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房子要比喀土穆的房子更大,看起来也更安全一些,更重要的是有两个卧室,陈茵还是比较开心的,卧室结构比较简单,仅一张沙发一张床,还有个跟她一样高的柜子,一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看来陈野也不住这里。
陈茵来到另外一个卧室门口,还没推开门,门从里面被打开,一阵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有些讶异地,竟然是傅博,再定睛一看,她穿得很悠闲,像是刚睡醒。傅博佯装吓一跳,拢了拢衣物,陈茵说:“对不起,傅秘书长,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房子。”
傅博微笑,十分娴熟地掠过她往厨房走去,留下陈茵也不知道该不该走,她下楼准备出门的时候,傅博问:“要喝水吗?”
还没等陈茵回答,她自顾自说:“苏丹挺干的,也挺乱的,一般人不会选择到这里来猎奇。”她端着水杯走近陈茵,“像你这样的人我在苏丹是第一次见。”
陈茵不知道为什么能感觉到一股敌意,可初见面时她并不是这样的,还是双手接过水,“谢谢。苏丹的确很干也很乱,但是听亚西尔说傅秘书长在苏丹任职四年,这么艰难的环境,我很佩服。”她是发自内心的。人权高专办办事员四年一换人,她已经很久没离开了,或者说,她根本不想离开。
傅博笑看她,“你是、陈野的家人?”
“嗯。我是他姐姐。”陈茵突然想到什么,“傅秘书长,我们家人都想他回家,我能问一下,现在他应该不属于任何部队,是不是可以随时离开?”
傅博放下杯子,“不知道,不归我管。”见她失望的样子,傅博说:“你是专门来带他回家的吗?”
陈茵点点头,傅博好似松口气,“他的确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队。不过他在这边已经很多年了,甚至超过我,所以想不想离开是取决于他自己。”她绷着的某根神经总算是松懈下来,“我还有工作,就、”
可陈野叮嘱过,叫她不要乱跑,“我能坐在下面等小野吗?”
傅博很大方,“可以,南边有点反华,凡事低调一点。”
“这样吗,我知道了,谢谢傅秘书长。”
“叫我傅博就好。”
傅博站在房间处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她,然后冷若冰霜关上门。
大东接到莫马特那边打来的电话,递给陈野,只是看一眼那号码,讲这技术员打来许多次电话,男人接起意慵心懒来一句:“这不是谢兄弟嘛。”
谢立夫俄国佬,此前一直在中国留学专修石油管工程专业,早就闻着味道跑来中东搞了个公司,手底下的人嘛,也都是滑不留手的老手,“哎呦,我的老天爷,可了不得,您总算是接我电话了。”男人一口流利的中文,调侃道:“弟兄伙的都快揭不开锅,就等您这大忙人赏口饭吃诶!”
陈野一记深笑,“怎么说?”
“啧,还不是那事,你搞油田,我帮你建管道。”那边继续讲,“最近有三个美国佬在当地找人,没我的允许谁敢答应他们,任凭他出的钱再多,我也都是向着你的。”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谢立夫比谁都精。
可傅博说他们已经找了一百多人,准备动手了,这边陈野笑说:“你没听说我把地租给他们了?找他们不是更方便、”
“说那话就显得我们交情浅了啊,租又不是卖,想怎么操作还不就怎么操作。这有什么道理可讲,毕竟你才是大地主。”
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陈野冷然,“行了,我给你引荐。”
谢立夫一听,乐了,装模作样道:“说得哪里话,我本来也都是向着你的。”他杀了迈赫迪,连加朗长官都知道了,他们这群走街串巷的阴雀,那能不知道嘛,未来南边这几块油田归谁还不好说,他要的又怎么会是这三块地的一条管道钱。
“老谢,最近斯博彩有没有什么外人?”
“你算问对人,斯博彩来了一批好货,皮肤白白娇娇滴滴,现在可受欢迎,改天过来玩。”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边人眉头一皱,“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三个美国佬来的时候在这边玩过,还带了个法国人,最好的货色全被他们选走了。听黑佬讲当晚消费很大一笔。”
恐怕不是那三个人带着罗素,而是罗素带着那三个蠢货,陈野眯了眯眼,“莫马特也想换换口味,联系人你有吗?”
“你说阿丹啊。”得到肯定的答复了,一切都好说,陈野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人,要死不活的,“阿丹是这边老条子了,他找的货顶个好,我打包票莫马特肯定能翻一翻,我马上把他联系方式发给你。”
话毕,陈野就要挂电话,那边谢立夫说:“彬哥哥,我们什么时候约个时间?”
“加朗长官的生日大会,你不去?”陈野反问。
“行,明白了。”
电话一挂,号码就发过来了。
男人大跨步走向他,阿丹仰望他如看无底坑之王阿巴顿,那是《圣经》里的毁灭之神,是地狱深渊的统治者,蝗虫嗡震的铃声响起,幽幽一声“阿丹”,狡猾又邪恶的笑容在邪灵与恶兽之间驰放。
轻飘飘一句,“剁了。”
阿丹求饶,“不要,不要。”
他声泪俱下,拼命解释,可惜在他这里,起因过程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而这个结果令他十分不满意,男人踩着他的伤口处,碾了碾,“晚了。”
审讯室传来一声哀嚎,青峰不忍直视,但他这双手巧得很,不仅能勘探定位又能手工包扎,大东冲他笑笑,后续就都交给他了。
从审讯室出来,阿卜杜勒就站在不远处,他不是来责怪他的,南边石油问题算解决一半,他要回去给亚亚筹备婚礼,想要这小子做他女婿应该是非常困难了,算了,不多强求,“小野,我要回去一段时间,亚亚的婚礼我不能缺席,所以这里一切暂时都交给你。”
只是暂时。
他看看陈野,无奈地摇摇头,陈野说:“我会给亚亚备一份礼。”阿卜杜勒点点头,“还是那句话,少冲动,做事之前先想想。”虽然有些看不惯陈野的行事作风,但男人犹犹豫豫确实也做不成什么大事。可他不知道陈野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做到哪一步,阿卜杜勒心中叹一口气,有时候他也会想,没有内战就好了,一切太平就好了,等工厂建起来,管道建起来他晚年也想安逸地守着部落守着亚亚好好过日子。
“我到时候会带着陈茵去。”他说着,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人。
阿卜杜勒回头一看,陈茵冲两人笑笑,他笑说:“今晚一起吃饭。”
饭嘛,两姐弟是不会做的,阿卜杜勒找了人过来弄,“他们不吃?”
大东忙着送人,青峰包扎完估计也饱了,“没事,有人给他们弄。这您不用操心。”
陈野去拿酒。阿卜杜勒看陈茵就跟看亚亚一样,笑容和蔼,“阿茵。”
这么一叫,倒让陈茵想起陈霆,来这许多天,还真挺想爷爷的,她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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