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开场舞结束后,诸多美人陆续上台表演节目,这场盛宴既承载着风雅的诗意,也弥漫着令人沉醉的奢靡气息。
备受期待的美人东珂自然是压轴出场。
雕花屏风后款步转出一位红衣女子,血红的裙裾曳地如流霞翻涌,腰间缀满银铃,每一步都漾起清脆涟漪。
她刚出场时拿了把金丝团扇半遮面,待她端坐古琴前,方才露出那宛若画中仙的容颜,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凝波,鼻梁高挺,唇色不点而朱。
东珂气质冷艳,坐下后没有看台下观众,纤细十指抚上玉琴,轻拢慢捻抹复挑,空灵的音色瞬间将在场所有人的心绪清空,被带入这首曲子的故事。
东珂之所以如此出名,便是得益于这一手琴技。她心有沟壑,从不拘泥于小情小爱,指尖扫弦如裂帛,观众仿佛听到了刀剑相杀的声音、战马嘶鸣的声音,弦声铮铮如戈矛相击,杀气漫卷。
一曲结束,人们却久久没有回神。
“啪啪啪。”
不知何时,才有人率先鼓起掌来。
众人也终于从曲子中走了出来,为这首曲子喝彩。
“好!”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此曲只应天上有啊!”
“兄台,可不能单单夸这曲子,此人也是天上仙啊!”
唯有祁望舒在听这首曲子时,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首曲子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悲哀。
东科演奏时,四人也沉浸于曲子之中。
宋娇娇一副彻底为东珂所折服的模样:“哇!怎么会有这么有才华的人啊。”
金明羽也惊叹道:“真不愧是东珂啊!也不知道今日谁能这么走运,被东珂叫上去。”
“被她叫上去?”祁望舒有些疑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回事。
“是啊,有小道消息称,今年东珂会叫人上去与她秉烛夜谈呢。”金明羽解释道。
“是老鸨要求的还是?”祁望舒蹙着眉头,继续问。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么多年了,东珂倒还从来没有接过客。”
金明羽后面那桌的人听见他们在讨论东珂,也加入了他们:“听说今年,谁花的钱最多,谁就能上去和东珂秉烛夜谈啊!”
“当真?那真是怪不得刚刚他们争相竞买那墨卷,原来是为了东珂。”金明羽也自然地和他们聊了起来。
祁望舒默默地听着。
彼时,老鸨已经拿着准备好了的东西走上了舞台中间。
“诸位,想必各位也都知道了,今晚消费最多的一位,可入东珂姑娘闺房,与其秉烛夜谈。”
老鸨的话刚一出,底下就一片欢呼,想来各位都踌躇满志。
“那么,话不多说,咱们直接开始!各位拿起桌上的玉牌便可加价。”说着,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第一件拍品,便是咱们东珂姑娘的手帕。”暖玉楼没什么名贵字画瓷器,能拍卖的不过是姑娘们的贴身物品。“起拍价,一百两。”
满座哗然,光起拍价就一百两,普通老百姓一天最多能得个一百文,而这么一个帕子,就要一百两。
惊讶归惊讶,在座的来之前都略有准备,叫价声此起彼伏。
“我出一百一十两。”
“一百二十两。”
“一百五十两。”
“三百两。”祁望舒隔壁那桌也开始叫价,直接翻了一倍。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又敲了铜锣:“三百两一次,还有没有加价的?”
“一千两。”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裴云策、宋娇娇和金明羽齐刷刷地看向单手举着玉牌的祁望舒。
尤其是裴云策,他看着祁望舒,不知在想些什么。
祁望舒不愿与他们纠缠,直接加了好几倍叫价。
隔壁桌的男子看向他们,见叫价的是一名女子,便与离他最近的裴云策商量着说:“兄弟,你就任由这娘们糟蹋你的钱啊?”
男子这话说得,倒是奇怪得很。
裴云策虽不喜男子先入为主的观念,却还是四两拨千斤地回他:“兄弟,不好意思啊,我是吃软饭的。你要是有实力就继续叫价,没实力就别怪别人太优秀了。”
说完,便不再理他。
“你……”
“芸娘!”这里的人都叫老鸨“芸娘”,那男子不服,便嚷嚷着:“这里叫价的是名女子,这不是故意找事呢嘛?”
芸娘才不管叫价的是男是女,只要有银子一切都好说。
“哎呀公子,这叫价之人的性别我们事先并没有做限制的,现下也不好不允许人家叫价啊……”
允不允许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不过是她不愿罢了。
那男子也知晓老鸨的意思,见老鸨不管,他拿了剑站起身走到祁望舒身前,嘲讽道:“呵,一名女子也配在这跟本公子抢,就算你抢到了,能干什么啊。”说完还冷笑了几声。
那男子一站起身,桌子上的其他几人也都分别站到了裴云策、宋娇娇和金明羽身后。
许是看见了裴云策用茶水定住别人,他们特意站到了裴云策不好施展此技的位置。
“抢便抢了,你当如何?”祁望舒甚至都不屑于给他一个眼神。
“就是啊,没钱就别在这虚张声势了。”宋娇娇附和道。
“回家找爹娘哭去吧,说不定还能再给你几锭银子呢。”金明羽也不甘示弱地阴阳他。
男子被这句话彻底激怒,眼看着就要拔剑相向。
祁望舒的手也默默地扶上自己的剑。
“冷静!”
第一排右侧坐着威严长者的那桌有人站起身,往这边走过来。
“这位小公子,凡事都有规则,暖玉楼也有暖玉楼的规矩。这姑娘可并没有破坏暖玉楼规矩,公子若实在想要这机会,大可继续竞价,何必如此。”
长者须发微白,却身姿挺拔,说话虽声音不大却有力量。
“你算哪门子……”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便近日渡锦来了诸多名人,他父亲也曾让他留意些,他却仍没放在心上,反正不管什么事,他爹肯定都能给他摆平。
男子嚣张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长者打断了。
“家父是渡锦县丞吧?”暖玉楼知道县丞家公子要来时,特意给他留的座位。
可当他听见对方搬出了自己父亲,却还是慌乱了一瞬。
“怎……怎么了。”
“你父亲约了我一起喝茶,一块去吧。”
说完,也不管男子什么态度,愿不愿意去,就让手下之人把他和他的随从带走了。
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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