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瞠目结舌看着面前这少女眉眼漂亮灵动,一举一动满是江湖侠气,又观她腰间配着灼雪门令牌,个个心生疑窦。
灼雪门不是和陈家一向有所往来吗?
陈井自然也看到了那块令牌,眯着眼睛不悦道:“灼雪门…?该交的我不都交了吗……”
徐风知还以为他是在念叨什么,笑眯眯将那切切望着她的少年拉至身后,“陈狗你说他吃了你的饼,我觉得不对。”
陈井一听自己被这般嘲讽,气极反笑,“怎么不对?”
她出剑,剑尖直指他喉咙,歪头悠悠然开口:“依我看,那饼大约是被狗吃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极了,陈井更是沉了神色。
她乐呵呵地扯出个笑,回身问众人,“为何不附和我只附和他呢?”
她那双漆黑的眼瞳无人胆敢直视,心虚和惶恐无所遁形。
她并不恼,从荷包内摸出两枚红色丹丸,温柔提议道:“倘若那饼里真有灵莲,吃下此丹,若有莲花花纹浮现,便是未食过灵莲。”
“可若是食过灵莲再吃此丹……”徐风知特意在此处顿了顿,阴森语调悠悠传来,“便会七窍流血即刻升天。”
她轻巧发问,“何人敢吃?”
死一样的寂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两枚红色丹药,就连那少年也神色惊惶不知所措。
陈井半信半疑地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咽了咽唾沫,“有何不敢?”
他作势伸手去拿那丹药,徐风知眼疾手快将其一并吞下,陈井错愕地望着她,她边嚼边眨眨眼,“骗你的。”
“我看你找死!”陈井脸色发狠,愠怒上头,猛然挥手招呼身后几个壮汉上前来钳制这看起来单薄如纸的徐风知。
“是你找死~”徐风知笑眯眯提剑,剑气汇于剑身,指尖只需稍稍一送就能将他们掀个人仰马翻。
“娘亲——”
小丫头急急停在她剑前,勇敢背过去保护她,徐风知歪头见她挡在自己身前张开双臂,几个壮汉和陈井一看都发笑了:怎么着?这豆丁菜还想要螳臂当车不成?
举着剑蓄势待发的徐风知倒是不慌,谁敢动她一下今天都得躺这里。
小丫头嘟着嘴搓了搓小手,小声念叨着,“爹爹说了,要先出左手。”
徐风知执剑的手腕轻微一顿。
哪儿来个爹爹?
小丫头试探着将手掌往前一推——虚无、且没有任何内力波动的痕迹。
陈井轻蔑冷哼刚想要嘲笑,可下一秒一阵飓风掀翻了客栈左半边新搭的楼台,木板轰隆隆砸断在地。
徐风知眼疾手快将几人拉出危险之下,回过头面色一向平淡的小丫头第一回眉开眼笑,拍了拍手道:“爹爹说了,左手出完就该出剪刀了!”
傻了眼的陈井听到这话被迫从楼台报废的噩耗里回过神,惊恐瞪大眼睛,着急忙慌阻拦开口:“别!”
但晚了。
小姑娘已经伸出双手,上下一拍,清脆得像是何人遥远宣判的落锤声,其后剑气应声劈开客栈三层。
混乱中,徐风知瞅准时机拉上两个小的直接开溜,陈井见势不对大喊大叫着让人去追去捉拿他们。
极速颠簸里,徐风知怀里的小丫头探出头,数着手指喃喃自语,“爹说了,还有拳头。”
“啥?!”徐风知和那少年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边跑边费力回头观望,却只看到最后一道剑气降下后扬起的尘雾。
滚滚浓烟间,方才还气派十足的客栈明显矮了一大截,遥遥地传来几人撕心裂肺的骂喊,野狗狂吠,众人悻悻离去。
脚步急促,肺腑震动。徐风知喉咙里涌上一口腥甜,可她的双手已经没有一只空闲的能来顾得上自己,抿唇紧闭血气。
“你?!”被她一只手紧紧牵着的那少年对血分外敏感,她不想惊动怀里的小丫头于是连忙捏了捏他的手臂,怀里的小丫头眨眨眼仰头,“娘亲。”
“别怕。”徐风知强忍不适挤出一句安抚,利落拐进僻静街巷,松开他二人的瞬间一口血气便再难下压。
她紧急捂住嘴巴不愿吓到这孩子俩,突然后背咚咚挨了两下,一侧眸,那人紧贴着她后身眯着眼轻巧辗转至她眼前。
徐风知一句你怎么来了还没有问出口,小丫头便先她一步平静出声:“爹爹。”
孟凭瑾听着这句爹爹蹲在她面前摊开手心给了她一颗糖,又顺手分了一颗给那还在发愣的头上有血的少年,最后才剥开一颗塞进徐风知嘴里,“压压血气吧,师姐。”
徐风知含着糖对上他那双眼眸,疑惑拧眉。
[这算哪门子便宜爹爹……]
娘亲、爹爹……那瘦弱少年的目光顿时便将徐风知与这位突然现身、恣意漂亮的人相绑,原来是一家人……
“那丹药你不是说骗人家的吗?”
孟凭瑾的声音轻飘飘落地,那少年喉咙一噎,不自然地望向徐风知沾染血迹的嘴角。
徐风知无奈瞥他一眼,撑着剑扯下腰间的荷包,“你且带着他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我去探探陈家,陈家不太对劲。”
孟凭瑾接过她的荷包笑眯眯还未应声,那少年便直直后退,“我不去。”
小丫头走上前晃了晃他的手,“去,我想要个哥哥。”
他拧着眉,反驳她:“我不是你哥哥。”
谁知小丫头听完只是平淡点头,“他们也不是我爹娘。”
他被弱小的力量晃动,心里微微一响,低头,她问他:“哥哥你饿吗,我饿了。”
“……”
-
陈家府院里头的徬晚出了奇地透着一股死寂,徐风知藏身在屋顶,于高处洞悉着府内的一切。
陈井带着几人火急火燎地出入了几趟,嘴里就没停过对于他们几人的问候,一人急匆匆截住他,“还差两人。”
他焦头烂额分不出神思,扬了扬手,“再往里拉进来两个。”
“那之前那些……”
他忽地甩去一记冷然眼刀,那人截住话头,不敢再多言。
……
徐风知披着一层夜色推开小客栈的门,堂内寥寥几人,伙计捧着烛台迎上前来,她指了指窗边那桌,径直走过去落座。
她扫了一眼倚在桌边安睡的瘦弱少年,发觉他额头已经包扎好后,轻声询问那个正在叠杯子玩的小姑娘:“孟凭瑾呢?”
“娘亲你说的那是谁?”小姑娘歪着头,神色变化仍然不是很多,问的话却总叫人不知如何接才好,“是爹爹吗?”
徐风知抿抿唇。
叠好的茶杯被她戳倒,“他去二楼了。”
徐风知吃惊扬眉,“我那荷包里的钱还够他去二楼的??”
心里正这么起疑,二楼悠悠然走下来一人,一见她便眉眼带笑,徐风知哪里见过他这般,当即端着茶盏愣在座上傻了眼。
可那人仿佛对她的不自然视若无睹,脚步虚浮,几乎是倾倒在她怀里,徐风知无意识伸手扶了他一把。
飘渺酒气。
她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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