她排着磨蹭,于是抬脚几步就迈进去了,拿回行李要过拐角时,钟灵回了下头,李一珩还笔直站那儿,没有挥手没有挪步,就那么安静站着。
人们好像都很匆忙,戴着耳机低头赶路,来也匆忙去也匆忙,只有钟灵停滞在那个点上,她想起李一珩那栋小洋楼,清晨时候会有流岚和雾霭,这事不知道李一珩知不知道……还有啊,楼顶上那丛野杜鹃长得特别好,但再不移盆可能就好不了了……
李一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钟灵,她像是在思考什么,匆匆过路人中显得十分孤寂,然后那个孤寂的人影忽然抬手,朝他挥了挥。
“走吧。”李一珩无声张嘴。
钟灵在飞机上睡了觉大的,滑轮擦地的时候才悠悠转醒,落了地前前后后就都拿出手机来,舱内此起彼伏的短信声、电话铃热闹极了,钟灵翻出自己的包袱卷儿在空姐的引领下率先下了飞机,一路雄赳赳气昂昂装得人上人似的。
一到出口,就瞧见了陆泉,钟灵瞬间蔫了。
“干嘛啊?黏黏糊糊的,我还能丢怎么的……”
“嘿?你还埋怨上了是吧?”
“我这好不容易辞别了李总,一觉醒来又瞧见你……跟我玩莫比乌斯环呢?”钟灵嘟嘟囔囔,不高兴,“说实话泉哥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这么闲的啊?”
李一珩秉承与好兄弟从小磨练出来的规则,故意跟陆泉早报了两个小时航班抵达时间,陆泉没防备,大清早颠颠儿跑来,然后搁这儿困得七荤八素,梦都瞌了好几个出来。
好不容易等着人出来,一当头就是埋怨,陆泉不干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欺人太甚不是!陆泉说到做到,冷哼一声甩手就走,脚底板踩得贼重,恨不得磨出个风火轮来表达自己的不满,钟灵见状忙小跑跟上去哄,也许是李一珩诓了他两小时这事儿实在太过分了,但凡少一个钟头陆泉都不至于这么悲愤欲绝,钟灵一路哄到停车场也没见好,耐性花光也不太想搭理他了。
前头陆泉心里掐着表呢,等到钟灵不说话了便斜眼看着她冷笑,“瞧,你对我的耐心只有四分半钟,而我大清早穿越大半个南城和一条江上这儿枯等了你两个半小时,我的车里甚至还放着你爱喝的奶茶。”
钟灵觉得头大。
而更头大的是陆泉问她去哪儿的时候。
去哪儿?离开前住的出租屋还没退,李一珩当时越过自己给房东太太交了半年房租,现在算算也没几天剩了,谢云朗那儿的钱得赶快还了,也不知道李一珩当时说给她“添了点儿零花”是多少零花,够不够她换个好点的屋子先住着……
钟灵这波走得潇洒,是下了决心想跟曾经说再见的,谢云朗不能欠着,李一珩那儿更不能再不清不楚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钟灵孑然一身唯一能为李一珩做的就是不搁他跟前碍眼……于是等她思量过后侧头再看向陆泉时,便萌生了一种应该快刀斩乱麻的凶狠决绝意。
陆泉完美将车刹在了白线前一寸等红灯,得闲一转头就跟钟灵那股子狠意撞了个正着,陆泉觉得真的是受够了!抬手一巴掌扇她脑袋上,“什么玩意儿你这是?要谋害我怎么的?”
钟灵有些尴尬也有些疼,捂着脑门大喊大叫,“要死啦要死啦!哥你下手干嘛这么重啊……”
陆泉又怨又气,底下心肠千回百转,没多一会儿又伸手道歉似的替钟灵揉了揉额头,穿越大半个南城并一条江的路程中,陆泉哈欠连天,这儿一茬那儿一茬地跟钟灵说着话,钟灵生怕他高速上犯困回头连着她一块出事儿,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接茬,甚至主动挑起了话头。
“隔这么久头回跟泉哥你再见的时候我还挺拘谨,不太敢跟你搭话,没想到啊,到今天你已经能这么下狠手打我了……”
“你不该打?你自己回味回味你刚啥眼神儿?”说起这个,陆泉脑袋顶上的火又蹭蹭烧起来了,“我活着碍着你啥了?”
钟灵咬着奶茶吸管,小声嗫喏:“泉哥你害我。”
车载音响里一曲毕,在下一首前奏进来之前,车里死寂了几秒钟。
陆泉心里难受,不敢再亲亲热热喊“灵儿”,他咽了口唾沫轻声道:“是我傻逼,以前那事儿我对不住你,现在跟你装没事儿人我没脸……”
“对不住,我太傻逼了……”
上学的时候钟灵和谁的关系都铁,就同陆泉差点意思,因为陆泉老爱骂她。也不是真骂,就是恨铁不成钢那种骂,学习不好骂,翻·墙摔跤骂,游戏死了骂,吃饭吃多了吃少了都骂……一天到晚一张嘴长她身上似的叭叭叭个没完,钟灵被骂急了也故意气他,“干嘛啊!你是不是喜欢我想追我啊!”
这时候陆泉就会动手,敲她一下、推她一下,偶尔也踢一脚她背后的书包,到这会儿就该李一珩出场了,两人掐起来鸡飞狗跳的,总会招来拎着棍儿的保安大爷。
钟灵猜测陆泉是觉得讨了她一声“泉哥”的好,总费心巴力想当个好哥,于是虽然婆婆妈妈、叽叽歪歪,三观也有些扭曲但却是完全没坏心的,钟灵还听李一珩说,陆泉在家对他妹妹就这样,这也导致了他妹自小就非常独立坚强,因为觉得哥哥脑子不灵,迟早要废。
后来钟灵就不怎么故意跟陆泉呛了,相安无事过了一阵子,结果又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让陆泉满腹内疚地淡出了钟灵的世界。
高三那年钟灵去医院做人流手术,陆泉当时在学校有个喜欢的女孩,告完白人没答应也没拒绝,正处于麻痒躁动的暧昧期,钟灵倒霉催的,明明挑的离学校最远的医院,结果人家姑娘正好就在后头动完阑尾手术休养着呢,更巧的是陆泉还鲜花果篮的探病来了。
先在医院大厅遇上的是陆泉和谢云朗,前者疑窦丛生:“你为什么拿着钟灵的衣服?”,后者语焉不详:“你别管!”
陆泉脑子差点炸了,贫瘠又龌龊的思想让他觉得钟灵跟谢云朗好了,想到自己好兄弟还在北城困兽一样日思夜想牵挂着她,她转头居然跟别人跑了?
陆泉不能忍,怒气冲冲挨个房间乱闯,好不容易在一个休息室找着,里头钟灵刚好换衣服,领口的扣子还差两粒没扣,瞧见这幕他的脑子彻底炸成粉末,完全忘记了这是医院,钟灵跟谁好都不可能在医院里好。
陆泉一通野驴脾气差点儿将屋顶给掀了,最后还是闻声进来的谢云朗怼脸给了他一拳才让他冷静下来,彼时钟灵脸色惨白得快要和她身后那堵墙融到一起去,她带着哭腔开口问道:“泉哥,你要害死我吗?”
陆泉前脚将那场闹剧闹得那样大,他的暧昧对象后脚就把消息洒遍了每一个角落。
这是任凭陆泉再怎么自责都挽回不了的糟糕事情,陆泉觉得没脸再在钟灵跟前出现了,而钟灵也因为这件糟糕的事情,不得不背负所有污言秽语回家备考,然后,陆泉就是想找她也再找不着她了。
自那出惨烈闹剧后再重逢,陆泉脑子里头一下冒出来的就是钟灵那句哭腔“泉哥,你要害死我吗?”
陆泉一直尽可能地避讳着,也不知道钟灵这人是心眼儿太粗还是太好,她插科打诨、装傻充愣,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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