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
阵阵炮轰声中,夹板上一团乱麻。
“黑帆!是海盗!”
“什么?海盗!”
“啊啊啊!完了!我们要死了!”
人们恐慌地相互响应着,尖叫声此起彼伏。抱头鼠窜的人群中,布兰惊呆原地一动不动。
她带着一顶滑稽的三角帽,帽子对她而言有些太大了,几乎遮住了整个眼睛,让人不自觉担心她还能否有正常的视野。腰间挂着一把生锈的铁剑和一把小巧的手枪,结合她的体型来看,长度和大小都不太合适。
综合看下来,布兰像是个没有多少职业素养的海盗。此时,她正弱弱抬起手“不是,我说各位......我们不也是海盗吗?”
闻言不少人刹住脚步,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夹板更乱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稳健、富有节奏,不似船上的混乱。她心中一动,回头,果然是那个男人。
诺亚站定在她面前,一天一夜的牢狱生活似乎并没有折损他的血气,他勾唇,短发在张扬的海风中摇晃,似乎在提醒她,他的帽子,此刻正在自己头上。他说:“船长,您应该指挥水手反击。”
布兰咽下口水,她仰头,不自然地抚了下头顶的帽子:“是,对,我正要这样做。”。
等等,诺亚怎么跑出来了?谁放他出来的?
布兰的船龄,不过短短一个月。要问她对航海的经验,她大概能说出怎么在海上辨别东南西北。
当海盗以来,她航海不懂,打架不会,唯一有所长进的大概只有酒量和打扫卫生的技艺。
天知道当水手为什么每天都会有擦不完的夹板!布兰不解,但无能为力。毕竟,她对航行一无所知,她将将十六年的人生中,唯一熟悉的职业大概就是当大小姐。虽然业绩并不优秀,现在还面临着退婚的局面...
布兰嗓子都喊哑了,这帮水手们愣是没一个人听她的指挥,各跑各的,一点不给船长面子...
炮火声连绵不绝,看着扬着骷髅头黑旗的海盗船越来越近,她忍不住求助地看向诺亚的方向,却不见他的身影。
“诶?”布兰疑惑,他逃狱不是料想到我对海盗毫无办法吗?他居然不是出来帮我的?
夹板上到处都找过了,全然没有诺亚的身影,布兰想了想,只好下到船舱一层一层地找。
好在,诺亚所在的位置很明显,布兰刚下船舱就看到了他。
他左手端着最大号的酒杯,杯里是已经快见底的朗姆酒,右手攥着一瓶还未开封的瓶装朗姆酒,正在晃动的船舱中摇摆着保持身形,寻找开瓶器...
布兰:......这家伙真的是来帮我的吗?
“诺亚!”她叫他。
“什么事,布兰船长?”
“作为船长,我要求你帮我击退海盗。”
诺亚闻言,眼都没抬,只一味在凌乱的杂物堆里寻找着开瓶器:“这不是您的工作吗?”他撅起屁股,从地上捡起一个尖锥,狐疑地试着往木塞上怼。可惜,它太细了,直直地进去,直直的出来,瓶塞没有一点要打开的迹象。
布兰隐忍地闭了闭眼:“开瓶器在我这儿。”她克制住脾气,好声好气地说。
“那你不早说。”诺亚随手把尖锥扔在地上。
呼吸一滞,布兰差点憋不住脾气,她随手从挂钩上取下开瓶器攥在手里:“帮我击退海盗,我给你开瓶器。”
令她意外的是,诺亚闻言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啧,不想给就直说。”
布兰:“?”
“你看看清楚,那可是红宝石号,被他盯上,就连皇家海军都很难逃得掉。”他说完,继续低头在地上寻找开瓶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音量刚好能让布兰听清楚:“什么都不懂敢就出来当海盗,嫌自己死得慢吗?现在的年轻人...不珍惜生命可不行啊。”
布兰:拳头硬了。
她不信诺亚会这样束手就擒,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具体有什么本事,但她就是隐隐觉得他不一般。可能是因为...她再次鄙夷地看了眼又不知道捡起了什么东西当开瓶器使的诺亚......可能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要酒不要命的人吧...
无论如何,总要试试的。布兰想了想,一个人跑到二层尝试开炮。
这艘并不豪华的海盗船共分四层,一层是夹板,另外三层都在船舱内部。炮膛位于船舱第二层,炮弹则被储存在船舱底层。
这是为了压舱,防止船身因为海浪的翻涌而侧翻。就是苦了布兰。
她刚跑到船舱,就被片被炮弹杂碎的船板擦破了脸颊。冲击力带得船体向一遍倾斜,她抬脚,想要躲开滑下来的草垛,却因为没有计算好距离被重重绊倒。手里开瓶器的尖端扎进掌心,血立刻流了出来。
这帽子太耽误事了!她看也没看伤口,只烦躁地把帽子扶正,随手把开瓶器从开着的窗口扔进大海!她宁愿扔了也不给诺亚!
视线锁定一颗圆滚滚的炮弹。
布兰环抱住那颗沉重的铁球——她尝试用力...嗯,纹丝不动。
再次发力......依旧纹丝不动。
“妈的。”布兰忍不住发出一声辱骂。夹板上传来的混乱脚步声和敌人的一声声炮轰令她焦虑又烦躁。
最后,她终于摇摇晃晃地抱起了那颗最小、也是最轻的炮弹,喘着气,颤颤巍巍地带着炮弹爬到上一级的船舱。
双手因脱力而不住颤抖,备好的火药撒了大半,她只得在剧烈晃动的船体中稳住身形,重新取来火药。
炮弹终于发射,布兰累得满头大汗。这颗充斥着布兰心血和汗水的炮弹就这样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轨迹,毫无悬念地栽进了肯尼号前方的海面。
呃...
谁来救救我...
布兰承认了自己的无力。好吧,伟大的布兰奇也会有做不好事,这很正常。
她收拾好情绪爬上夹板时,正好看到海盗上船的这一幕。一群张牙舞爪的海盗像是充满野性的狒狒,一手举着弯刀,另一手拽着绳索,撒豆子一样落到肯尼号的夹板上。
一个明显被吓到的年老水手闭眼尖叫起来,举着手里的刀胡乱挥舞着,被为首的男人一刀砍了喉咙。
血花飞溅,布兰瞳孔皱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等反应过来,她慌张地学着旁边人的样子举起双手,以表配合。
事实证明,面对海盗,布兰什么都做不了,这艘破船和船上这一群老弱病残的水手一样不堪一击。作为肯尼号的船长,她就这样和她的船一起成为了俘虏。
水手们全被关到了船舱,布兰则被一个大胡子水手推着,穿过长长的夹板,送到船长室的门口。
室内很大,华贵的装饰肆意堆砌,不见任何品味。布兰撇撇嘴,谨慎地环顾四周的装潢。
“嘶。”下意识蹲身,躲开头顶的袭击。她扭头,一只小猴子一手抓着从房顶垂下的绳子,一手抱着一颗红彤彤的苹果,在空中摇摆着,正朝她呲牙。
它穿着红色的小马甲,从颜色和面料来看——品质不错。布兰心里有了猜测,一挑眉,也歪着头朝它呲牙。
被她夸张的表情吓掉了苹果,小猴子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布兰嘴角扬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容,顺势看去,小猴子消失的方向传出一阵低笑。
“呵呵呵呵。”
声音毛骨悚然,身着棕红色大衣的男人一步一步从里间走出。
他双手背后踱步而出,三角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面容,他声音有病态的沙哑,似是旧疾。
范恩站定在房间正中的书桌前,背对布兰,声音依旧沧桑:“你的船看起来和你一样可怜。”
布兰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不接。
良久,范恩继续开口“我说过的,你不适合做船长。”
布兰无声点头。我确实不适合当船长,但是你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候,她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看起来很有逼格的男人,大概、也许、似乎是...认错人了?
布兰抿嘴不语,这可实在不是有逼格的事。出于人道主义的关心,她体贴的没有拆穿他,只一味沉默。
只是,布兰默不作声的态度惹恼了范恩。银光一闪,“嗖”的一声,一柄铁剑直指她的鼻尖,额间长长的刘海被削去一寸,露出半只惊恐的眸子。布兰浑身一僵,堪堪稳住身形。
“嗯?”范恩发出疑惑的声音,他的头歪向一侧,从长剑后露出,让布兰得以看清他的脸。
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形高大,指节肥厚,一道长长的疤横贯他整张脸庞,随着脸部肌肉的调动,那疤痕就像是活过来的蜈蚣,在脸上爬行,恐怖至极。
空气很安静,布兰浑身冒汗,这个一看就是个狠人的船长不会恼羞成怒把我给杀了吧?
“你不是诺亚?”他愣了一瞬间,看清布兰脸的一刻,大步流星走过她,一把推开房门,朝外喊道:“查理!我让你把船长押来,你带来的是谁?”
被叫查理的男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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